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浑身上下真的是想筛子那样在抖动了。
“陈默,湘玉,”我大喊了一声,然后快步地走了上去,“哥,你们醒醒啊,”我站在周蓝的边上,使劲地摇晃着他。
但是,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的那首曲子,没有将他们三个人唤醒。
这曲谱肯定是不对的。
我心中这么想着,随后又将母亲托周蓝带给我的那卷已经严重发黄的帛纸打开。
湘玉说寻常的曲谱的话,顺着演奏就是催眠,而逆着演奏就是催醒。
但是,我逆着演奏没有将陈默他们三个人唤醒,这就说明唤醒曲肯定不是这样的。
而母亲却只单单给了我这么一份曲谱,这就说明了唤醒曲肯定也是藏在这份曲谱之中的。
我仔细地研究着,中间还不忘检查一下陈默湘玉和周蓝三个人是否还是平安的。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我愚笨还是这唤醒曲谱藏得太深了,反正我是没有看出来这里头还有什么曲子的。
怎么办呢?
要不要将陈默湘玉周蓝他们送去医院呢。
如果没有按照温家人的程序,而强行用现代医疗手段将他们给弄醒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样的后果。
最惨的是湘玉也进入了休眠的状态,不然的话,还可以同她商量一下,毕竟她也是温氏族长那一支的孩子,按道理来说,家族里头的很多事情,他应该是知道的。
此刻,我觉得特别的无助,甚至觉得自己是否是一个不祥的人,似乎自己周边的人,都一个两个的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意外而离开了。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我在自己的心中厮喊着,可是回应我的却只有漫天的星辰。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母亲。
这份曲谱是母亲给我的,当初老庙祝也曾说过,母亲会教授我如何吹奏这根笛子的。
所以说,如果母亲应该是知道唤醒的曲子是如何吹奏的。
只是,母亲在哪里呢?
周蓝说她会一直在我的周围,因为放心不下我。
而我们今天晚上来小竹屋里头动静也不小,她肯定是知道的。
按照这样的推理来看,母亲现在应该就在小竹屋的周围。ωωω.χΙυΜЬ.Cǒm
只是,不知道她肯不肯见我呢。
人命关天,而且这里头还有哥哥在呢,不管她肯不肯,我一定要将她给逼出来。
想到了这里,我一下子就冲到竹屋子外面,也不知道母亲这会儿躲在哪里呢,反正我就是朝着屋外大声地喊着:“妈,我知道你在的,你出来,我要问你曲谱的事,你出来呀。”
但是,不管我怎样厮喊,沉浸在一片黑暗中的田野始终是静悄悄的,连一丁点风吹草动的痕迹都没有。
不行,我一定要拿出一点杀手锏,不然是逼不出来母亲的。
在心里头打定了主意之后,我便又走回了小竹屋,随即大喊了几声:“哥,你怎么了?”
然后我便急冲冲地从小竹屋里头跑出来,对着空旷的田野大喊:“妈,你快出来啊,哥他就要不行了,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他们三个人都送到医院去。”
我的身体在三百六十度缓慢地旋转着,而眼睛是直挺挺地看着小屋周围的稻田,甚至是连眨眼都没有,生怕错过了稻穗里头的每一丝风吹草动。
在这里不得不说母亲的心可真够狠的,即便是我将周蓝的生命安全给搬出来,她都不为所动,就静静地待在那个我看不到的角落里,看着我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妈,你的心真的就这么狠的吗?为了你自己所谓的苦衷,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我哥永远沉睡下去吗?这些年来,你对我不管不顾也就罢了,因为我知道你和我爸都是一心扑在事业上,都是在为国家做贡献的,况且爷爷奶奶也将我照顾得特别好,现在奶奶没了,爷爷护送奶奶的骨灰去了贵州,父亲也失踪了,面对着支离破碎的家庭,我们兄弟两多么需要你啊,你这样躲起来,不觉得很难为情吗?今天晚上,如果你真的决定不救他们三,那么从此以后,我们母子两之间,也就不必再有任何瓜葛了。”
我虽然口中说着狠话,但是心里头还是心疼得要命的。
可是为了将她逼出来,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但是,我仍旧失望了。
不知道是我高估了自己在母亲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母亲那个不得已的缘由真的是那么大,反正她始终都没有出现。
我就不明白,既然她能够随意地见周蓝,为何就要躲着我呢?
难道我身上的天狼星人血统,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么?
我在竹屋子门口呆了一小会,感觉母亲这条路是肯定走不通的。
因为自己已经软硬兼施,连断绝关系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可是母亲仍旧是我无动于衷。
所以,我也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母亲的身上。
温家人这催眠曲不知道对人体会不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快把他们三个人弄醒再说。
先送医院吧。
我在心里这样盘算着,随即便进了屋子,准备将他们三个人一个个地背回车里。
但是,我却发现,屋子里的圆木桌上,居然有一张小纸条,就压在周蓝的手下。
纸条上有红色的字迹。
我立马将纸条从周蓝的掌下给抽出来,上面的自己歪歪斜斜的,居然是用血写的,上面只有两个字——反面。
反面?
这张血纸条是母亲给我流下来的吗?
“妈,你在哪里?你为何就不肯出来见我呢。”我看着手中这张沾满血痕的纸条,瞬间悲从中来,不由得哭喊了一声。
但是,救人要紧,我可不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啊。
母亲说反面,是不是暗示着她给我的那张帛纸上面,反面也是有一曲乐谱的。
想到了这里,我不由得将帛纸给翻了过来,仔细地研究起来。
但是,我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看得掉下来了,也没有发现帛纸的背面,有什么音符。
母亲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给我留下这两个字的,难道这两个字还有什么其他方面的暗示吗?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奶奶家族的那种写法,因而忍不住地将帛纸放在自己的鼻子边上闻了一下。
果真,纸张上面好像有一股腥臭味。
会不会,催醒的曲谱,也是用那种特殊的液体写在帛纸的背面的。
这竹屋里头没有蜡烛这类的东西,突然,我灵机一动,将帛纸摊开,站在凳子上面,将帛纸放在钨丝灯泡下面烤着。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帛纸的背面上,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两行曲谱。
我几乎是要雀跃起来,急忙从凳子上跳下来,一把抓起摆放在实木圆桌上面的骨笛,然后照着曲谱吹了起来。
不知道是否因为紧张过度还是怎样,反正这一次我吹得特别的顺畅,一次性就将整首曲子完整次吹奏出来了。
最后的一个音符刚刚收住,我就见到了陈默的手轻轻地动了一下。
这一次,应该是成功了。
我将笛子放在桌面上,第一个查看的,居然是周蓝。
这大概就是血脉的牵连吧。
“哥,你醒醒。”我晃动着周蓝的手,焦急地喊道。
“嗯,”周蓝皱着眉头,像是呻吟了一声,随后抬起头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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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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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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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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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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