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祭祀这个词,安德鲁最先反应过来,他一个箭速就冲到我们这边来。
老李原本就不喜欢安德鲁,再加上他刚刚为了保命硬是拉住我的腿,他现在基本上与他连脸皮都给撕破了,所以他根本不想理会安德鲁。
这个时候,湘玉张继生他们也都有了过来,在百兽率舞的石雕群上面飘着。
“李大哥,你刚刚说这些石雕是在为祭祀服务的,难道这里是一个祭祀场吗?”湘玉的声音细细的,让人听了都没办法拒绝回答他。xǐυmь.℃òm
“老李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因为我们古代祭祀都有献乐和献舞,还有这些匍匐在地上的石俑,也可能是祭祀的一种仪式。只是,这些陶埙巨柱的作用是什么,就有点不可而知,因为如果是在这里祭祀的话,那么肯定是在鄱阳湖还没有形成之前,应该没有一个民族会在水底下举行祭祀仪式吧。这样的话,就没有了水底的暗涌流过陶埙让其震动从而产生声音这一说法,那么,是谁能够吹得动造型如此巨大的陶埙呢?”我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周沧,你难道忘了吗?我们第一次到老爷庙的时候,庙祝就曾与我们说过,这鄱阳湖中住着的,是鱼凫王的后人,他们就能够在水中生活。”张继生提醒道。
这一提醒,让我瞬间就想起来鱼脸人,他们脸上奇怪的造型,会不会就是因为要在水里呼吸,那两个在脸颊两侧我一直以为是鱼尾巴呈现出类似于三角形的器官,会不会不是鱼尾巴,而是鱼头,里面藏着鱼鳃。
想到这里,我记起来在瓦屋山中,王之水曾多次提出古祠可能是蚕丛的后人为了祭祀他而建造的。
古蜀文明自岷江上游兴起,传说蜀人起源于蜀山氏,从蚕丛氏称王开始,历经蚕丛、柏灌、鱼凫、杜宇、开明等五个氏族的统治,据目前的考古发现,古蜀国拥有发达的青铜冶炼技术、成熟的黄金加工技术,同时也是一个巫术色彩浓厚的国家。
难不成,瓦屋山古祠、老爷庙水域底下的古建筑群,真的跟古蜀国有着内在的联系?但是,奶奶娘家的家族,又为何会牵涉其中呢?这一点又说不通啊。
如果说古蜀国、瓦屋山、鄱阳湖同属于长江流域,但是奶奶的出身是在云南,这与长江流域可是连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呢?
还是,这其中我又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亦或者最关键的那部分信息,被人有意地掩盖起来了呢。
“周沧,周沧,”正当我在给自己头脑风暴的时候,在我身边的湘玉突然急切地喊了我两声。
“怎么了?”我有点疑惑地问道,毕竟,这周围目前看起来,是风平浪静的样子。
“我们刚刚围着狼牙石柱绕圈圈的时候,你见到过这里有一道长阶梯吗?”湘玉说道,用手指着前面。
我抬起头来,顺着疝气灯光速照耀着的前方往前望了过去,果真,在我们面前的那一面石柱上,有一道笔直向上的长阶梯。
这一瞬间,我甚至有种错觉,我长梦中的那一个祭台,好像是被搬到了这里来了。
“奇怪,这道阶梯是凭空出现的,会不会是我们触碰到了什么机关呢?”安德鲁说道。
“湘玉,你刚刚是不是碰了那根骨笛。”张继生突然问道。
“我就擦拭了一下上面的淤泥,只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骨笛而已。”湘玉一下子就慌张了,像是做错了天大的事一样。
不知道有谁安慰了湘玉一句,而我始终没有开口,因为这个时候,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在这道阶梯上面了。
我不自觉地飘了过去,想从细节上确认这道阶梯与我在长梦中走上去的那一道,是否一样的。
阶梯是用一块巨大的汉白玉石头雕刻而成的,每一层阶梯的两边都有一个兽头石镇,上面雕刻着鸟身怪兽,怪兽的边上,是祥云图案。
我顺着阶梯往上飘,阶梯的尽头,一只黑色的石雕蚣蝮立在最上层那一个阶梯的正中间。
“周家小哥,你在干嘛呢,等一下我。”老李见我已经飘到了石柱的顶上,不由得紧追上来。
大概是听到了老李在喊我,其他人也跟在其身后上来了。
我没有理会老李,心中已经被那个长梦牵引着往前走了,但是,阶梯的尽头,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坑洞,被那些巨大的陶埙围在中间。
“怎么会这样,这些石柱明显的作用就是在支撑这什么东西的,为何到了这上面,反而是空的呢。”张继生说道。
其实,觉得最为凌乱的,应该是我,这前面的一切都与长梦中所见到的一模一样,为何这最关键的部分,就没有了呢?
“周,你刚刚一直往这上面飘,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安德鲁问道。
“老李说得没错,这里所呈现出来的,是一个祭祀的场景,但是不知为何,这八边形锥柱上面的祭台不见了。”我觉得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用脑过度了。
“祭台,什么祭台,周沧,你不要跟我说,你来过这里啊。”张继生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来过这里,但我知道它长什么样的,”我说着,没有进行任何的思索,就往一团乌黑的坑洞下面沉下去。
我觉得还没有往下潜多深,祭台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果真,祭台上的摆设,与我在长梦中所见到的,几乎一样。
只是,长梦之中的祭台,看起来神秘莫测,而眼前这座祭台,感觉像是历经了岁月的磨难,已经斑驳不堪。
“周,你是有神机妙算吗?居然知道这洞里藏着一座祭台。”安德鲁大概是觉得特别神奇,所以一下到祭台,就闲不住,飘过来飘过去的,对上面的任何东西都特别感兴趣,但是又像是惧怕里面有机关,因此只用眼看,不敢动手。
我走到祭台前面,用手抚摸着上面的须弥座,感觉和鱼脸人坐在祭台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可是现在,这上面已满是青苔。
眼前的这两个须弥座的顶端浮雕着饱满的双瓣莲花,往下雕四条首尾相衔的蟠龙,底座四壁浅浮雕波状缠枝忍冬纹和姿态各异的伎乐人,在长梦之中,我的整个人都处在于一种特别紧张的状态下,因此对于祭台的一切都没有心思去仔细观察,所以,虽然坐在须弥座之上,但是直到此刻,我才感受到它的精致大气。
就当我还沉浸在祭台上这些石雕的精美之中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让我瞬间吓了一跳,心中居然有一种怕啥来啥的念头。
这一阵笛声,与我昨晚在老爷庙的厨房中所听到的那个笛声,是同一首曲子。
“周家小哥,情况有点不妙,要多加小心,”老李的话从对讲机中传来。
“老李,这笛声与昨晚~”
“是的,所以,一切小心就对了,我怕会生变故。”
“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我一句都没有听懂。”张继生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发现了在张继生背后的那根陶埙柱上,出现了一双幽绿色的眼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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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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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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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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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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