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队伍来到曲阳县城之前时,他又偷偷藏身于马车下面,用自己的双臂将身体攀附在马车底架上,跟着队伍一起进了城。
当晚马车在一队士兵的押送下,驶进了县城大牢之内,在吴启承所派的四名侍卫官的监督下,士兵打开了马车车厢,四名士兵用一个门板将车内的人抬了出来,陈明更生这时才亲眼看见,从车上被抬下来的人正是靖北王楚慕云,但见他双目紧闭,面色铁青,躺在门板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士兵们将靖北王楚慕云抬进了一个单独的牢房内,然后关上牢门,上好锁后,两名士兵就站在牢房门前值守,另外又安排了两名士兵在牢房大门外站岗。一切安排妥当后,四名侍卫官和其他士兵才领着马车一起离开了大牢。
出门后,一名侍卫官告诉马车夫,让他将车停放到兴隆客栈,并在那里休息,随时待命,不得擅自离开。马车夫连忙点头答应,表示一定照办。看着士兵们离开后,马车夫才赶着马车向着客栈驶去。
在去兴隆客栈的路上,陈更生从车上跳了下来,然后他就直奔总兵府而去。
在今天入城之时,陈更生就发现了在城门口领队迎接的长官,就是那天托他给靖北王楚慕云送去一坛酒的那个军官,才知道原来他是此地的总兵。
陈更生想靖北王楚慕云既然说过认识此人,而且他也是在这人的指点下才能找到靖北王楚慕云的,说明此人跟靖北王楚慕云有一定的交情。想到这些,陈更生便拿定了主意,只有向这位总兵大人求助,才能救出靖北王楚慕云来。
陈更生趁着夜色,来到了总兵府,见只有前门有两个士兵值守,就没有更多的守卫了。他绕到后院外,四下看了看没人,就纵身一跃,翻进总兵府院内。
在院中四处查看了一番,发现有间房屋还亮着灯,就飞身跃上房顶,轻手轻脚地来到房屋正中间的上方。
陈更生本是禁军中的捕钓局的一级主办,十分善于侦查、跟踪之术,有着造诣极高的轻功,他在院内一阵跳越腾落,竟没有一点动静和声音发出,连房檐上蹲着的一只野猫都没有被惊动。
此时,他屏气凝神,轻轻地将房顶的瓦片揭开后,向房中探视。
屋中果有一人,身着布衣,正在房中的一块蒲团上盘腿打坐,定睛一看,此人正是那个总兵大人。见他正闭目凝神,胸腹微微起伏,似是正在练习吐纳之功。
原来这天陪同吴启承等人用完晚膳以后,天朗回到自己的寓所,沐浴更衣后,正在打坐练功。
不一会儿,只见天朗收了功以后,起身走向案桌,提起案桌上的茶壶,拿起一只杯子,倒了一杯茶,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停下,而是又拿起另外一只杯子,也斟满了茶水。ωωω.χΙυΜЬ.Cǒm
难道这么晚了,这位总兵大人还有客人来访吗?陈更生觉得有些奇怪。他暂时保持不动,只是屏心静气地观察着屋内的动静。
不料,许天朗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后,突然朗声说道:“房顶上的兄弟,辛苦了啊,请进屋来饮杯茶水吧。”
陈更生大为惊骇,原来这位总兵大人早就发现他潜伏在房顶之上了,自己引以为豪的看家本领,却被别人视作雕虫小技,顿觉汗颜不已,脸一下变得通红。
不得已,陈更生还是从房顶上翻身跃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拱手道:“小的不才,半夜讨挠,还望总兵大人见谅。”
天朗见来人正是那个劫了陆镖头的镖后被挡在城外关口的那人,他当时还托他给靖北王楚慕云捎去了一坛酒,后来从下马关传来的战报似乎证明了靖北王楚慕云明白了他的送酒的用意。
天朗站起来抱拳还礼后,问道:“壮士深夜造访,有何贵干,是受靖北王楚慕云之托吗?”
听天朗这样说,陈更生相信他跟靖北王楚慕云必定是相熟的,便立即单腿跪地,向天朗拜道:“总兵大人,不瞒您说,靖北王楚慕云有难,小的在此恳请您出手相助,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天朗闻言后大惊,连忙问:“啊!此话怎讲?靖北王怎么了?”
陈更生便将那晚及之后发生的事以及他所看到的一切都一一讲述给了天朗,最后他说:“也不知这个吴启承使了什么法,不仅让平西王将靖北王楚慕云暗害,还跟着他一起出城投奔契番。”
“别的暂时不管,靖北王楚慕云现在那里?”天朗很着急地问道。
“已被关押进县大牢之中。”陈更生答。
“哦,今天吴启承说押解了一名朝廷重犯,竟然就是靖北王楚慕云。那事不宜迟,你现在马上跟我前去见靖北王楚慕云。”天朗说着立即开始更衣。
“你也马上换上一身士兵服,跟我走。”他回头对陈更生说到。
两人更好衣之后,天朗领着陈更生,快马赶至县大牢,让守卫打开牢门后,他带陈更生进到牢房之中,让其他士兵到门外守卫。
见到靖北王楚慕云后,天朗吃了一惊。靖北王楚慕云面色青灰,嘴唇发黑,已然是一副尸首的样子。天郎伸手至靖北王鼻前一探,尚有微弱鼻息,只是人已经是奄奄一息,行将就木样子。
天朗搭手诊了一下靖北王楚慕云的脉搏后,对陈更生说:“靖北王楚慕云是中了剧毒,好在是他内力较为深厚,在毒性扩散时,运功封住了几处经脉,才尽力地护住了心肾等关键脏器,不然恐怕现在是早已毙命了。”
听到靖北王还没有死去,陈更生总算大松了一口气。
“那现在该怎么办?”陈更生非常着急地问到。
“你马上去城东头找济世堂的张郎中,请他速来医治。”天朗说罢,从身上取出一块令牌,交予陈更生:“就说是奉许总兵之令,让他速来并全力救治,不得有误。”
“先救人要紧,至于如何救他出来,我再想办法。”天朗又向陈更生说到,随后便派一名士兵骑上他的马,带着陈更生往济世堂赶去。
半个时辰不到,陈更生带着张郎中回来了,郎中即刻进入牢房进行救治,折腾了许久,张郎中怯生生地出来说:“总兵大人,不是我不尽力,只是小人医术有限,此人中毒太深,而且此毒十分厉害,已经慢慢地浸入了五脏六府之中,此人现在还一气尚存,已是奇迹了,小的断无可能让他起死回生。”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还没有死,就应该有办法救他复活啊。”陈更生万分急切地向张郎中恳请道。
“小人只能是帮他催吐了一些毒物,又用银针使其排了一些毒血出来,还喂食了几粒还魂丹,但这些都只能稍作延缓,但却根本无力回天。此人迟早命将不保,还是早些安排后事吧。”郎中低声说到。
陈更生闻言悲从心来,差一点就要当场放声大哭。许天朗只好安慰他道:“陈大哥不必着急,只要人还没死,总归还是有办法的。”
“张朗中,您已是尽力了,还是请先回吧,这里我再另想办法。”天朗说罢,让手下士兵送张郎中回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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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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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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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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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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