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承带着一队锦衣卫士骑马走在最前面,跟在后面的是七辆豪华马车,平西王和王军师以及一名家将坐在第一辆马车里面,其余家眷和几个文臣坐在后面的马车里,四五十名武装士兵跟在车后,然后是八辆满载货物的大马车,其中一辆马车上蒙着一层厚厚的黑布,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最后面跟着的是一群家丁和、丫鬟和女佣等。
这一大队人马来到下马关城门前,吴启承拿出平西王的亲笔手喻,说平西王有要事急于出城,让守城士兵马上打开城门,放队伍出城。
因为是战时状态,守城士兵只听带队将军的指挥,自然不敢擅自开门,长官立即派人向当晚值守城门的将军宋震义报告情况。
不一会儿,宋震义在几个卫兵的护卫下,急匆匆地来赶到城门前,问询情况。
见到宋震义大将过来,吴启承对他说到:“宋将军请速将城门打开,平西王有要务,欲立即出城,不得有误。”
宋震义听说是平西王要出城,吃了一惊,有点不敢相信。他扭头向后面的车队看了去,只见在前面一辆马车上平西王的贴身家将正在向他招手。
宋震义立即走向前去,来到马车前探头往里一看,果然平西王正坐在马车里面,立马上前行了拜见之礼。
平西王示意宋将军到近前听令,他压低声音对宋将军说,自己是准备秘密出城与契番商谈停战事宜,让他赶快开门放行,且一定要保密,不得宣扬。
得令后,宋震义不敢怠慢,立即让士兵开门放行。看着一队人马陆陆续续地出了城,宋震义还怔怔地站在原地,他弄不明白,平西王这时出城是为了什么,真是去跟契番议和吗?带着这么一大队人马,甚至还有家眷和物资,这还是“秘密出行”吗?难道平西王是怕城池不保而临阵脱逃?但城外已经被契番军重重围住,哪能逃得掉呢?他真是想不明白。
宋震义没有注意到,去开城门的士兵中,有一个士兵已经悄悄跟着平西王的队伍出了城,这人正是陈更生。
原来陈更生昨晚来到城门后,向守城的士兵打听靖北王楚慕云在哪里,结果连问了好多人都不知道,都说当日下午就没看见过靖北王了。
碰巧有个士卫官,那天靖北王楚慕云与陈更生会面时,正好就在一旁,他认出了陈更生,热情地上前问他寻靖北王楚慕云做什么。
陈更生就说,昨天早些时候,靖北王楚慕云让他来帮助部队守城,他今天就是来报到的。那个士卫官说这点小事,还用寻靖北王楚慕云吗,你就且在我这里帮忙吧。
陈更生马上就答应下来了。那个士卫官让人立即给陈更生找来一套士兵服装给他换上后,就把他安排在了守卫城门的队伍中。
陈更生上岗后没多久,吴启承就带着一队人马就过来了,陈更生看得很清楚,为首者正是夜里带队闯入靖北王楚慕云宅院的那人,他当时就想到,这人既然敢夜闯靖北王楚慕云私宅,那肯定是事前已经将靖北王楚慕云控制起来了,只有跟上他才有可能弄清靖北王楚慕云的下落以及他们此行的目的。
在打开城门后,看着一大队人马快要全部都出城时,陈更生趁人不备,偷偷溜进了在队伍最后面的一群家丁和佣人当中,跟随着队伍一起出了城。琇書蛧
队伍出城一段距离后,陈更生便走到家丁队列的前面,大声吆喝着,让家丁和佣人们走快些,一边指挥着队伍保持整齐。前面平西王卫队里的士兵还以为他是平西王从部队里抽调出来管理督促家丁和女佣队伍的士兵,也没有在意。
陈更生一边跟着队伍行进,一看观察着前面的这些满载货物的马车,他发现其中一辆盖着黑布的马车有些奇怪,这辆车在行进中显得十分地轻飘,无论从行驶状态上,还是从地上的压痕来看,这都像是一辆空车。但如果是空车的话,为什么又蒙着黑布呢,这让陈更生很好奇。
陈更生来到这辆马车旁,他看见赶车的把式正在车上打着瞌睡。他上前用手中的长枪在车辕上重重地敲了一下,那车把式立即从睡梦中惊醒,睁眼一看,见是一位军爷在叫自己,连忙赔着笑脸给军爷点了点头,重新提起精神来驾驶马车。
陈更生顺势就跳上马车,跟车把式并肩坐在一起,他向车把式问到:“怎么?昨天晚上跟婆姨打仗了,看你这个阉鸡样儿。”
“嘿,嘿。”那车把式憨厚地笑了笑说,“军爷说笑了,我这都连赶了几天的路了,昨天半夜又叫出车,你说能不困吗?”
“哦,你不是下马关本地的啊,那是从哪儿来的呢?”
“我是从京城过来的啊,开始听说这边打仗,车把式们都不敢来哈,后来我是听说此行是跟着朝廷特使,不会打仗,又给多加了许多银子,才答应了下来。”车把式手一扬,鞭子轻轻抽在前面的马背上,他接着说:“唉,没办法啊,为了讨口饭吃,都不容易啊。”
“哦,这么老远地将你带过来,怎么又让你放个空车回去呢,这样不会克扣你的工钱吧?”陈更生佯做担心地问到。
“嘿,嘿,嘿。”车把式傻傻地笑了一笑,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儿,他又凑近陈更生的耳边悄声说到:“我这车上是装了东西的,我昨晚亲眼看见他们抬了个死人放在车上哈。”
“一个死人?!”陈更生心里猛然一惊!心想莫非靖北王楚慕云已经被他们杀害了?这车上真的载着靖北王楚慕云吗?这个信息对陈更生的冲击不小,他努力地控制住自己,好不容易让让自己逐渐平静了下来。
“死人吗?你怎么确定是死人的呢,是啥样的死人?”陈更生尽量用比较平淡的语气问道。
“我猜是个死人吧,几个士兵用块门板把他抬出来的,脸已经是铁灰色了,穿着打扮可是非常贵气,像个大将军,若是没有死,哪会这么简单地打发。”车夫一边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一边说着,停了片刻,他又补充道:“但你要说是死人吧,都应该用布给盖上吧,可这人并没有被盖上,到底是不是死人,还真不好说。”
说话间,车队已经出城很远了,再往前面可就是契番军队的驻地了,可陈更生见队伍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难道平西王此行是去向契番投降吗?若要投降为何不直接打开城门就是了,还大车小车的跑这么远来投降?或者是要准备突围出去?那更无可能吧,带着这么多的家眷和财物,还有几十个侍卫,根本不像是要准备突围的样子啊。陈更生一时没有搞明白这是个什么状况。
不一会儿,队伍果然已经来到契番军队的驻扎地了,这时天色已经逐渐放亮,远远地可看见前面有一大队人马正在远处列队等候,这正是契番派出的授降部队。
德拥决定接受平西王的投降后,已经在准备搬师回朝了。他派出一名叫达旦真塔的万户侯领五千人马前来接受平西王的投降,授降后,达旦真塔将军将率领五万人进驻下马关城。德拥则率其余人马班师回朝,回到绥远城。他实在是不愿意,也不想再次见到楚慕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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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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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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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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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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