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马交接,枪斧相碰,徐晃失了先机,力道无法尽全功,大斧本是重兵器却也没有斩断周仓兵刃,隐隐然,手头还有些发麻。
徐晃心中一惊,暗叹,“这贼将好大地气力!咦!周仓?其不是被关压在我军大营之中吗?怎会跑到这里来了?莫不是公子有意放跑的那贼子?”
徐晃仔细一看,却是有些熟悉,这才想起周仓之名:“可恶!老子这次又是气运不佳,此人身负公子暗计,还不能杀得!”
只见其脸上阴晴不定,半晌,徐晃只能长叹一声自己又是走了霉运,回马便走:
“兀那贼将,好生武勇,今日本将还有要务,且放你等一条生路!改日再决雌雄!”
与徐晃只过了一招,周仓那柄长枪骇然落了一道缺口,隐隐然便有断裂迹象,双手间,虎口也迸裂开处,渗出一丝血丝。
周仓本就一脸骇然,心道徐晃果然武勇非凡,若是再战,莫救人,自己能否全身而退都还是个问题。
眼见徐晃弃了他便走,一时目瞪口呆,不明就里,半晌长叹道:“我曾自诩神力过人,武艺不俗,却不想天下英雄何其多也,前有宛城之败,此番又差点再遭囚牢之苦!唉……”
一旁孙夏得救,认出周仓来,知其在宛城颇有威名,只道周仓赶跑了徐晃,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来。
两人这才慌忙结伴一起向西朝张曼成大寨而去,一路收拢残兵,却只得数百来人,一时间心下惨淡不已。
未行几时,前方一彪兵马杀到,众人心中顿生一股不妙之感,待看清楚时,原来是自家兵马之时,这才纷纷松了口气。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张曼成所派来援之军。
只见孙夏衣甲残破,浑身血迹,隐隐然却有那奋死杀出重围的模样,而后,那残存下来地数百部属,也是人皆多伤,眼神悲戚。wWW.ΧìǔΜЬ.CǒΜ
然不论此前孙夏如何奋战,终究还是违背了将令,以致前锋中了官兵埋伏,损兵折将。
此刻,孙夏一脸哭丧的跪伏在张曼成面前,只看张曼成脸色阴晴不定,胸口处,剧烈跳动不已。
手指无意识般的敲打着案几,张曼成双眼盯着身下那个颤抖不已的身影,半晌忽闻有人快步而入,附耳在他身边道:“大帅,周将军到了!”
张曼成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张曼成眼下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喜怒,孙夏跪在帐中已经有了一个多时辰,却不见张曼成有任何反应,一时间心中战战兢兢,恐慌不已。
未几时,帐门拨开,周仓大步而入,抱拳跪地高声道:“末将周仓,参见大帅!”
这却看了孙夏一眼,眼中略微有些疑惑。
张曼成依然以手指磕案几,脸上阴晴不定,半晌瞥了周仓一眼,森然道:“元福,你之前不是被官军所擒,怎么官军没有杀你,你又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
周仓闻言愣了愣,小心翼翼回道:“小人那日被官兵所擒,却不知为何不曾取了人性命。一路押解,人也多曾设法逃脱,却每每被擒拿回去……后来听说,似乎是要将小人解送往颍川!”
“你是说官兵在鲁阳设伏,欲诱我大军前去,以火攻之?”张曼成依然面无表情,淡淡道。
周仓得张曼成提醒,一下子屈膝向挪了挪,急声道:
“正是!小人夜里出逃之时,听那看押我的官兵曾道,颍川有五千官兵前来助阵,连日攻打鲁阳,但鲁阳城高池坚,两路官兵也难以攻下。
那官兵万人见东有援军急攻鲁阳,便急忙抽调大军在鲁山之南伏兵于两山之间,旨在引大帅大军前去,而后轻取一军截断淯川口与鲁山之间通路,断我大军粮道。
大帅,官兵用心险恶,不可不防!切勿轻取冒进啊!”
张曼成闻言脸色微动,双眼炯炯有神盯着周仓半晌,脸色陡然一变,大喝道:
“好个周仓,暗投官兵,却又来诈我!左右,速给我将此贼拿下!”
当下帐外便冲出数人一把将周仓擒住,周仓无法挣脱,趴在地上高呼道:“大帅这是为何?我周仓顶天立地,何曾有叛主之意!”
“依你之言,便是让我按兵不动,坐等鲁阳被陷,使官兵可以从容争取时间,打破鲁阳,东入颍川!你难道以为我会不知道吗?”张曼成冷哼一声,大声喝斥道。
周仓脸色一下惨白,这才想起,自己不过是逃亡而出,本就难以再次得到黄巾军的信任,再加上他本就不善言语,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去反驳,半晌,叹了口气道:
“我自投了大帅以后,屡次征战,皆身先士卒,不曾有负大帅所托。宛城一战,身败被擒,也多想大帅战事,今日奋力厮杀逃脱,不食温饱,便是为了将此信送与大帅,不想大帅竟然怀疑我一片赤诚!”
说着,周仓双拳用力握紧,满脸愤红,一时间,气力一吐,竟然挣脱束缚,傲然而立,惹得帐内众人脸色大变,纷纷举兵护在张曼成左右。
周仓惨笑一声道,“我周仓岂是那无信人,常人诈降皆是请人亲取冒进,何曾劝人小心谨慎?众位莫慌,我周仓受大帅之恩,绝不会有半加害之意!
大帅既然信我不过,周仓愿以死明志,只愿周仓死后,大帅莫轻敌而进,中了官兵埋伏,白白葬送这五万兄弟性命!”
说完,周仓缓缓半跪在地,对张曼成磕了一头道:“周仓昔日落魄,得大帅收留,赏了半块面饼,救得性命,如今,还请大帅受周仓一礼!”
这才缓缓起身,大步而出,高声道:“还请大帅怜悯这五万兄弟性命!……周仓去也!”
整个大帐众人见状不禁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仓那魁梧略胖的身影映入眼中,却不知为何,似乎却远比高山还要壮硕,众人心头莫名一阵悸动,目光皆是不由自主的望向那悲呛又无奈的背影。
张曼成嘴角微动,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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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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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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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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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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