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将这几幅画拿出来给你看,我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想到,这画里面居然还蕴含着这样的东西。”我说道。
“周沧,你说奶奶的画,会不会就藏在这梳妆台里头啊?”湘玉说道。
“父亲这样用心地给我留下这几幅画,肯定是有一些别的心思在里头的,只是如果说奶奶的画册藏在疗养院的那个梳妆台里头,我是觉得有点牵强的,因为时至今日我仍旧不大相信,奶奶会与归一院有什么样的纠葛。”
“周沧,你刚刚不是说奶奶也有一台类似的梳妆台,如果你觉得奶奶的画藏在疗养院中的那台梳妆台有点扯远了的话,那么我们就先从奶奶自己的这台梳妆台入手寻找画册怎样呢?”湘玉眼光从桌面上那张图画移开了,然后落在我的脸上。
我没有立即就回答湘玉的话,而是思索了一小会,觉得这可能是目前比较合理的一种做法,“好,湘玉,那就按照你说的来。”
“周沧,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手吧。”湘玉的神色有点着急地说道。
可她的这一着急,却让我瞬间对她产生了一丝疑惑。
我有点感觉,她所描绘的桌面上的这幅画,来得有点蹊跷。
也不是说她没办法看出来父亲隐藏在画中的秘密,毕竟湘玉这个女孩子,她的能力我是领略过的。
只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将父亲藏的如此隐晦的秘密看出来,实在是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有没有这样的一个可能,她早就看过这些画了,且也发现了画中的秘密,但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来告诉我。
所以今天我自己主动将画给拿出来,她便抓住了这样的一个机会,装模作样地端详了一遍,然后就顺水推舟地将画中的秘密说出来。
一想到今天早上,她听到没有找到那一批文物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我便觉得自己的这一个推理是很有说服力的。
“周沧,周沧,”湘玉向我靠近了一些,拉了拉我衣角喊了我两声,“你又在想什么呢,最近怎么这么经常走神呢?”
“没有,我是突然间觉得,你真的好厉害,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出来父亲藏在画中的秘密,这些画父亲拿给我好几年了,我就是刚拿到画的时候看了几眼,然后就放进了卧室的橱柜里面,除了你和陈默他们第一次来周家的那个晚上,我因为教授的那封信的缘故,有点思念父亲,因此将画取出来看了几眼而已。”我试探着湘玉说道。
“周沧,你可不要这么看得起我啦,我也是机缘巧合才能够看出来画中的秘密。其实你父亲的这种画法,不是他首创的,而是借鉴我的家族。”湘玉笑着说道,还边说边将随意摆放在桌面上的笔墨纸砚给收拾起来。
“借鉴温氏家族的,此话怎讲呢?”我问道。
“起先温氏家族在八大星盘家族里面不算是顶尖的一个,但是我们家族里,却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些能人异士,这些能人异士去世之后所留下来的一些技能,慢慢地就成为这个家族在八大家族里面说得上话的资本了,比如说,用笛声驯服不同的动物,还有绘画技术等等。”湘玉说道。
“所以说,这种将一幅画分解成好几幅画的技能,就是来自温氏家族的。”我接着湘玉的话说道。
“是的,之前跟你说过的《温氏家图》,也是用这样的手法绘画的。”湘玉回答道,眼睛仍旧在我的脸上没有挪开。
“可是,既然是你家族的秘术,我的父亲为何又会知道呢?”我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所以,其实我起先看到这些画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了这一层,只是有点感觉,这几幅画的绘画手法好像有点熟悉,但是,当我认真细看之后,却越来越确定,这就是我们家族的画法。”湘玉说道。
听到湘玉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就是温家用笛子驯服动物的这种技能,陈默也会。
如果硬要将陈默和父亲联系起来的话,那就只有一个母亲了。
会不会是陈家通过某些技能,窃取了温氏家族的这些技能呢?
目前看来,似乎也只有这样一种解释是最合理的了。
但是我这样的思路,是以湘玉没有骗我为前提的。
如果湘玉说在撒谎的话,那么就是另外一说了。
“周沧,”湘玉喊了我一声,用一副复杂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说道:“你是在怀疑我吗?”
这个聪明的女孩子,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我没有说是还是不是,用沉默来回答她的话。
“既然你心中有疑惑,那么接下来行动,我都不参与了。”湘玉说道。
我正想说点什么,大概是要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辩解一下吧,但是湘玉却对着我做了一个听她说完的动作。
于是,我便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我这么说,不是因为你心中对我产生了疑惑,你有这样的感觉,其实非常正常,我能够理解,因为如果现在我跟你之间的位置调换过来的话,那么我可能也会这么做。而正是因为我理解你,所以才会接下来的行动,我都不会参与,因为我加入了,就会影响了你的判断。”湘玉一咕噜地说了这么多,然后突然停了下来,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我刚刚的那股气势,突然就弱了下去了,放低了声音诺诺地说道。
“你还没有明白,”湘玉看着我,突然笑了一下,“你这个直男,如果我这会儿不跟你讲清楚的话,你等下肯定还会自己想入非非的。”
我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点难为情地笑了一下。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想跟你讲,我没有怪你,反而觉得你现在对事情的判断能力,对问题的分析能力,跟以前相比,进步了很多,我很开心,所以我也相信,寻找奶奶画册这件事,你可以做的好的。”湘玉看着我,一脸诚恳地说道。
“湘玉,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开心,”我这个人就是耳根轻,湘玉的几句话,就让我的疑虑已经消散了七八分,但是耳根轻归轻,这件事发展到目前为止,已经太过复杂了,所以我也没办法百分之百信任任何一个人。
“周沧,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完全信任我的,因为我们俩,原本就是同类人。”湘玉看着我说道。
“谢谢你,湘玉,希望走到最后,我们俩能够依旧如初。”我看着湘玉说道。
“知道啦,我这里收拾一下,你该做什么就去做吧,”湘玉也朝着我笑笑,然后继续收拾桌面上的东西。
我看着湘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喊她跟我一起去奶奶的卧室里,在梳妆台上寻找画册。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好不好但是,至少目前来说,我这种做法,是忠于自己的内心的。
人一旦有事在忙活着,就会觉得时光过得非常快。
我和湘玉从爷爷的书房挪到了周家的厨房,然后再到前厅,这天就已经过去了。
所以,我踏出前厅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
黄昏时分,人的心情总是会有点低落,因此我看着夕阳照满了周家的天井,突然悲从中来。琇書蛧
家大业大的周家,在外人看起来,可能积累了几辈人都吃不完的财产的周家,在黄昏时分,一丁点厨房里的烟火气都没有。
冷冷清清,怎一个悲字了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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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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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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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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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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