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的一声,吴启承将案上的惊堂木猛地一拍,指着天朗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小小的曲阳总兵,算个什么东西,你也太猖狂了吧,竟敢擅自作主,还答应契番,要将我,我这个当朝命官,朝廷密使,交给他们处理?你是什么意思?!无法无天,是要造反了吗?!”
“本大人不发威,你们还当我是病猫不成!来人啊,把这个反贼给我拿下!”吴启承在大堂上咆哮着,将一支令牌掷于堂中。
话音一落,众官员皆是一惊,都为天朗捏了一把汗。奇怪的是,过了片刻,两旁站列的士兵却一个都没有动,好像没人听见吴大人的命令一般。
吴启承有些恼怒地向大堂之中巡视了一圈,最后他拿眼看向谭副总兵,心想这可是你的机会,就看你怎么办了。
谭云跃却很是尴尬地连忙将头低下,装做没看见,他很清楚,知道这总兵府内的官兵,都只听从许总兵的调遣,其他人是调不动的,要想在许总兵的地盘将他拿下,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他就不好出来撑这个头了。
吴启承见没人响应他,更是怒火万丈,他随即以眼色示意左右两旁的侍卫官们。
吴启承带来的那二十名侍卫官,见没人动作,又看见吴启承用眼神示意他们,有几个就带头就站出来,欲上前揖拿许天朗。
“且慢,我有话要说。”许天朗很镇静地说道。
“朝廷命官,我是不敢擅自揖拿的,但朝廷罪臣,是人人当而诛之的,这个大家对此不应该有任何疑问吧?”天朗转身面向大家说到。
“你,你什么意思?”吴启承用手指着天朗,厉声喝问。
“在下请问吴大人是否曾任晋北督造使,专门负责晋北铁矿场和兵器工厂的生产和调运事宜?”天朗向吴启承问道。
“那又怎样?”吴启承有些不明所以。
“你说会怎样?”天朗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一叠帐册,“啪!”地一声,他将几本帐册掷于大堂之上,然后厉声说道:“这就是你吴大人干的好事!县尹大人,请向大家颂读一下,此帐册上的内容。”天朗将一本帐册交给了刘县尹。
刘县尹接过帐册,翻开后,开始向大家大声颂读起来,刚念了不到一页,满堂皆惊,顿时议论纷纷。吴启承顿时脸色惨白,他没弄明白,怎么许天朗手上会有这个东西,自己不是明明已经将这些东西都已经收缴起来了吗。
“你!你这是什么?这是污蔑,是诽谤!”吴启承气急败坏地吼道,但已经难以掩饰内心的惶恐。
天朗却不紧不慢地拾起两本帐册,交给旁边的两名侍卫官,让他们自己阅看。另外几名官员也上前从地上拾起帐册翻阅。这些帐册上将私卖朝廷铁矿和兵器的交易记录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甚至还包括一些契番方面给予的回礼和馈赠都记录在其中,果然是触目惊心。
这时,大堂之外突然闯进来一队官兵,只见近千名全副武装的铁骑军们手持利刃,从大堂的大门鱼贯而入,很快将大堂就包围了个严严实实。而牛九斤则亲自带领五十余名刀斧手,站立在大堂的门口之处,霎时间,整个大堂之上充满了杀气。
待士兵们都就位站好后,天朗转身指着吴启承,正声说道:“现在,将这个叛国罪臣给我拿下!”
待天朗的话音一落,奇怪的一幕又出现了,大堂上的官兵,还有牛九斤和他所带来的将士们都仍然站在原处,并没有一个人按照天郎的命令,上前拿人。
堂中的众官员包括谭云跃都觉得很诧异,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不明所以,猜想可能是这些官兵还是怕得罪了朝廷来的大员吧。
吴启承见状,刚才还提紧了的心稍微放下一些,“哼!我看你们还敢把天翻了?”他很是不屑地说道,面露得意之色。
但见天朗却不慌不忙地转向那二十名侍卫官,大声地对他们说道:“各位朝廷钦官,我是在叫你们动手啊。罪臣吴启承,私通卖国,已是死罪,此次又带领你等前赴西域,是假借朝廷名义,为一已私利,破坏两国停战之协议,引起两国纠纷,此乃罪上加罪。这些情况,你等已是亲眼所见,现本大人给你们一个机会,擒住罪臣,依法审定治罪,你等则可既往不咎,统统豁免!”
随着天朗话音一落,大堂中一千名铁骑官兵将手中的兵器,齐齐地在地上一杵,发出一阵巨大的撞击之声,在大堂中回荡,让人闻之而心惊。
那二十名侍卫官这才恍然大悟,他们十分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此时,若是自己不动手,则将与吴启承大人共同论罪,被许天朗手下的官兵统统给拿下治罪。
谁都不愿意这样不明不白地与罪臣吴启承连坐而被治罪。两名为首的侍卫官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就立即拔出配剑,挥手示意下,二十名侍卫官一起冲向了吴启承。琇書網
吴启承这时大吃一惊,想不到自己带来的人突然倒戈相向,立即从腰间抽出配剑,与侍卫官们战在一起,刹时间,满屋刀光剑影,叮当作响,杀得不可开交。
天朗招呼着众人退向一边,在一旁坐观虎斗。他知道这个蓝翎侍卫官吴启承的武功十分的了得,若是让自己的士兵上前捉拿一定会死伤不少,而现在有这二十个大内侍卫官出手,料定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吴启承就得束手就擒了。
这些大内高手们果然厉害,不到一会儿功夫,就将吴启承制服了,还有十来个侍卫站在圈外,还没动手呢。
吴启承被捆了个结实后,被牛九斤带人提下去审问了。
天朗重新回到大堂之上,坐回了自己的帅椅,环视了一下下面众位,然后开口说道:“契番这队正兵临城下,围城相逼,要我们交出吴启承和楚慕云二人,各位怎么看,有什么建议?”
谭云跃正在暗自庆幸,幸好刚才自己没听吴启承的,向天朗动手,否则他现在也跟吴启承一样被拿下了。他清了一下嗓子,说道:“此事全凭许总兵定夺,我等无意见啊。”
天朗又看了看刘县尹,他也摇头表示无意见。天朗又说:“这两人都是我朝罪臣,本是由我方予以治罪,而不应当交给契番,但楚慕云因中剧毒而不治,已经死亡。我看,反正人已经死了,交给契番倒也不妨。至于吴启承嘛,待审讯完结以后,看看该如何依法治罪后,再行定夺。大家以为如何?”
大家都表示赞同。这时,四个士兵抬进来一口松木棺材,棺盖抬开以后,大家看到里面躺着一具尸体,正是楚慕云,只见他脸色青灰,嘴唇乌黑,气息全无,已然是死去多时了。
这时,一名士兵走进了大堂,径直走到天朗身边,此人正是陈更生,他俯身在天朗耳边轻声说道:“大人,已按你安排,准备好了一辆马车,现在已停在大门外边。”天朗轻轻点了下头,吩咐他下去做好准备,依计行事。
天朗命令士兵将棺材盖好,抬至外面的马车上,作好移交给契番的准备。
又过了片刻,牛九斤上堂来汇报:“亶总兵大人,罪臣吴启承,已经据实交待,并在口供上画押。请大人过目。”
天朗接过供状,仔细看了一遍后,收好揣进了怀里。然后对牛九斤说:“押上犯人,随我一起登在城楼,与契番交涉。”
说罢,天朗率领一众人等,重新登上了城楼,准备给契番的东赞郎将军一个明确的答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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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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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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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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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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