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追一逃,两边就这样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由于赵中天的手下一直没能聚集起大队兵马,所以只能一路后撤。
最危险的一次叛军离他的驻地就只有几里地,多亏了丁汇带人反击才给他争取了撤军的时间。
在后撤了足足七十里,连丢两座城池之后,官军才在一处大山脚下安营扎寨,彻底摆脱了叛军的追击。
大军重新整顿,收拢溃兵的同时,整条战线的军报也源源不断的汇集到了赵中天的手中,可以说是坏消息满天飞。
“刺啦~刺啦~”
大帐中的赵中天不停的翻阅着一封封军报,脸色逐渐阴沉,良久之后他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啪!”
“混账!整条战线竟然同时被攻击了!丢城失地!连粮道都被断了!那些个领兵之将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就算叛军来得突然,坚守个两天总能做到吧?简直是废物!”
帐中零零散散的坐着六七名武将,一个个噤若寒蝉。
鬼知道从哪冒出来这么多叛军,他们事先一丁点消息都没探查到,被打个措手不及也是没办法的事。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九昌道上的叛军会跑到这里来!求援,求援!都是求援!
本官哪来那么多援兵派出去!当我能撒豆成兵吗!
自己丢了城池就应该想办法夺回来!一群流民组成的乌合之众,就让你们束手无策了吗!”
阵阵怒骂声几乎要掀翻帅帐,这还是出征以来赵中天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短短的几天时间,赵中天已经损失了两万兵马,怎么能不发火。
那些个武将除了丁汇还勉强算镇定之外,其他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赵中天拿出来撒气。
看着暴怒的赵中天,丁汇苦笑着挥了挥手,其他的武将顿时如释重负,一个个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作为正三品的扬州将军,他无疑是帐中地位仅次于赵中天的人,又是赵家的心腹,所以他的话大家还是听得。
“大人,事已至此,追究众将的责任已经没有意义了,还望大人息怒。”丁汇小心翼翼的劝慰道:
“大军新败,军中需要的是提振士气。若是大肆惩戒武将,恐怕引起军心不稳啊。”
丁汇也知道肯定有武将消极备战,治罪是应该的。但总不至于把那么多武将都给砍了脑袋吧?那谁来领兵?
“这些个废物!还有可恨的反贼!”xiumb.com
赵中天的脸皮不停的抖动,在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
他何尝不知道安定军心这个道理,但实在是气不过。
丁汇语气凝重的说道:“大人,现如今咱们粮道被断,大军给养只够维持十日征战所需,泰安道已经待不了了。
咱们应该先行撤往寿延道,整顿军备,补充军需,徐图再战!”
寿延道地处泰安道的东北方,一直以来都是赵中天所部的后方供给之地,很是重要。
赵中天咬牙切齿的说道:“实在是可恨呐,花了一个多月才打出来的好局面,就这么毁于一旦!”
这一两个月来赵中天打了不少胜仗,虽然比不上第五心柔,但也是捷报频传,一路高歌猛进。
可进攻的势头突然就戛然而止了,还得拱手把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城池让出去。
丁汇再次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大人,一城一地的丢失不重要,咱大军元气尚在,只要稍作休整就能重新夺回这些地盘!
留得青山在,咱不怕没柴烧。万一叛军趁着咱们后方虚弱,彻底断绝我们后撤的道路,那就真的麻烦了。”
在丁汇一声又一声的劝谏下,赵中天终于捏着鼻子承认了兵败的事实,有些愤愤的挥了挥手道:
“就按你说的办吧。大军交替掩护后撤,避免叛军趁势偷袭。一应军械全部带走,绝不能让他们占一丁点的便宜!”
“诺!”丁汇重重的点了点头。
……
霍石县
城门口处的废墟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大量被收缴的军械堆积在门外,还有许多官兵的旗帜正在被大火焚烧,燃起了滚滚浓烟。
一支骑队正从远处飞奔而来,足有上千人之中,为首的就是泰安道义军首领黄稷。
他身后的这些个士卒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一看这气势就知道是一支能打的军队。
这些人此前都是山上的土匪,清一色的滚刀肉。现在全成了黄稷的贴身死士,不得不说他收买人心很有一套。
黄稷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的郁闷,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尤其是当他看到城门口堆放的那些军械、甲胄、旗帜时更是皱了皱眉头。
按理说霍石县失而复得,避免了战败的苦果他应该高兴才对,但事情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江南的各支义军虽然大多尊奉怀王陈天胜为义军首领,明面上听从陈天胜的调遣,但实际都是各自为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盘。
这就叫借势!只有这样官军才会畏惧他们的兵力。
而这泰安道就被黄稷视作为自己的禁脔,谁也不能染指。
可这一次陈天胜突然出兵进入泰安道,而且一来就占据了好几处城池,这是干什么?抢地盘吗?
这就是黄稷不开心的原因了。
骑队在士卒的引领下慢悠悠的进了城池,霍石县的街道上驻扎着大量的兵马,还在来来往往的搬运粮草辎重,瞅着情形一时半会是不想走了。
黄稷的脸色不断变化,要是这些人不走,他该怎么办?
身旁的一名护卫统领压低着声音说道:“将军,这些人貌似是故意放在这的,怕是在向我们示威啊。”
黄稷冷着脸骂了一句:“闭嘴,老老实实看着就行!”
黄稷岂能不明白对方的用意。
就这样,黄稷被带到了行营大帐中,而凌宫和吴志勇等人正在帐中等着他。
宽敞的大帐内,凌宫端坐首位,手中拿着朱毫笔墨正在写着什么,吴志勇两人则面露深意的看着走进帐中的黄稷。
一进入军帐,黄稷就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但还是强装笑意的拱手道:
“见过凌先生,见过二位将军。黄某来得有些迟了,还望凌先生不要怪罪。”
一边说黄稷一边打量着几人的表情,想要从中看出些端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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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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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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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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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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