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夸父逐日,刚刚的这种经历,与夸父逐日,怎么想都有多多少少的相似之处。
长时间没有能量的补充,人的身体虽然很聪明地逐渐将能量的汲取从糖消耗转化为脂消耗,但是,我这身子骨原本就是没有储蓄多少脂肪的,所以,这会儿腹腔之中的那一丁点脂肪应该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因而,我其实已经快接近身体的极限了,脑袋里晕晕乎乎的,胃很难受,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冒着。如果不是靠着一股强大的求生欲,可能随时都会晕倒。
如果这一次又搞错了方向,那么我就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重新返还回去的,就只能在这里躺着等死了。
还是太急功近利了,我开始对自己的行为进行复盘。总是抓住一丁点的迹象就跑,没能静下心来仔细思考,因而顾此失彼,浪费了太多时间。
原本刚刚通过五行五音五色来判断方向是正确的,但是我一见到来白色的光亮,就鬼迷心窍地觉得光亮的背后就是出口,因此也就再次忽略了空气中的音乐声。
其实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察觉到了那点白光是有问题的,它不是一个发光体,不会照亮周围的事物,或者,是自己的一个幻觉也说不定。
是它一直在干扰着自己方向的判断,那就眼不见心不烦吧。
想到了这里,我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地辨别着已经很响亮的笛声的方向,然后一步一步地慢慢朝其挪了过去。
没有了视觉上的干扰,我觉得自己的听觉一下子就敏锐起来了,所以没有花费多少力气,我就判断出笛声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
大概摸索地又走了十多分钟吧,我突然觉得刚刚跨出去的那一只左脚所踩到的地面与还未挪动的右脚有点不一样。
因此,我睁开眼睛,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此刻的我,正站在围楼的一处窗台,脚下,一片白雾弥漫,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
而我刚刚觉得不一样的那只右脚的下面,是一道透明的,大概有我脚掌那么长的宽布条。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急忙收回了脚步,然后站在窗台的边缘处伸出头来仔细地观察了一番。
窗台的对面是另外一座围楼,从我能看到的部位来看,这两座围楼的外观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我所在的这座围楼的外围墙体蒙着丝绸,丝绸上面绣着一只巨大的孔雀,孔雀的身体和一只翅膀绣在墙体之上,另外一只翅膀则张开,落在两座围楼之间,而我刚刚脚下这片透明的宽布条,就是那只展翅欲飞的孔雀翅膀中的一根羽毛。
是什么样的材质,才能够让这薄如蝉翼的羽毛屹立在这半空之中呢,而且还能够承受我住我的重量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俯下身子,然后用手轻轻地摸着从窗台上面延伸出去的那一片透明的宽布条,指间触摸到的,是丝绸的感觉。
丝绸居然有透明色的吗?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在古祠之中,那些栖息在檀木排位上的天使长尾天蚕蛹,这些丝绸,该不会是它们的产物吧。
这种在人世间是珍稀品种的蝴蝶,身上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它们从何而来,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了多久,如果能带出一些培育然后进行生物学的研究的话,肯定也是一项大发现。
真不知道我这脑袋到底是在干什么用的,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还能够想这些有的没的。
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出口,然后平安地走出去,如果幸运的话,就在探索走出去的路的过程中,再顺带着收获点什么,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我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然后将精神集中到这只大孔雀的翅膀上。一集中精神,我就发现了明明刚刚还缭绕于耳的笛声,已经停了下来,似乎,就在我一脚踏在孔雀翅膀上的时候。
这么奇怪的,拿到吹笛子的人,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引我来到这里吗?
但是,这下面是不知多深、烟雾缭绕的深渊,头上是一片漆黑,将我引到这里来,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这个时候,我发现,在孔雀翅膀的正北方向,也就是在我的东北方位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一只像鸟一样的怪物,悬浮在半空之中。
那只怪物毛发像野鸡一样,有八只翅膀,但却只有一条腿,那条腿直立着,像是站立在什么上面一样,但是我极力地睁大眼睛朝那里看着,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难道又是什么高维度的东西吗?
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那只怪物正好与我四目相对,它那双眼睛在昏暗中时隐时现,把我盯得心理直发悚。
就在与那怪物对峙的期间,我突然想到了,这东西,怎么与《拾遗记》中所描写的青鸐那么的相似。
《拾遗记·唐尧》中记录着:“幽州之墟,羽山之北,有善鸣之禽,人面鸟喙,八翼一足,毛色如雉,行不践地,名曰青鸐,其声似钟磬笙竽也。”
这青鸐鸟的叫声有点类似于乐器发出来的,所以,刚刚的笛声,会不会就是这青鸐鸟发出来的。
传说中,青鸐鸟出现的地方就会有圣人出现,可是,我目之所及的地方,两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是圣人了。
这青鸐鸟好像也没有发现我的样子,就金鸡独立地站立在那里,不知在发愣还是在干嘛。
我乘着这个空隙,迅速地权衡了一下,这会儿再原路返回到经幡之中转圈圈已经不实际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如果这只青鸐鸟是活着的话,那么它肯定需要阳光和食物,不可能终生都活在这鄱阳湖底吧,所以,参照这样的思路,跟着这只青鸐鸟,应该就可以回到阳光的沐浴之下。
就在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那只站在我的东北方向上的青鸐鸟突然叫了起来,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打击乐,又像是管弦乐,还挺好听的。
原本四周是一片静寂的,所以这青鸐鸟突然将发出声音来,还真的把我给吓了一跳。
而且,这惊吓还没有完全散去,我就发现了在自己背后的经幡之中,密密麻麻的都是绿幽幽的眼睛,此刻正在在黑暗之中,闪闪发光。
我定了一下神,眯着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
那东西的外观就像石弹子,大小就像鸡蛋,我仔细地端详了距离我最近的那一个小圆球,这圆球头尾居然藏在细窍之内,周围五色彩纹,尾部细如针,头上有两角,鼻尖口扁。
是弹子蛇!
我差点就叫出声来,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这是最毒的毒蛇之一,被咬的人几乎是即刻毙命,需要立刻将被咬处的肉剜出来,然后撒上雄黄粉才能保命。
我的天呐,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这鄱阳湖底,且数量如此之众多,几乎是让人眼花缭乱。这东西所经过之处,几乎是寸草不生,现在数量如此之多地出现在我的周围,而且身边一个能够帮助自己的人都没有,接下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m.χIùmЬ.CǒM
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没有任何退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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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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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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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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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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