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位世家的家主在见到这样的景象后当场就昏死了过去,几个世家的家里人纷纷聚拢在凉州军营门口,一定要凉州军给个说法。
但是当凉州军的马刀举起,京兆府尹庞修远面目表情的说出这是太后诏命,违令者斩之后,所有人都灰溜溜的走开了,不敢再继续围堵军营。
他们不仅怕太后的诏命,更怕凉州军的弯刀一言不合就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凉州军吊死几名世家子弟的消息迅速的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有被凉州狠辣手段震慑住的世家权贵,也有为凉州军拍手叫好的正直之士。
总之,一时间这个话题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意思的是往常嚣张跋扈的公子哥们都被家中再三警告不要惹事,一个个缩起了脖子做人,更是不敢靠近城外的凉州军营半步。
从军营门口散去后的几个世家犹自有点不甘心,左思右想,便携带着重礼去拜访朝中权贵,想看看有没有方法能找回点面子。
可不管是宇文家、赵家还是上官家,一概大门紧闭,拒不见客。
反倒是刑部尚书雪承义的府门大开,毫不避讳,却没有一个世家敢前来拜访。
开玩笑,这种事谁敢来找这位铁面判官啊,回头送礼不成,再把自己全家老小送进大牢。
无人愿意替这些二流世家出头,这些世家自知再也没机会找回场子了,只能不了了之,怪自己家倒霉撞在了凉州军的刀口上。
各大家族的沉默让京城的官员都看出来新近加封的这位北凉侯到底有多么强势。
而尘岳在吃完慈宁宫的晚宴之后,又接到赵家赵中海的邀请,无奈只能继续赴宴。
赵家的宴席倒是排场十足,给够了尘岳的面子。
不仅京城中楚党一脉的中坚力量尽数到齐,就连雪承义也被赵中海请了过来,只为拉近和尘岳的关系。
要知道平时雪承义可是很少出席各种官员之间的酒宴的,可见赵中海对尘岳的重视。
席间的氛围也是其乐融融,赵中海一反常态的绝口不提朝政,也没有半点拉拢的话语。
除了偶尔夸赞几句凉州的将士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闲聊京城趣事,青扬两地的风景。
赵中海自知靠着三言两语是不可能拉拢到尘岳的,他要的只是与尘岳打好关系而已。
比起走武将路线的弟弟赵中天,赵中海显得极为健谈,身上有一股浓郁的江南文人气息。
再加之赵中海身为楚党领袖,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息。
同样身为楚党领袖家族之中的雪承义则沉默寡言的多,大部分时间都板着一张脸,就连楚党官员们的敬酒他也是稍微抿两口意思一下。
不过楚党官员们对于这一幕早就见怪不怪了,雪尚书的脾气谁不知道,能来参加酒宴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就算是皇帝敬酒怕是雪大人也不会多笑两声。
此情此景不禁让尘岳感叹道,不怪楚党的家族们大多与赵家越发亲近了,就雪承义这脾气,你就是想亲近也亲近不起来啊。
但不管怎么说,雪承义始终是一部尚书,位高权重,而且处理政务的能力是满朝上下公认的好。
所以楚党也不愿意失去雪家这个支柱,雪家要是没了,楚党的势力就得塌掉半边天。
宴席结束,因为尘岳来的时候没有坐马车,所以便坐雪承义的车驾一起离开。
尘岳投过车帘朝外面张望了两眼,随即便收回了视线打趣道:“雪伯父啊,怪不得大家都叫您铁面判官,原来您对自己人都板着个脸。”
“唉!”雪承义叹了口气,嘴里还带着淡淡的酒气说道:“要不是家族缘故,我真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来往,党争误国啊!”
雪承义的表情很纠结,自始至终他都只想做一个没有杂念,为民办事的好官而已。
“伯父,小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尘岳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说吧。”
尘岳顿了顿说道:“朝中党争已近百年,互相倾轧,你方唱罢我登场。多少家族在这之间崛起,就有多少家族随之没落,家破人亡,堙灭在历史长河之中。小侄直言,要是雪家彻底与楚党撇清关系,那传承百年的雪家要不了多久也会灰飞烟灭。”
雪承义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虽然古板了一点但并不代表自己傻。
自己何尝不知道这些年雪家虽然风光无限,但也是仇人如云,要是雪家一旦在朝中失势,顷刻间仇家就会蜂拥而上,赶尽杀绝。
不说别的,光刑部和青州两块肥肉就足够所有人嫉妒眼红了。
看着雪承义的表情变化,尘岳继续说道:“要是伯父想为天下百姓多做点事,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噢?”雪承义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直起了身子:“哪两条?”
尘岳颇为认真的说道:“这第一条嘛,伯父改改性子,与赵家,与楚党走的近些,凡事共进退。楚党需要雪家的全力支持,雪家也需要楚党作为坚强的后盾。虽然在党争之中有些事会违背伯父的本心,但只要权力在手,总是能为天下百姓做一些实事的。”琇書網
听完尘岳的话,雪承义的两道眉毛挤成了一团,这在旁人看来最好走,最轻松的一条路却正是他极力避免的一条路。
“第二条路呢?”雪承义开口问道。
尘岳突然微微一笑,开始摇头晃脑起来,但是并不开口。
“臭小子,你倒是说啊!”雪承义见尘岳开始卖关子便有些着急。
“嘿嘿。”尘岳神秘兮兮的说道:“这第二条路嘛,我暂时还不能说,日后雪泪寒会替我告知伯父的。”
雪承义一愣,怎么突然提到了自己的儿子,他能知道个什么。
就当雪承义要开口询问之时,马车戛然而止,停在了尘岳所住驿馆的门口。
在雪承义愕然的目光中,尘岳头也不回的径直钻出了马车,只留给雪承义一道背影。
雪承义见状哭笑不得,只好撑着下巴,独自一人琢磨着尘岳所说的第二条路到底是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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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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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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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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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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