夏风也不敢吱声,只是恶狠狠的瞪了尘岳一眼。
尘岳饶有趣味的看着宋之鹿,想看看这位国子监祭酒是怎么教育自己学生的。
“啪!”
宋之鹿一巴掌拍在了夏风的脑袋上,大声骂道:“还瞪,你知道他是谁吗?”
夏风被宋之鹿的一巴掌打蒙了,茫然的摇了摇头,周围大片的士子都愕然的看着尘岳,猜测着他的身份。
平日里这位宋老夫子虽然经常骂人,但是可很少动手打过学子,今天却突然动手了,而且打的还是户部侍郎的儿子。
宋之鹿大骂道:“他就是刚刚陛下亲封的北凉侯!从一品北凉道节度使!城外挂着的几具尸体你去看了没?不想活了?你摸摸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
夏风如遭雷击,脸色煞白,身子开始不住的颤抖起来,虽然他的身份要比城外挂着的几具尸体显赫的多,但自己让北凉侯磕三个响头,别说是户部侍郎的儿子了,就是户部侍郎亲自来,多一个脑袋也不够杀的。
“完了。”
此刻夏风的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
周遭的几名世家子弟也瞬间变得惊恐起来,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惹到了这尊大神。
谢霄雷和郁岩白也呆住了,刚刚和自己还称兄道弟的人一眨眼就成了北凉侯。
不过片刻之后两人的眼神就露出了崇拜之色,谢霄雷更是喜不自胜,自己可是凉州人,能见到大名鼎鼎的尘岳自然是异常开心,我凉州可是人才辈出!
“侯爷,你看这崽子怎么处理,你做主吧,虽然是老夫的学生,但老夫不管了爱咋办咋办。”宋之鹿骂骂咧咧的站到了一旁。
夏风此时脸上没有了一点跋扈的模样,只有不住的颤抖,哭丧着个脸。
尘岳的眉毛轻挑,这宋祭酒真有意思,嘴上骂着人,把权力交到了自己手上,却一口一个自己的学生,难不成自己还当着他的面杀人不成。
“算了,教育国子监学生的事还是交给祭酒大人吧。”尘岳笑呵呵的说着,眼睛连看都没看夏风一眼。
“这可是你说的?”宋之鹿瞪大了眼睛看着尘岳。
尘岳很自然的点了点头。
宋之鹿转头便对着夏风骂道:“兔崽子听见没,现在就去给我抄诗经,抄一百遍!”
夏风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心中依旧是恐惧万分。
“侯爷,这里太过吵闹,我们进屋一叙吧?”宋之鹿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尘岳欣然点头。
紧接着尘岳便跟着宋之鹿来到了他在国子监的书房之中,屋中满是各种书籍,让人眼花缭乱,很多尘岳连听都没听过,毕竟尘岳最常看的就是兵书了,而宋之鹿确实学富五车,无所不通。
宋之鹿随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尘岳坐下,自己则捣鼓着给尘岳泡了杯茶。
“宋老这一手可是玩得好啊,看似责骂,却暗地里保住了自己的学生。”尘岳微微笑道。
被戳穿的宋之鹿端茶的手丝毫不抖,不以为然的说道:“那不然呢,总不能让你在国子监的门口再挂上几具尸体吧,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哈哈。”尘岳大笑起来:“难不成我就这般可怕吗?”
“别笑了。”宋之鹿将茶杯放在了尘岳的面前,有些愤愤的说道:“你也不是个好人,那天上朝之时还给我卖关子,连身份都不告知我,害得老夫被你戏耍了一路!”
宋之鹿言辞之间很是随意,似乎并没有因为尘岳北凉侯的身份就保持恭敬。
尘岳无辜的摊了摊手:“这不是看您老说的兴起吗,不忍心打断啊,我正好也看看国子监大师是如何教育人的。”
见宋之鹿并不拘泥小节,尘岳渐渐的轻松多了,半开起了玩笑,内心对这位祭酒更多了一份好感。
“那你觉得老夫这育人的手段如何?”宋之鹿故作正经的问道。
“还不错。”尘岳晃了晃脑袋说道:“至少外面的谢霄雷和郁岩白两人教导的不错,想必没少受宋老的指点和帮助吧。”
尘岳何等聪明,几个寒门士子敢和富家子弟对着干,没有宋老在后面护着,说出去谁也不信。
“呵呵。”宋之鹿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谢霄雷是你们凉州人士,五六年前就到京城了,原本家中经商,条件还算不错,奈何父母病重早逝,家道中落,这两年一直呆在国子监求学,理政之能或许一般,但是兵法上的造诣颇高。”琇書網
“郁岩白呢?”尘岳眼中精光闪过,开口问道。
“他啊。”宋之鹿满脸自豪的说道:“他可称作我最得意的弟子,日后必定是国之栋梁,老夫怕都是比之不过啊!”
尘岳暗自点头,怪不得那个郁岩白在一众学子之见威望颇高,原来是宋之鹿的头号大弟子。
“行了,直说吧,侯爷找老夫何事?”宋之鹿掸了掸自己的衣袍,开门见山的问道。
尘岳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在宋之鹿虚眯的眼神之中开口道:“宋老可愿入凉?”
宋之鹿眼光一凝:“说清楚点。”
尘岳放下手中茶杯,坦然道:“晚辈特来请宋老出任我北凉道经略使!”
宋之鹿的面皮微微一抖,端起茶杯说道:“侯爷想必知道我的过往吧?”
尘岳点了点头。
“那你想必知道老夫已经无心官场吧?”
“知道。”
宋之鹿眼光直勾勾的看着尘岳:“但你还是来了。”
“是的!”
“给老夫一个理由。”宋之鹿抿了一口茶,神态自若。
尘岳毫不迟疑的开口道:“凉幽苦寒,武将辈出,但读书人太少,满朝皆言我凉幽乃粗鄙之地,我尘岳心痛。宋老在京城之中空有一身才华无处施展,来我北凉道,为数百万凉幽百姓谋福,为千万士子引路,岂不美哉?”
“不够。”宋之鹿朝着尘岳微微一笑。
尘岳的脸上并无不满,紧盯着宋之鹿的眼睛,屋中陷入了寂静。
片刻之后,尘岳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收复辽东,需要先生帮我建立一个稳固的后方。”
宋之鹿紧握茶杯的手微微一抖,几滴水花溅了出来,抬头问道:“当真?”
“当真!”尘岳坦然一笑:“不知这理由可够?”
宋之鹿怅然起身,双手负立:
“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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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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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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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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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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