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陈默安然无恙,我几乎是喜极而泣地狂奔了过去,觉得自己有千万句话正在争先恐后地就要夺口而出,却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
陈默拍了拍我的背轻声说道:“老头危言耸听,你别听他的,这些人狼子野心,没有哪句话能当真的。”
张继生也走了上来,但是应该还畏惧着门外水潭上面的瀑布所带来的水汽,因而也不敢靠的太近,在跟我们还有一段距离就停了下来,然后说道:“陈默,你之前跑去哪里了,我们都担心得不行。”
陈默看了张继生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做了点别的事。”语气中,那股敷衍的味道显而易见,张继生的脸色有点难看。
他说完,又走到湘玉的边上,问她道:“你的眼睛怎样了,有没有碰到水潭中的水或者瀑布的水?”
湘玉被陈默这么一问,又紧张起来了,向来细心又条理性很强的她,这时说出来的话几乎是不连贯的,“我靠近水潭前拍瀑布,突然眼睛就很痛,我不知道有没有碰到水,陈默,我是不是要瞎了?”
她抓着陈默的手,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
“这是空气栓塞症。”陈默轻轻地挣脱开湘玉的手说道。
湘玉的脸瞬间刷的一下就白了,虽然陈默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从湘玉的表现来看,这应该是一种比较严重的病。
大概是看出来我们的疑惑,湘玉平静了一下之后,开始给我们解释什么是空气栓塞症了。
“空气栓塞症是指空气进入血循环到了肺部,阻塞肺动脉主要通路,常见的特征是疼痛和神经系统的症状,我眼睛的这种症状,可能就是因为血液中的空气影响到了中枢神经,空气栓塞症严重的话,可致双目失明。”湘玉有气无力地说着,语气中满是无奈。
“但是,这空气是如何进入我们的血液的呢?”我不解地问道。
“这溶洞中的所有东西,瀑布、水潭、钟乳等等,可能都含有会使人体受到伤害的东西。”陈默说道。
“你是说这里有辐射吗?”我问道。
“或许是比辐射更加厉害的存在,超出了人类现有的认知水平。”陈默淡淡地说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要原路返回吗?”湘玉抢着陈默的话问道,病在她的身上,她比所有人都着急。
“继生,你先带湘玉去治病。这古祠中,有抑制空气栓塞症的东西。”
陈默突然来这么一句,让我们所有人都好像没听懂的样子,一脸懵逼地望着他。
“你们按照原路回去,到了那个刻有烛阴雕像蜜蜡棺的石室里,将本子打开,这个本子上有写明治病的方法。”陈默将一个方块小本子递给了张继生。
在一旁的老头看到此状,冷哼了一声,也不管我们了,走到洞窟边上,背靠着墙就坐了下来。
在这样的环境下跋涉多时,感觉老头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张继生接过小本子,正要打开来看,陈默却一把将他的手给按住了:“时间来不及了,湘玉没太多的时间等。”
“那你们呢?这样的安排有些不妥吧,大家一起行动不是更好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真兄弟啊。”张继生不依不饶的。
“一会在这里汇合,我带你们出去。”陈默跳过张继生的问题,直接讲他的计划。
“陈默,要不让周沧陪我一起去吧。”湘玉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恳求陈默的样子,红着眼睛,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我。
“不行。”陈默直截了当的。
湘玉一下子就被吓得退缩了,感觉有一口气堵住她的喉咙一样,噎得她的眼圈都红了。受伤的眼睛直接把她的心理防线给击破了,湘玉现在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一惊一乍的。
“可是……”张继生还打算讲些什么。
然而,陈默没给他机会讲完,猛地抬起眼来,瞪着一双有些发狠的眼睛,用一种极度可怕的声音说道:“可是什么?”
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充满了戾气,我几乎不敢相信,陈默还有如此凶狠的时刻。
张继生一下子就怂了,嘟囔了一句:“那个洞口这么高,我也没办法把湘玉弄上去啊。”
听到张继生服软了,陈默也收回了眼神,走到陶灯边上,示意我过去帮忙。Χiυmъ.cοΜ
他是想把陶灯作为阶梯,让湘玉他们爬上去。
让人始料不及的是,陶灯居然如此之重,我和陈默几乎都不能撼动它,更别说是挪动位置了。
湘玉见状,立刻上前帮忙,但是她一个弱女子的力气相对于陶灯的重量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张继生大概不好意思吧,也上来帮忙了。我们四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拖带拽的,终于把陶灯挪到了洞口的侧下方。
“顺着陶灯爬上去了,湘玉,你可以吗?”我问湘玉道。
湘玉沉重地点了点头。
在我们的协助下,他们俩终于爬上了那个洞口。
我扶着陶灯喘气,看着面不改色,连呼吸的频率几乎都没有改变的陈默,不由觉得有点惭愧。
“陈默,这治病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啊?”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蜜蜡棺中的水蛭在吸血的同时,能够将血液中多余的空气给吸出来。”
这个回答,让我惊得掉了下巴,瞬间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你是让湘玉躺到蜜蜡棺中让水蛭吸血啊?可你又怎么知道水蛭有这种功能的呢?”
“因为我也是刚从烛阴蜜蜡棺中爬出来。”
陈默说着,眼睛望着门外的瀑布,眼神有些失措。
“陈默,你别跟我讲,你已经来过这里了。”我觉得自己的心口绷得很紧,大张着嘴巴看着陈默。
陈默看着我,没有开口,走出了殿堂,我见状,也跟了上去。
一踏出殿堂的大门,那只在水晶头颅里同湘玉一起掉下来的木鸢,居然立在门外那片空地上。
“陈默,是你把它带来的吗?”我惊讶地说道。
“嗯。”陈默蹲下身去,摆弄着地上的木鸢说道。
“为什么呀?”
“它能够帮助你进入到古塔之中,”陈默抬起头来望着我。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是大厅里的壁画。”
“哪里的壁画,为何我们没见到呢。”
“你们急于逃命,当然没有发现石柱的变化。”
从陈默的话中,我大概听出来了,他所说的壁画,应该就在刚刚着火那个大厅中间的四排石柱上面。
我还来不及问陈默壁画上到底画了些什么,他就已经将木鸢的一只翅膀扶起来,示意我过去看。
这只体型有点大的木鸢,居然有点类似于一架小飞机,翅膀的下面,有一个小小的,大概能容纳一个人猫着身子蹲在里面的空间。
“你要我坐在这个东西里面飞过去吗?”我看着陈默说道,觉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是我们。”他说道,就要钻进木鸢之中。
“你不要命了吗?”
一个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转身一撇,是老头对陈默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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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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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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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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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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