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军卒总计约四万五千人,比南宫大军略少,但是凉州士卒人人脸上战意昂然,毫无惧色。
陵州城头之上,福王手下的大将肖丘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喃喃道:“久闻凉州士卒悍勇,尘岳也是边军帅才,可惜了,福王殿下早有准备,今天一仗打完,怕是你们剩不了几个人喽!”
显然,这位悍将对今日一战是信心满满。
南宫羽看着对面的凉州军阵,似乎隔着老远就能看见阵中尘岳的身影,脸上闪过一丝阴沉,大喝道:“传令,前军出战!”
“咚咚咚!”
随着一阵战鼓响起,大阵最前方的一万南宫步卒缓缓前移,盾牌手在前,长矛手在后,其后是弓弩手弯弓待射。
“呵呵,竟然是步军先行,看来南宫羽想要拖时间啊!”看着缓缓前移的南宫大军,褚玉成微笑着说。
尘岳偏头看向一人朗声道:“厉拔天!听朱将军说,你是我凉州步军中的将才,今日就由你代我凉州军先行出战!他可是把你夸上了天,别给我凉州丢人!”
“诺!”一旁生的颇为魁梧的年轻男子沉声应喝:“将军放心!”
凉州骑军中将领层出不穷,但是步军一直是短板,为弥补步军中的中坚人才,朱天和可谓是煞费苦心的在军中挑选出了多名年轻将领加以培养,这个厉拔天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进!”厉拔天一声怒喝。m.χIùmЬ.CǒM
凉州步卒齐声应喝,同样的分出一万人结阵前移。
在凉州关外作战,一般都是骑军对冲为主,如今到了南境,自然要改一改作战习惯。再说,靠着这右骑军的两万人冲击对面五六万人阵型整齐的大阵还是有风险的,得先通过步兵进行消耗。
尘岳看着军容甚是威严的出阵步卒,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年的整军没有白费,既然南宫羽想耗,我们就陪他玩玩。”
两路步军快要接近之时,同时从阵中泼洒出一拨拨箭雨,前排负盾者尚可抵挡,后排士卒则纯粹靠着本能去躲避。一时间不少人中间倒地,受伤者立刻被转移到后方。
“攻!”
随着厉拔天的一声怒喝,凉州军阵前方的盾牌一立,后排长矛手则从人缝之间猛地刺出手中长矛,南宫军卒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步军交战,在对方阵型未破之时,只能依靠这种密集阵型互相攻击,死了的迅速由后侧之人填补空位继续进攻。
这种战法能最大程度的减少伤亡,所有士卒都只需要面对前方的敌人,不用担心两侧被偷袭。但是战斗进展缓慢,毫无花哨之处,可以说如果没有变数,更加悍不畏死的一方在长时间的消耗之后往往能逐渐战局上方。
双方不断的有士卒倒下,也不断的有士卒补上,两道大阵你来我往,杀得不亦乐乎,一时间难以分出高下。
秋风瑟瑟,落叶归根,就如一条条生命泯灭在天地之间。
距离战场西侧约三十里的那条狭长走廊之上,一个不算庞大的队列正在缓缓前行,队伍前方是两千凉州军卒,押运着近千辆马车,马车之上摆放着一具具重甲和大量的军械,后侧紧随五千名很是魁梧的壮士,人人只穿了一件黑色单衣,手中并无兵器。
“止!”
大军队伍瞬间停下,五千名壮士立马席地而坐,目光冷峻,纹丝不动,前面的两千士卒开始迅速搬运战甲兵器,五千悍卒的身旁人手一件重甲一根长矛,一部分人的身边还放了一面高大的盾牌。
在战斗没开始前,为了让重甲营士卒保留最完整的体力,所以并没有急着穿上铠甲。
后侧的山坡之上,朱天和看着坡下静坐的五千士卒,心头豪情万丈,这就是他一手**出来的重甲营。
身旁一个年轻人正笑着说道:“朱将军,您这五千人还真是精挑细选啊,气势雄浑,我看待会就由我入阵指挥吧!”
“放屁!”朱天和气得一翻白眼:“老子辛辛苦苦的打磨出来这么一支精兵,你倒想捞便宜。”
定睛一看,原来惹得朱天和满脸怒气的年轻人正是夜潇潇,尘岳派他在朱天和手下领军,视为步军中的栋梁之材。
夜潇潇嘿嘿一笑:“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也是您手下的兵嘛。你在这里看着这场大战,亲眼见证重甲营的荣光再现于世,才是最畅快的!”
“臭小子,别忽悠我,我今天一定要亲自上阵!”朱天和当然没被夜潇潇几句话就给骗了。
“朱将军!”夜潇潇一脸严肃的说:“您是步军统帅,怎么可以随意上阵!再加上接下来的战事还要你指挥,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亲自迎敌的!尘将军说了……”
“好了!别说了,听你的还不行吗!”朱天和见夜潇潇搬出了尘岳,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臭骂道:“小子,你要是打不好,以后就别在我步军中丢人现眼,回岳麓书院读书去吧!”
尘岳在他们出征之前早有命令,必须保证朱天和的安全,所以夜潇潇直接就拿出了杀手锏。
“得嘞!”夜潇潇嘿嘿一笑,兴奋的朝着大军跑了过去,一直跑到大军正中央,有样学样的盘腿坐了下去。
看着夜潇潇这道年轻的背影,朱天和虽然嘴上骂声不断,但是心中一暖,大家都知道当初他的父亲战死在重甲营阵中,如今不知道福州军来了多少人,若是重甲营破,入阵之人必死无疑,夜潇潇这是替他承担危险去了。
众人都在闭目养神,安静地等待着,天地之间陷入了寂静,只有呼呼的风声吹响在耳边。
突然一骑快马从远处奔来,路过席地而坐的军阵之时大喊道:“敌方骑兵离此地不到十里!”
五千人同时睁眼,目露凶光。
夜潇潇猛然起身,怒喝道:
“披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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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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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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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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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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