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几人进入了中原一个叫五路口的小村庄。正逢村里的人在村头集会,几百个男女老少,人头攒动,将村头一个简易的戏台子围得水泄不通,好不热闹。
戏台上立着个木桩,木桩下面用一块白布裹了起来,里面像是捆着一个活物,还不停的挣扎着。一个光着上身,披头散发,身上用朱笔画满了神符的大汉,正围着木桩张牙舞爪地跳着舞,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语。
济空与济道两师兄弟一路跟着师父穿州过县,见了很多世面,可谓大开了眼界,今天到此又见村民搭台唱戏,自然十分地高兴,想要挤上前去看个清楚,玄清师父也未阻拦他俩,任其前往,自己一人独自立于人群之外,远远地注视着台上的动静。
台上的赤膊大汉跳了一阵后,停了下来,只听他大叫一声,将木桩下面围着的白布扯了下来,露出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小男孩浑身污秽不堪,蓬头垢面,虽然被牢牢地绑在木桩上面,却是不停的哭喊着,挣扎着。
紧接着又有两名后生,手里各拿着一根竹竿,走上了戏台,赤膊大汉将刚才扯下来的白布让两名后生用竹竿高高的挑起,然后他拿出一个打火石,打着火后,将白布点燃了。
“这个小子就是狐妖之子,老道今天就让他现了原形。”那赤膊大汉指着木桩上绑着的小男孩向台下喊到,接着他端起一碗水,大喝了几口后,张嘴将水喷在燃烧的白布上,将火焰给熄灭了。
被烧过的白布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印记,显然就是一只狐狸的形状,张牙舞爪的样子,活灵活现。
“哇!哦!”台下的群众发出一阵阵惊呼声,紧接着有人带头喊到:“杀了狐妖!杀了狐妖!”台下群情激愤的群众也跟着喊了起来。
赤膊大汉在众人的呐喊声中,提着一把刀就来到木桩前,他站定以后,将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小男孩哭喊之声越发激烈,台下观众的情绪也越发高涨,喊杀声不止。
眼看那赤膊大汉的大刀就要落下,忽听得一声大喝:“住手!”声音洪亮无比,盖过了众人的喧嚣,吓得赤膊大汉手一抖,一下子愣在了当场,他转头一看,从人群中走出来一名老道,正快步向台前走来。
发声者正是玄清道长,他见竟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滥杀人命,十分地气愤,就出面厉声喝止。济空与济道二人听出是师父出声了,也急忙跟着师父一起向台前走去。
玄清道长跨上戏台,上前长袖一拂,就将赤膊大汉的刀夺了过来,扔在地上,说:“你是何人,竟敢当众屠杀孩童,难道不怕王法了吗?”
那赤膊大汉见来人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气宇轩昂,刚才一下出手不凡,不像是常人,不敢怠慢,拱手抱拳答道:“本人乃后山无名观道士,是受本村百姓所托,在此做法,以驱妖避邪,斩杀妖孽。”
“胡说!这就是你说的妖孽吗?”玄清不等赤膊大汉说完就打断了他,他走上前去,用手摸了一摸男孩的头,说道:“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你也忍心下得了手?”
“可他确实是幼狐化身啊,刚才不是在白布上显了他的原形吗?”那个赤膊大汉辩解道。
“既然这位道长有法力能让附身于小孩身上的狐妖显形,那你就斩杀这妖狐就好了,何必还要为难这孩子,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才是。贫道现在就帮你除了这个祸害。”说罢,玄清道长抬手一挥,道袍的长袖在白布前面划过,瞬间,那个狐狸形状的印记马上就在白布上晕化开,又渐渐变淡,最后就完全消失无踪了。
台下众人见玄清道长举手抬足间,就让显形的狐妖灭于无形,再看刚才还在哭喊的小男孩,此时竟已安然入睡,平静安详的小脸与一般小孩也毫无不同,大家立即为这位道士的义举而欢呼起来,大声叫好。
那赤膊大汉见玄清道士此举,已然明白眼前之人是个高人,显然已经看破了自己的把戏,并能在轻易间化解掉,但却并没有向大家道破其中奥妙,是给足了自己的面子。当下,他就上前拜道:“多谢大师指教,在下愚钝冥顽,还忘大师多多包涵。”
玄清道长将大汉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为何要设计陷害这个小孩子?”
“实不相瞒,是本村大户杜员外托人相求到在下,说此男孩是狐妖化身,害了他家公子,坏了他家的风水,下了重金为聘,要求在下务必除之。”赤膊汉子在道长耳边悄悄地答道。
“那杜员外为何如此嫉恨这个男孩,欲除之而后快?”
“嗯,此事说来话长。一月前,杜家公子外出晚归,被一只山狐所惊,失足跌进了水塘,然后就染上玩疾,一病不起,久治无果,后来,他家托人用方术探查到杜公子是被狐妖缠身,而这个狐妖就是本村的这个小男孩,故而相托到本人,让本人帮忙除掉此人。”
玄清道长听完赤膊汉子的话后,当即就让大汉领他们师徒一行去杜员外家。大汉不敢违拗,遂领着三人前往村中的大户杜员外家去了。
到了杜员外家,大汉将玄清等人引见给了杜员外,杜员外也已经听说了村头戏台上发生的一切,对眼前这个道行高深的道长也颇有了几分敬重,遂以礼相待,不敢怠慢。
玄清道长先是去了杜公子病榻之前,给他诊了病,号了脉后,向杜公子问道:“杜公子那晚受惊跌入水塘,当时公子是否饮过大量的烈酒,已经不胜酒力。”
“是的,当时却是在外与友人小酌,谁知那酒的酒力十分了得,不知觉中就喝多了。”杜公子答道。
“当时家人怕你落水后受凉,是否马上熬制了姜汤给你喝下?”玄清又问道。
“正是如此。”杜公子与杜员外都感到十分惊奇,听这道长所言,仿佛当时亲眼所见一般,心里更是佩服不已。
“杜公子的病就是因此而引起的。”玄清道长说道,“杜公子当晚饮了烈酒,内火攻心,又因受惊而落入水塘,导致外湿浸身。湿寒相扰,必会让人伤风生病,本是一般的风寒小病而已,但你事后马上喝了去风寒的姜汤,姜汤助烈酒攻心,裹挟湿寒之气,浸入了五腑六脏,这才导致了公子病重不治。”xiumb.com
“那该如何是好?”杜员外急忙相求。
“这个不妨,贫道有一良方,你们照此方服用,不出三日,必会好转。”说罢玄清道长让济空拿出纸笔,记下了几味草药,让二人下去照方捡药熬制。
杜家上下对玄清道长是万分感谢,杜员外更是让下人马上取来重金要酬谢玄清道长。
“这倒不必了,只是贫道有一事不明白,想要求教一下。”玄清说道。
“大师请讲。”杜员外答道。
“杜公子即便是因受到山狐所惊而跌入水塘,为何以为是狐妖搞鬼呢,又为何又要认定那个男孩就是狐妖呢?”
“嗯,这……”杜员外欲言又止,稍顿片刻后他继续说道:“这样吧,此刻天色尚早,不如请大师先在鄙舍用了晚膳,等天色暗了以后,我再请大师来察看真相。”
听杜员外的话有些奇怪,似乎有难言之处,玄清也不好再推辞,只好答应先吃了晚饭后再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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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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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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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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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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