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山谷都是静悄悄的,凉王亲卫们三三两两的挨着火堆逐渐进入梦乡。
这些人不由自主的围着尘岳铺开了一个大圈,就连休息都将其拱卫在中央。
身为凉王亲卫,这么点警惕性肯定是有的。
十余位轮值守夜的兄弟则散在四周,锐利的眼神在黑暗中扫过,他们不止要防备敌人偷袭,还要防着狼群、鬣狗之类的动物,这深山之中的危险可多得很。
守夜领头的赵柯举着火把来到了马群边上,用手抚摸着战马雪白色的鬃毛说道:“老伙计呦,今晚轮到我陪你了,吃饱了没啊?”
这匹跟了赵柯两年多的甲等战马晃悠了几下脑袋,硕大的头颅不停的蹭在赵柯的身上,很是乖巧。
赵柯咯咯的笑着:“吃饱了?吃饱了你也休息,我给老伙计守夜。”
“头,我这新配的马很不错啊,这大腿摸起来真是有劲道!”黑子满脸欢喜的抚摸着属于自己的战马。
“小子,你那可是马场今年最新一批的甲等战马,当然好了。”赵柯一脸傲然的说道:“也就是咱们这些人是跟着王爷的才有这种待遇,寻常骑卒看到甲等战马谁不流口水?费了老命也不一定能弄上一匹。”
不比赵柯,黑子进入亲卫队的时间比较短,遇到什么好事都一惊一乍的。
“好了好了,别傻笑了,守夜去吧。”赵柯沉声道:“机灵着点,这周围群山环绕,别栽了跟头。”
“放心吧头!”
黑子点头应了一声,挪开脚步走到了赵柯左侧二十步左右的位置。
两人形成了一个掎角之势,开始在马群周围警戒起来。
在黑暗处蛰伏了好一会儿的土匪们见官军开始睡觉了,一个个都变得蠢蠢欲动。
“五哥,马群那只剩两个人看着了,好机会!”一名眼尖的手下轻声道。
五哥嘴角一翘,挥手道:“走,摸下去,到树林里趴着。等夜深了就动手,尽量不要伤人,但是万一有不开眼的撞上大爷们的刀口就不能怪我们了。”
“是!”
十几道身影一溜烟就消失在了黑暗中,慢慢朝着马群摸了过去。
……
赵柯正在马群的边缘溜达着,战马也都接二连三的耷拉下了脑袋开始打瞌睡。
这些战马很少躺在地上睡觉,大部分时间都是站着就能休息,只需要靠四肢摆出一个合适的姿势就行。
“索索~”
一道极其细微的声响穿进了赵柯的耳朵,赵柯猛然转头,锐利的眼神在黑暗中不断扫视着,手掌已经搭在了腰中的刀柄上。
不远处的黑子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有了反应,向前迈了两步,手中的火把也朝前方探了探。
位于两人身后的这片小树林很是安静,一点动静也没有,两人的耳中只有战马发出的喘息声。
赵柯紧锁着眉头来回将小树林扫视了好几遍,眼中出现了一抹诡异之色,朝着黑子的方向大喊道:“别大惊小怪的,估计是些野兔野鸡什么的吧,老子累了,靠着树干歇会儿,你盯紧点!”
赵柯一边说一边用手掌隐晦的打了几个手势,黑子瞬间会意,大声嚷嚷着:“得,头!您先睡去吧,这里交给我。”
没一会儿,赵柯就自顾自的靠在了一根合抱粗的树干下打起了瞌睡。
在小树林中趴了好一会儿的山贼们早就被吓得满头大汗了,为首的五哥在心底暗骂道:“娘的,这群人听觉也太敏锐了吧,差点没把老子吓死!”
五哥伸出手掌压了压,示意兄弟们不要动再等一会儿。
耐着性子躲了半天的五哥终于看到唯一还在巡逻的黑子也睡了过去,心中大喜,轻轻一挥手十几道身影便贴着地面接近马群。
躺在树干边睡着的赵柯和黑子宛如死猪,一动也不动。
五哥双眼放光的跑向了战马,留着口水说道:“好马,好马,都是我的了,哈哈!”
为了不吵醒守卫,这群马匪强忍着兴奋向战马身上的缰绳摸去。
就在他们即将得手之时,异变突生。
刚被解开缰绳的一匹战马后腿猛得一蹬就将那位五哥撂翻在地,疼的他龇牙咧嘴。
整个战马群开始骚动,这群山贼顿时慌了神,刚想撤走就听到“嗖嗖”两声。
两支利箭眨眼间就钉在了他们逃跑的路线上,同时还有一道怒喝声响起:“谁动谁死!”
在地上打滚的五哥脸上满是绝望,原来自己等人早就被发现了。
只见本该陷入睡梦中的赵柯正和黑子二人弯弓搭箭,瞄准了这十几名山贼。
赵柯嘴角勾了起来:“果然有人,真是胆大包天。”
……
尘岳从睡梦中被惊醒了,贲虎压着几道被五花大绑的人影来到了面前。
“王,王头,抓住几个偷马的毛贼!”贲虎刚想喊声王爷,但察觉到尘岳眼神的他立马喊成了王头。
“偷马的?”尘岳哭笑不得,当了这么多年兵,还是第一次遇到敢偷战马的。
“没错,送官还是直接杀了?”贲虎的脸上闪过一抹凶狠。
一听这话,十来名马匪顿时算吓得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求饶。
之前还颐指气使的五哥更是声泪俱下,什么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三岁孩童的话都说了出来,极为凄惨。琇書網
尘岳的眉头一皱,周围士卒的脸上也露出了鄙夷之色。
“算了,放了吧。”尘岳随意的挥了挥手。
“诺!”贲虎也没有犹豫,只是一脚踹在了五哥的身上:“起来!放你们走!”
“多谢官爷饶命,谢谢!”
一群人喜出望外,没想到还捡回了一条命。
尘岳平静的说道:“现在的辽东不是以往了,不要干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了,出去找个正经营生做做。”
“是是,官爷教训的是。”
这群人在鬼门关外走了一圈,现在尘岳说什么都只顾着点头。
“滚,再有下次绝不轻饶!”赵柯骂骂咧咧的压着这群偷马贼走了出去。
他在听到动静的那一刹那就觉得树林中藏着人,所以来了一招欲擒故纵,果然把这群小毛贼给引了出来。
贲虎看着远去的身影嘀咕道:“真是便宜他们了,还敢偷我们的北凉大马。”
“算了,一群毛贼而已,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总不至于带着一群拖油瓶吧。”尘岳无所谓的笑了笑:“别折腾了,都休息吧。”
“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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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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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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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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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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