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编钟发出来的乐声,真可怕。
我在心中默默地感慨着,周蓝也随着在深渊之中爬了上来。
“哥,你居然没事。”我差不多要喜极而泣了。
“我的事等一会再说,先把他们都唤醒了再说。”周蓝说着,也没有管我,就朝着谷雨那边跑去。
我回过头一看,才知道这编钟摄人心神的能力有多强。
我们这一行人,几乎都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结束生命。
比如周蓝现在正朝着她跑过去的谷雨,居然解下了自己的腰带挂在一个面具上面,正准备上吊自杀。
而陈默则坐在地面上,目光呆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蓝跑了过去,一把保住正打算上吊的谷雨。
但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谷雨反抗的情绪特别的严重,几乎就要跟周蓝同归于尽的样子。
她的那副模样,非常可怕,完全就是一条发了疯的小母蛇,见到人就撕咬的那种。
看到谷雨的那副情形,我已不敢再去唤醒陈默湘玉和教授了。
“哥,我们这样阻止的话是治标不治本的,最重要的还是要让编钟停止演奏,这样才能够从根本上制止他们的应激行为。”我对着周蓝大声喊道。
“小沧,你先看着他们,不要让他们进行过激的行为,我去编钟那边想想办法。”周蓝说着,还不放心地回过头来看了看谷雨,然后便朝着编钟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很想也跟着过去,但是却也放心不下谷雨,这个小丫头看着好像如果不在这里看着的话,可能随时随刻都会上吊自尽的样子。
这小姑娘现在可是周蓝的精神支柱啊。
周蓝跑到了编钟的边上,然后捂着耳朵,显然是已经受到了编钟乐声的影响了。
不能这样下去,如果周蓝也收到编钟乐声的迷惑的话,那么我一个人是没办法将他们四个人都给唤醒的。
可能犹豫了一小会,我就决定牺牲谷雨,先过去帮周蓝的忙。
所以,我狠下心来,朝着谷雨的脖子后面就那么一拳,谷雨随即两眼一闭,整个身子软绵绵地就摊倒在地面上。
我将谷雨抱着放到了墙角,然后撒腿就朝着编钟的方向跑了过去。
“哥,哥,不要被它迷惑了,它会蛊惑你的情绪,进而将你给引上了绝路,哥,你醒醒。”我不断地晃动着周蓝,想让他能够恢复理智。
但是,好像没有什么作用,周蓝仍旧是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目光却没有任何一个聚焦点。
到了这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用强硬的外力是没有办法将已经被编钟迷惑了心性的人们唤醒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编钟停止演奏。
想到了这里,我便松开了还拉着周蓝胳膊的双手,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在编钟上面。ωωω.χΙυΜЬ.Cǒm
我走上前去,仔细地观察起这套编钟。
然后一方面,还有时刻注意着别让自己又被编钟蛊惑了。
刚刚第一眼看到这套编钟的时候,因为外观与曾乙侯墓出土的那套编钟特别的相似,因此,我们就将其称之为编钟。
但是,现在我近距离地仔细观察,才发现这套礼乐神器,其实与曾乙侯编钟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
我们在见到这套编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编钟的数量比曾乙侯墓出土的那套多了二十四个。
但是,我现在近距离地进行观察之后,却发现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这套编钟不是多了二十四个,而是只有二十四个编钟在演奏,其他的编钟只是滥竽充数而已。
因为我发现,那一部分没有藏于演奏的编钟,它所对应的骨笛上面的那些青铜薄片虽然也是在按照着一定的节奏在摆动,但是却没有触碰到了编钟的钟体。
这就说明了,编钟之所以会进行工作,不是因为风的吹动作用,而是因为我们在不知不觉之中,触碰了机器,所以才会启动原本就已经在编钟上面设置好的机关。
刚刚教授说萨满法师精通灵魂方面的法术,那利用钟声摄人灵魂,也应该算是萨满人的一种技能吧。
只是,我们进入这个正殿之后,好像就没有触碰殿中什么东西啊。
不对,教授动过墙壁上的面具。
难道打开机关的按钮,就在墙壁之上吗?
想到了这里,我不敢做任何的迟疑,立刻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墙壁之上。
这一次,我没有立刻就动手,而是将疝气灯的光源调到了最亮,然后先用灯光扫视了一遍。
这些面具咋看起来,几乎都是一样的,我看着看着,眼睛几乎都出现了眩晕症了。
之前教授说过,这些面具上面的纹饰都是有些区别的,我记得之前他拿下来的那两个,好像眉眼之间没有很大的区别,只是耳朵上有点不一样。
但是我比对了刚刚看过的那些面具,它们的耳朵却没有什么异样。
难道就是因为耳朵有问题,所以就出现了能够迷惑心性的乐器。
这样的话,能否以此类推,找到另外一对耳朵不一样的面具,将其取下来,从而就能够关闭这套编钟的演奏呢?
想到了这里,我立即将眼光放在了墙壁上那些面具的耳朵上面。
但是,找了很久,我都没有发现有哪一个面具的耳朵与众不同。
因为每一个面具上面都有九个头,所以就有二九十八只耳朵,因而看起来其实是特别吃力的。
我抬着头一个面具一个面具一只耳朵一只耳朵地比对着。
这一路上打打杀杀的,我的精力其实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刚刚受到了编钟乐声的迷惑,原本头就非常晕,现在这么高强度地抬头看着面具,实际上早已支持不下去了。
我觉得自己的眼前总是一暗一明的,知道自己可能快要晕倒了。
但是,现在有五条命握在我的手上啊,所以强大的求生欲在支撑着我。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了最顶端的那里,有一张面具,它上面的耳朵都是扭曲的,感觉分不清彼此的样子。
就是它了。
可是,这张面具所悬挂的位置特别高,我徒手根本就够不着。
我环视了一圈,没有在正殿里面找到任何能够揭下面具的工具。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那根骨笛,立刻将其从背包里头给抽出来。
我手握着骨笛,垫着脚尖,但还是有一小段的距离,所以没能够着。
没有任何其他办法了,我只能拖着一丁点力气都没有的身体,尽最大限度地往上面跳。
一次,失败~
两次,失败~
三次,失败~
不知道跳了多少次,反正最后的一次,骨笛的顶端刚好碰到了面具。
“啪”的一声,面具从墙壁上掉落下来了。
与此同时,编钟也瞬间停止了演奏。
刚刚还要死要活的众人,也在瞬间回过神来。
“周沧,”陈默第一个从地面上站起身来,然后一个箭速跑到我的身边,将摇摇欲坠的我给托住了。
湘玉和教授也围了过来。
“哥,谷雨~”我看着周蓝,话还没有说完,周蓝已经朝着谷雨跑了过去。
“好恐怖的音乐啊,几乎是在瞬间就控制了我们的情绪。”湘玉说着,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不是控制我们的情绪,是将我们心里面那些原本被我们用伦理道德、仁义情爱禁锢住的负面情绪,全部都释放出来,甚至还加以放大。”陈默补充说道。
“真的没想到,萨满法师对于人类灵性方面的掌控,居然已经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程度,陈默周沧,这神农架里面的挑战,可能与以往我们走过的跟星盘有关的任何地方都不同,且挑战性也更大。”教授说着,轻叹了一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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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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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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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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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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