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张继生和湘玉行走的顺序是怎样的,反正大概走了十来层的阶梯之后,张继生才突然说湘玉不见了。
“张继生,你刚刚不是走在湘玉的后面吗?怎么会连她怎么不见了都不知道呢?这条楼梯两边都是石砌的墙壁,根本没有其他的岔道,难不成这么大的一个活人能够凭空消失了不成。”安德鲁的情绪很激动,看得出他是很疼爱湘玉这个学生的。
“我,她,”张继生有点语无伦次的样子,“刚刚是湘玉走在最后头,我…”
“什么,在这种环境下,伸手不见五指,你让一个女孩子走在最后面,我,我现在真的恨不得打你两拳。”一听到张继生说湘玉是走在最后头的,我算是彻彻底底地看清楚了这个人的真面目了。
“周,现在该怎么办,这条楼梯就是一条道到尽头的,我们这一路走来,除了刚刚的那一间玩具屋,没有其他的岔道。玉她不知道失踪了多久,不知道有没有遇到危险,她一个弱女子,无论遇到了什么都不是它们的对手的。”
安德鲁看得出已经有点紧张了,这一路走来,我感觉无论是遇到青蛇也好,在隧道中也好,他都是有自己清晰的判断以及选择的,但是这一次不知怎么的,却好像有点失态的样子,难道他与湘玉的师生情谊,已经是这么的浓烈了吗?
“现在只能先往阶梯上走,看看湘玉会不会身体不适,然后在哪里休息了。”我现在的心态暂时还可以,虽然也很担心,但没有安德鲁那么紧张,可也着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原路返回,碰一下运气。
“那还站着做什么,快点走啊。”安德鲁说道,自己又取出了一个火折子,然后将其点燃,自己抢先一步往上面走去。
我和张继生见状,也紧跟着走在其身后。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顾不了太多了,大家放开喉咙大声地喊着:“湘玉、湘玉…”但是,我们听到的只有回音袅袅,再有,就是自己的喘息声,而湘玉,连根头发都没见着。
还没有半分钟,我们就已经回到了半楼梯的那间屋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雕花木门居然是关上的,我们刚刚离开的时候,应该是没有人去关门才对啊。
“继生,你刚刚和湘玉是最后离开这屋子的,你们有关门吗?”我回头问了张继生一句。
“没有,这屋子看起来如此瘆人,我和湘玉紧跟着你们都来不及呢,哪里还有心思去关门呢?”张继生说道,身体往后缩了缩,脸上已有惧色。
听到张继生这么讲,我和安德鲁相视了一眼,其实彼此之间已经有点心理准备了,湘玉很大可能是在这屋子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安德鲁已经一脚将雕花木门踹开了,门环在安德鲁大脚丫的作用下,摇晃得厉害,发出了一阵脆响。
我们两根火折子往屋子里一照,本来就不大的房间一下子亮透了,角落里那只已经安静下来的藤编木马、散落在地上的七巧板、鲁班锁一一地落入我们的眼中,就是没有见到湘玉。
难道,湘玉没在这屋子里。我心中暗想着。
“周,这屋子里空荡荡的,一目了然,湘玉不在这里,我们再往上找去。”安德鲁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那只没有拿着火折子的手在总是忍不住在上衣的衣角处摩挲着。
“安德鲁,你冷静一下,刚刚到这间屋子的时候,湘玉还同我们说过话,这就说明了她失踪的地点是在这间屋子到我们刚刚发现湘玉不在了的这段距离。你想一下,湘玉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果是遇到什么袭击的话,她的应激反应也是会让她喊出声来的,而她是悄无声息地在我们身后消失了,这就说明了,在这段路程之中,可能存在着一些什么暗道密室之类的陷阱,湘玉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掉了下去,所以我们才一点察觉都没有。”我冷静地分析着。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安德鲁已经是着急上火的状态了,完全没有一丝自己的主见。
“这样吧,我们分开行动,一个人往上走,虽然湘玉在上面这段阶梯的可能性很低,但是我们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几率,另外两个人往下走,仔细地在这道楼梯上摸索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道。”我说道。
“那周你和我往下寻找暗道吧,张继生你往上走。”安德鲁说道。
可能湘玉的失踪也让张继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们这一路走上来,他都是非常认真地在帮忙寻找湘玉,可是这会儿听到安德鲁这么安排,他立刻就不干了。
只见得张继生脸色一变,语气极不友好地说道:“凭什么你们两人在一块,然后要我落单,如果你们找到了所谓的那些机关暗道,然后两个人悄悄地走掉了,那我该怎么办?”
“继生,我们不会这么做的,而且现在时间紧迫,先找到湘玉要紧。”我将胸口的那一把火硬生生地给压下去,然后好声好气地说道。
“反正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要跟你一道,其他的面谈。”张继生说着,索性在我的身旁坐了下来。
面对着他的无理耍赖,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对安德鲁说道:“要不就一起行动吧。”
安德鲁气呼呼的骂道:“张继生,你这个禽兽。”
“彼此彼此,臭美国佬。”张继生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够了,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湘玉危在旦夕呢。”我大喊了一句,将心中的火一下子全部给喷了出来。
就在我们三个人快要打起来的时候,坐在地上的张继生突然脸色变得像土一样,嘴巴无法控制地哆嗦着,“上,上,上…”他一个上字重复了三遍之后,地面上居然出现了一滩水。
小便失禁了!
我见到此状,已经能够现象到他见到的东西有多么恐怖,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在抬头往屋檐上一望的时候,腿还是忍不住地软了一下,整个人瘫在地面上。
而安德鲁是直接被吓傻了,整个人立在原地,像是一尊雕塑一样,僵住了。
在我们的头顶正上端那一道横梁上面,正立着一个人形的东西,这东西的身上缠满了白色的铁线虫,身上的每一处都在缓缓地蠕动着,此刻,他正半跪在横梁上面,两只手的掌心向下撑着上半身,那两只没有眼珠子,空荡荡的眼睛,正盯着横梁下的我们仨,一副随时都要发起攻击的架势。
而湘玉,被横架在梁上,已经昏迷不醒了。
这一次,是我首先反应过来了,这个虫人,就是老李。
铁线虫将老李的肉体都啃食完了,然后依附在老李的骨架之上,跟着我们进入了密道之中。刚刚铜镜后面的那扇墙门将要闭合的时候,我所见到的那个身影,果真是老李。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内部有的一阵酸楚,这些该死的铁线虫,将老李的躯干血肉都吸食完了还不肯善罢甘休,居然还借用他的骨架想要来攻击我们,真是不可饶恕。
只是不知道,为何它们还没有对湘玉下手,只是将其架在横梁上而已。
就在我还没有将来龙去脉理顺的时候,横梁上那个虫人突然一动,他一个跳跃,朝安德鲁那里飞了过去。
“安德鲁,快闪开。”我大声喊着,顺势将安德鲁一幢。
虫人扑了个空,随即将目标转移到我这里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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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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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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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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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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