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在旦昔的下马关城,如今突然平安解围,全城官兵百姓,举城欢庆,对楚家军的鼎力相救都十分感恩戴德。平西王心里也觉得越发对不住靖北王楚慕云,他下令派人去重新修葺桐榞城,并做好迎接楚氏大军回城的准备。
这边,天朗让牛九斤从铁骑营里精选了五百个将士,并准备了两架马车,载上靖北王楚慕云和捕钓局总办陈更生一等人,向桐原县进发。自己则与紫霞、阳子收拾好行装,准备前往京城。
一行人出得城来,与靖北王楚慕云等作别,准备分道扬镳。靖北王楚慕云对天朗说:“你此去京城,我也交办给你一件事。”
“请大王明示,小侄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前太子武时正,乃先帝钦定继位人,但不知何因,皇权突然旁落,我族也枉受株连,而他本人也从此杳无音讯,欲要匡扶皇室正统,首要之务,就是要找到太子本人。所以,我要你在京城要想方设法找出太子踪迹,并要确保他平安脱身才行。”
“大王放心,我保证一定完成您所托之事。”天朗抱拳答道。
靖北王楚慕云抬手摆了一摆,接着说道:“此任务十分艰巨,绝非轻易可为的。为此,我早就安排了细作潜入京城,而且捕钓局在京城内也有秘密据点,所有这些人,你都可以任意调遣。”靖北王楚慕云抬手指了一指天朗的脖子,说:“就凭你项上这块玉璧,就可以做到。”
停了一下,靖北王楚慕云又说道:“黄志鹏将军在军中背景深厚,他不是来信要你回京城投奔他吗,我建议你可依靠他在军中谋一职位,这样可里应外合,更有利于达成目的。”
天朗当即点头应允,心里不由得十分佩服靖北王楚慕云的思虑缜密,而且深谋远虑,非常人可比。
当下,两拔人作别后,分头上路,天朗等三人策马向南,直奔京城而去。
几人朝行暮宿,穿州过府,一路风尘仆仆,几天过后,几人终于抵达了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小县城青神县。左典和叶成士二人正是在此地等候三人的到来。
原来师兄左典就是青神县人氏,他家是县城里的一家大户,是做玉器加工生意的,商号是“左氏玉器”,在本地颇有影响。因此师父让他跟叶成士先到京城布点时,他就建议将据点就安排在他家,青神县位于京城门户,这样进可攻退可守,而且他家有许多客商往来,各路的消息也很灵通,再加之有他家的财力支持,办事也比较容易。
这青神县虽然不大,但邻近京城,是京城卫戍部队驻扎之地,县商贾往来众多,民丰物阜,市井繁华,本是个十分热闹的地方。
但天朗三人入城以后,觉得城里的气氛比较诡异,街上来往行人,个个都面色冷峻,行色匆匆,人虽不少,但却十分安静,没有人高声喧哗,生怕是要惊动了什么似的。
三人来到左府门前下马,叫门。不一会儿,大门拉开了一条缝隙,一个瘦小的仆人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看了天朗三人一眼,轻声问道:“几位有什么事情?”
“本人许天朗,我们三人是应左典公子之邀,前来拜会的。”天朗上前应道。
“哦,是左公子的客人啊,公子已等候多时,快快请进吧。”说罢,瘦仆人将门半开,一面探出身子来,往左右探视了一番,一面侧身将三人往门让。
接到下人通报后,左典和叶成士出来迎住了天朗等人,几人见面后,跟天朗拥抱在了一起,互叙思念,寒暄一阵后,几人才一起进了客堂之中。
主宾落坐以后,天朗开口问道:“初来贵地,对当地民俗风情都不甚了解,刚才在街在看见大家都比较规矩而谨慎,是否京城民风都是如此?”
“对了,刚才在城中看到街市上往来的人多是妇孺老弱,很少有青壮男丁,这是怎么回事啊?”紫霞接过话来问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左典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知道天罡教这个教派吗?”
众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后,皆摇了摇头,表示是第一次听说。
“当今圣上武北昆的师父,是原来南方天罡派的掌门,元极道长,后来进入皇宫成为武北昆的师父之后,深得武北昆的信任,武北昆继承皇位后,就将元极师父拜为国师,尊为元极天尊,并对其言听计从。国师在朝中那是权倾一时,位极人臣,他渐渐开始扶持羽翼,打压异已,大有挟天子以令天下之势。”
“他自称是天罡星下凡,成立了一个叫天罡教的道家宗派,此教成立以来就借助国师在朝中的力量,在其所培植的势力支持下,各地教主都广招信徒,笼络各方势力,发展势头十分迅猛,有的地方特别是京城周边的一些县城中,教派势力甚至盖过了地方政府。而此教中很多教徒并非善男信女,而是来自三教九流之辈,这些人借助教会势力,大行欺男霸女,作奸犯科之事,把地方上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其中最严重的地方就是我们青神县了。”左典一脸愤恨地说道。
“哦,那他们都在这里做了什么坏事?”阳子问道。
“那简直是无恶不作,一言难尽啊。”左典继续说道,“本地的教会头目就是青龙道观的住持,叫做清虚道长,青神教会是天罡教的最大一个分支,教徒三千余人,其中五百人为护院队,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打手恶棍,教徒们欺行霸市,控制了青神县各行各业,以保护费、香火费为名对店家进行盘剥,又在青神县开设酒肆、赌馆、青楼等各种营生,势力十分庞大。道长及其手下仗着教会势力,干尽了欺男霸女,逼良为娼的事,更为恶劣的是,清虚在青龙观里成立了一个坤道院,欲从民间征集年轻道姑供奉先祖,说是招募实则是从民间强抢了一百多名良家女子,都被关押在道观之内,供其淫乐。”琇書蛧
“如此猖狂,难道当地衙门官兵都不管吗?”阳子又问道。
“这些道人仗着朝中有人,哪里把地方县令放在眼里,此地的县令已经换了两任了,没人敢把他们怎样。前些时候,这个教主准备在青神县铸造一个高达七八丈的巨型天尊铜像,给即将到来的元极天尊的寿辰献礼。为了赶工期,教会的人把青神县所有的青壮年劳力都征去施工。县城里有个贺家,家里本有三个兄弟,其中老大老二两个都被征兵去了前线,且老二在庆丰州保卫战中战死了,家里只剩一个刚满二十的老三,根据当朝的法典,这个老三本是可免除一切兵役和劳役之征的,结果也被教会人员强行抓去了。贺家不服,就到县衙去告了。当时的青神县令杨星国本就对天罡教的所做所为很是不满,当即就准了贺家所告,并派人去将贺家老三给救了出来,送回家去。结果第二天中午时分,贺家老三在自家地里耕作时,突然天空中一道晴空霹雳,当场就将他给焚了,只剩下一堆灰迹。过后,天罡正教的人放出风来,说贺家不敬神明,神明显灵,施以惩介,警示巨人,还说凡是袒护者也会遭到天谴,那个杨县令也吓得隔日就逃离了青神县,青神县也再无人敢违抗教会的征派。”左典说完后,一拳砸在的桌案之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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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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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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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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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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