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吧~巨蟒吧~”
湘玉话刚落音,就又有两声回音传来。
这一次我听得很清楚,回音是从蜜蜡棺中发出来的。
这个时候,我已经隐隐有点感觉,回音的声源是从蜜蜡棺中传出来的。
湘玉应该也挺出来了,用力地抓住我的胳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光落在我的脸上。
我对着湘玉作了一个别出声的动作,然后心里快速地盘算着该怎么办。
这蜜蜡棺中传出来的回音,是不是就是刚刚站在窗台后面那个女人发出来的。
她既然点灯将我们引入这间屋子里来,肯定就会有其他的目的,而不仅仅是躲在蜜蜡棺中转神弄鬼那么简单。
其次,如果说回音是她发出来的,这里面也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比方说我们在没有上阁楼之前,在楼下与湘玉交谈的声音是非常小的,她躲在阁楼的蜜蜡棺里,是绝不可能听到我们的对话,那么那些回音是从哪里来的?除非她是有顺风耳。
就当我立在原地,迟疑犹豫不知道是进是退的时候,刚刚一直在晃动的蜜蜡棺,棺盖突然缓缓地在向一旁移动着,没过多久,便出现了一道缝隙。
同时,蜜蜡棺中飘出来一股淡淡的香味,这股味道我很熟悉,是一直充斥在古祠中的那股幽香。
湘玉朝着我靠近了一些,另外一只手捂着嘴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还在缓缓移动的棺盖。
我站在她的边上,能够明显感受到她的呼吸在慢慢变得急促。
突然,蜜蜡棺中的“东西”瞬间发力,将整个棺盖都给掀了起来。
与此同时,阁楼下面那一盏挂在屋子中央的钨丝灯,也熄灭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外面的月光,透过雕花大门,照射了进来,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啊~”
湘玉大叫了一声,松开了原本拉着我胳膊的手,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们原本就是现在木梯尽头阁楼的入口处,而湘玉在恐惧之下,往后的这几步酿呛,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她的最后一步踏空了,重心失衡使得她的整个身子往后仰。
“湘玉,”我大喊了一声,伸出右手一个箭步往前冲。
但是,还是太迟了,湘玉已经朝着楼梯滚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蜜蜡棺中的那个东西,好像站起身来的样子,反正我的眼角是撇见了一团黑乎乎的长着长长毛发的东西,但是屋子里实在太暗了,而且在此情形之下,我根本没有其他的精力去顾及其他的事,只关心湘玉有没有摔伤。
因此,我没有理会到底是什么从蜜蜡棺中爬出来,只一个箭步冲到了楼梯口,然后三步并作两地往下跳,仅跳了三下,我就下了阁楼。
湘玉还在地上滚动着,我急忙跑到了她的边上,然后一把将湘玉给抱住了。
“湘玉、湘玉,你怎样,有没有伤到哪里?”我对着半躺在我怀里的湘玉急切地问道。
“周沧,我,我没事,没事,快,快跑。”湘玉睁开眼睛,但是眼神却望着我的身后,一脸惊恐地说道。xǐυmь.℃òm
听到湘玉这么讲,我不由得回头一望。
妈呀,这一看,真的是把我的五脏六腑都快吓出来了。
我的身后,站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女人咧着嘴,一双空洞的眼睛正直挺挺地盯着我们看。
这还不算什么,最恶心的是,有一条红色的四脚小蛇,此刻正趴在女人的脸上,长长的尾巴,垂在了脖颈处。
“周沧,快跑,快跑。”湘玉挣扎站起身来,顺带拉着我,然后撒腿就往外面跑。
我被湘玉这一拉,瞬间回过神来,也跟着往屋外逃。
但是我们跑到了雕花木门的边上,却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从外面锁住了,我在里面怎么用力,都无法将门打开。
这个时候,我的身后传来了“咯咯咯”的笑声。
且慢,为何这声音如此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周沧,她是古祠中的那个在地上爬着的女人,不,那个男人。”湘玉拉着我的手,侧身站在我的身后,整个身体几乎贴在我的身上,颤抖着说道。
“湘玉,你是说那个在古祠之中一直跟着我们的那个女人,跑到了这桑浦山疗养院里来了?”
“我与他交过手,记得他的模样,就是他。”湘玉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了,手抖得很厉害。
“瓦屋山中的古祠不是因为山体滑坡而坍塌了吗?为何他还能够跑到这桑浦山疗养院呢?”我说着,眼睛不敢离开仍然站在原地对着我们咧嘴笑的长发女人。
“没错,我爬出来了,而且,爬到了这桑浦山中。”女人突然收起了笑容,然后开口说道。
我和湘玉被这突然发出来的声响吓得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周沧,这声音听起来为何那么的熟悉,你有没有觉得?”湘玉仍旧拉着我的胳膊不敢放开,悄声说道。
“我也觉得很熟悉,但是,好像想不起是谁。”我说道,随即,又立刻想起了是谁了,“不对,我知道是谁了?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我几乎是在自言自语道。
“周沧,他他他他,”很明显,湘玉也想了起来,巨大的震惊让她一下子连舌头都捋不直了,断断续续地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哈哈哈,看来我在你们的心目中地位还是蛮高的,仅一句话,你们就都把我给记起来了。”长发女人说着,又“咯咯咯”大声地笑了起来。
“王教授,如果是你的话,那我们即便谈不上朋友,也算得上是曾经的队友,为何要处心积虑地将我们引到此处,还转神弄鬼地惊吓我们,当初你跌入深渊,完全是一个意外,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虽然我的心里依然是怕得要命,但是说出来的话,是铿锵有力的,没有任何一丝的畏惧。
“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咯咯咯咯咯,在古祠之中,你们有多少次因为害怕被我拖累,所以开枪要打死我。”王之水往前走了一步,一脸的凶神恶煞。
“我们什么时候开枪啦,那是张继生,我们也不清楚他是什么身份。”湘玉也壮起胆来,冲着张继生喊道。
“好,即便是开枪与你们没有关系,那么,我有多少次想要跟你们相认,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非致我于死地不可,这个,你没办法为自己开脱了吧。”王之水的声音明显抬高了,听得出话语里的怒气。
“在当时的环境中,你又是这副形象出现,我们自然会把你当成是生活在古祠之中的怪物,亦或者是古祠的守护神兽,所以我们攻击你也很正常。”我轻声地解释道,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反正,我变成这样,你们也别想好过,今天你们两个人呢谁也别想离开这屋子。”王之水恶狠狠地说道。
“给我打电话的不是陈教授,而是你吧,因为深渊的辐射让你的容貌和声音都改变了,但是却给了你的五官更加精细的功能,所以你能在黑暗中看得清楚物体,能听得到最细微的声音,因此能够躲在蜜蜡棺中模仿我们的声音制造回声,对吧。”我说道。
“周沧,你还是那么的聪明,说的没错。”王之水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我们说道。
“你想怎么样?”我问道。
“我要星盘。”
“你休想。”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王之水说着,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我见状,立即后悔了刚刚自己的口无遮挡,给自己寻了一条死路。
正当我觉得这下子死定了的时候,阁楼上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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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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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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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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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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