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颔首,也不说话,背在身后的右手五指动了动,龙千里便明白了,嚷道:“倚云居护不住自家的主顾,以致本少今日蒙受冤屈,就以本少订制的几件法器作为赔偿吧!”
他一脚踹开倚云居半掩的大门,闯了进去,几名龙氏族人紧随其后,倚云居内传出平平砰砰的打砸之声。
当街劫掠商铺,围观的千名修士竟无一人敢出头,只是低声议论、相顾叹息。
龙老五目光炯炯的扫视周围人群,见无一人敢与他对视,心中大觉快意。
周星辰这边,周山河、朱颜是知道他与红梅盗有交情的,都焦急的望着他。
周星辰摇头道:“不急,稍后自会有人来收拾他们的。”
他出门时身边止有朱颜一个筑基期护卫,此时若是强出头,只怕被龙老五当场害了,他与龙老五、龙千里本就有仇怨的。
不多时,龙千里自倚云居中出来,在龙老五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龙老五面露喜色,竟然大步走进了倚云居。
不少围观的修士愤愤不平,有人小声咒骂岘山龙氏横行不法,肆无忌惮。
周星辰也不禁焦急起来:他传讯通知的人还未赶到,再耽搁一阵,只怕龙老五一伙就劫掠得手走人了。
哒哒的马蹄声渐近,人群纷纷散开,一队军士小驰而来。
有人认出来的是东平王府近卫,惊喜地叫道:“是东平王他老人家派人来了!”
“那是杨校尉,常年在王府当值守卫的。”
“岘山龙氏无耻,欺软怕硬,当街劫掠,东平王也瞧不过眼了,要收拾岘山龙氏了!”
“不知那伙街匪是何种势力?东平王会不会也收拾了他们......”
没错,来的正是王府的亲军卫,领头的杨校尉,便是周星辰叫来的帮手。
周星辰虽然也是王府亲军卫中的校尉,他手里头可没有一个军士,只是空有一个校尉头衔罢了,他若是自己强行出头,龙老五未必买账,多半还要借故对他下杀手。
至于那伙街匪,周星辰也不知他们的底细,似乎来头不小,不过,只要杨校尉拿下了这伙人,带回去好好审讯,周星辰有的是法子对付他们。
杨校尉到了倚云居门前,往四面团团一望,瞧见了周星辰,周星辰朝他微微点头。
杨校尉就心中有数了,吩咐手下道:“封锁倚云居四周,将岘山龙氏和这伙街匪全数拿下。”
亲军卫的军士们一阵穿插跑动,将倚云居前的百余人控制住了,逐一鉴别,却不去管倚云居内的龙老五等人,此时龙老五等人还在倚云居内大肆搜寻宝物呢。
周星辰却眉头一皱,他见那伙街匪并不慌乱,尤其那名街匪首领意态轻松,跟杨校尉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反倒是杨校尉耸然一惊,随即神色阴晴不定,似乎遇上了极大的难事,频频朝周星辰这边张望。
街匪首领终于察觉了,朝这里望了一眼,便把目光盯在周星辰等人身上,一副沉思的模样,显然在寻思这几人的来历。
到了此时,周星辰不露面也不行了,那伙街匪的来头显见不一般,就连王府亲军卫的杨校尉也扛不住!
看到周星辰排众而出,杨校尉如释重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伙街匪背后的势力极其庞大,他自己是绝对应付不了的。
实话实说,单就一个岘山龙氏,杨校尉就得罪不起,但周星辰让他来,他又不敢不来,与得罪周星辰比较起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得罪岘山龙家。
街匪首领见了杨校尉的神色,哪里还不明白:杨校尉就是这少年叫来的!
可他并不认识周星辰,只听得人群中嗡嗡嗡许多议论之声,纷纷对这少年指指点点,更有修士喝彩道:“周公子来的正好,请将这伙街匪拿下,为青州百姓除一害。”
“这伙街匪实在太猖狂了,只有周公子才能制住他们。”
“岘山龙氏也不是好东西,恃强凌弱,欺软怕硬......”
“东平王他老人家正忙着和姜贼和谈,无暇顾及这些小事,周公子可代替王爷出手,还青州城一个安宁!”
......
周星辰走上前,朝杨校尉拱手为礼,招呼道:“这么巧,杨兄也在此办案?今日倚云居前的这件案子,小弟恰好从头至尾都瞧在眼里,倒可以做个见证人。”
杨校尉笑着还礼,并不答话,既然正主来了,那就没他什么事了,眼下就是周星辰与这伙街匪背后之人角力了,或者说,看红梅盗与周星辰的交情值不值得这少年为她出头了。
周星辰与红梅盗交情不浅,杨校尉是知道的,就看周星辰是否愿意为这女盗匪去得罪一帮大人物了,虽然这伙街匪背靠着多名青州大佬,但周星辰也不是吃素的,不说他与王府一家的交情,只他身后站着一个血魔剑就令人望而生畏了,血魔剑可是聚铁山之人,而这次东平王能击退姜人的入侵,据说就是聚铁山那人出手了。
至于岘山龙氏就被杨校尉彻底无视了,他可不觉得岘山龙氏敢与周星辰为敌。
周星辰见杨校尉手下的军士已经停手了,不再抓人,皱眉道:“杨兄,众匪就在眼前,为何还不动手?”
杨校尉没有答话,他知道有人会出头的。
果然,那名街匪首领走上前来,笑容可掬的先给周星辰施了一礼,道:“原来是力斩上师、击毙姜贼无数的周公子当面,失敬,失敬!”
他已经从围观修士的议论中得知了周星辰的身份。
周星辰并不还礼,皱眉道:“你是何人?”
“在下孙元礼。”
街匪首领孙元礼见这少年神态倨傲,不禁心中恼怒,要知他是筑基期“前辈“,而这少年不过区区炼气十层而已。
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仍是态度恭敬地答话。
“孙元礼,嗯,倚云居与你等有何仇怨,为何要对倚云居下手?”
孙元礼勃然大怒,对方的神情、口气就好似上司对待下属、前辈对待后进、父亲对待儿子一般,这叫他如何能忍!
他把脸上的笑意一收,挺直了身子,冷冷地说道:“孙某与红梅谷中的盗匪有宿怨,至于具体缘由,就不劳周道友操心了!”琇書網
周星辰哂笑道:“我与红梅谷交情颇深,此次女儿关大战,我得红梅谷中众道友的助力甚多,此事我是操心定了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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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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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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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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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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