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太阳正在西沉,夕阳照满了老屋的前厅。忽地一阵风来,已经被汗水打湿的衬衫,让我觉得身体正在快速失温。
“周沧,教授讲什么了?”见我脸色难看,温湘玉疑惑问道。
我脑袋里轰隆隆的,根本没办法回答她。
你没错,错的是我们。
这句话和照片上躺在水晶宫的父亲,像一朵巨大的乌云,笼罩着我脑海。
湘玉走上前来,试探性问,“周沧,这信我们能看吗?”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三位同学,琢磨了一会,点了点头,。
经过我的允许后,温湘玉将信纸与照片拿了过去,张继生和陈默也走了过去。
仅看了一眼,温湘玉就有点懵地抬起头来看我:“周沧,我没看懂。”
“教授这信怎么没头没尾的,什么错与没错啊?”张继生看完信,皱着眉头说道。
“可是周沧明显是看明白了,他脸色都白了。”温湘玉说道,又指了指那张照片,“教授留这种照片干嘛?我也看得心里直发毛呢。”
温湘玉说着,看了陈默一眼,大概是希望他也能发表点意见,但是,陈默看完信后就低着头。
同学们不知道我在爷爷书房中的经历,所以在他们的眼里,信中的内容与照片是关联不上的。
“周沧,这张照片是怎么事?”
大概是察觉到我一直缓不过神来,张继生碰了我一下问道,“你看明白了吗?教授的话说得这么含糊,是否有什么隐情?”
我知道他们在期待着我解释点什么,低头思忖了一会,抬起头,“教授说,当年海边的烛阴古庙我没有出现幻觉。”
“啊,”
我此话一出,同学们都很震惊。
“如果你没出幻觉,那是我们出了幻觉?”湘玉第一个反应过来,表情异常惊讶。
“教授的意思,大概是这样的。”
“可是......”
湘玉的话只说了半截,我大概知道她可是后边的内容。因为当初的海边祭祀,她和继生陈默都参加了,如若说当初我的经历是正常的,那么,他们的经历又算是什么呢?
张继生像是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我,“当年之事,我们是一起经历的,你确定教授是这个意思吗?”
他说着把眼镜摘下来,几乎是把脸凑到照片上仔细端详着,又看了一眼书信,“我还是看不出来,这张照片和这封书信,与当年的事,有什么联系。”
“照片,”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说,“我也没看懂。”
之后又陷入沉思。
爷爷书房底下的墓室到底存不存在,如果不存在的话,那么这张照片又是从哪里来的?
“孩子们,晚饭做好了,”
这时候,奶奶进来了,我们都心照不宣地结束了话题。
晚饭后,天空起了乌云,同学们也都看出我不在状态,就提议早点休息了。
回房间之后,我拿起电话,直接给爸爸发了视频过去。
“沧儿。”
视频接通了,视频中的父亲处在一个宿舍,宿舍搭建的较为简陋,明显是临时的。
看到爸爸真切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暗暗吐出一口长气,“爸,你是在野外作业吗?”
“是啊,在山西了,一个汉墓。”
爸爸笑了笑,“你小子,这两天怎么总是找我,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我没吭声。
“很多事情,起根本性决定的,在于你自己的内心怎么想,做到遵循自己本心就好。”见我有心事,父亲开导着我。这也是他的习惯,我有心事时,他从不会问我心事是什么,而是教我如何从内心找答案,在他看来,无论是什么事情导致烦心,本质都是自己内心导致的。
可这次父亲的开导,却让我忽然想到了那天老爷子那句奇怪的话: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非真既假。
难道,父亲是知道我最近经历的这一切了?
我仔细的凝视着视频中的父亲,可视频中的父亲,神色如常。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一下,“爸,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遇见事情,从自己内心找答案,遵循本心就好。”
爸爸的回答让我有些失望,显然,他并不知道我最近经历的事情。
挂断电话后,我又将信中的照片取出来仔细观察。
照片就是在密室中拍摄的,爷爷书房中的密室应该确确实实是存在的,不然是无法解释这张照片。
入夜后,我估摸着大家都睡了,悄悄地走进书房。
今晚云层很厚,月亮完全被遮住,书房中漆黑一片。
担心被爷爷发现,我没有开灯,凭着对书房格局的记忆,摸索到了爷爷的书桌旁。
蹲下身,我钻到书桌下,打开了手机的光源,开始认认真真的研究书桌下的那两块石板。
两块石板周围的水泥依旧严丝合缝,填缝水泥的旧度也与周围其他处没有任何差异。
会不会是老爷子故意把填缝的水泥做旧了呢?
想到这,我开始用手指关节,去敲那两块砖。
返回的声响,让我有些失望。
两块砖下,是一个固体空间。
我担心自己耳朵出错,又敲了两下,然后又敲了其他地方的地砖,得到的声响完全一致。
真的没有暗道吗?我轻叹一声,那教授的照片又是怎么一回事?
可就在这时,我却听到了一种声音。m.χIùmЬ.CǒM
笃、笃、笃、笃、笃……
这个声音,与密道里的记忆,非常相似。
但是声音太细了,若隐若现,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听,于是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聆听。
终于确定了,这声音源自于爷爷书房上的阁楼。
阁楼上有人?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拿着手机光向阁楼上照了一下。
一双眼睛正贴在阁楼木板的间隙里。
我汗毛孔瞬间炸起,一屁股坐在地上,“谁?”
寂静无声。
我连忙起身,快步向楼上跑去。
到了楼上,手机四处一照,阁楼内却空无一人。
恐惧从脚底滋生,我呼吸开始急促,刚刚那双透过楼板缝隙的眼睛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我又在阁楼上四处找了一圈,结果还是没有发现人影。
可我还是不甘心,又仔细的寻找了几遍,还是一无所获。
我疲惫地坐在阁楼的楼梯上,呆呆出神。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整个书房瞬间被照亮。
“天风姤。”
看着闪电划过的书架,我脱口而出这三个字。
老爷子的书架是按照周易六十四卦中天风姤卦画摆放的,老爷子一直以来都迷信周易,他的物品只要数量一多,他必然会以卦画的方式进行摆放,对此我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只是,我从来没有注意过书房里的书架也是成卦的。刚刚的闪电虽然一闪而过,像拍照似的将书架摆放顺序清晰的印在我脑海,慢慢的,我皱起眉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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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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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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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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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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