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道刚刚让我睁不开眼的强光,是他手中的疝气灯,他的疝气灯至少有着30万流离。
我还来不及将满腹的疑虑说出来,陈默就一把将我拉了进去。
他将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我,“快吃下去。”
“嗯?”我接过药丸,但是没有立刻吃下去。
“你的声音已经变化了,快吃。”
“你的意思是……”
“快吃。”
我听后,等不及说任何话,就取出水壶,将药丸送进了腹中。
我被水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陈默在旁边静静地站着。
“陈默,这暗道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回事?”我安奈不足好奇的问道,我知道陈默一定知道很多事情。
陈默看着我,不说话。
我上下打量着陈默一番,觉得他就是我在享堂里见到的那个黑斗篷,是他故意引走的那个女鬼的吗?琇書蛧
心中的疑团也越来越多,虽然知道他大概率不会回答,可是我仍旧问了,“之前在享堂门口,是你把长发女鬼引走的吗?”
陈默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型,“长发女鬼?”
“是啊,就是戏台下铜镜中的那个女鬼,我在享堂中看见她了。”
如我所料,陈默再次沉默下去。
我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要这身打扮?”
陈默看了我一眼,却答非所问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一起走吧,走到了这里,其他人是决不会再同你一道的。”
“为什么?”
“以后你会明白的。”陈默叹了口气,脸上少有的情绪起伏。
“唉!”
我重重叹息一口气。
说起来也奇怪,就在我们说话的这一小会,我喉咙中的那股异样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这个时候,我的注意力才从陈默的身上转移到我现在所处的这个环境中。
这里是一个空旷的圆形石室,石室的穹顶自下而上向内倾斜的圆锥柱形,有九层,每一层上面都画着壁画,奇怪的是,每一幅壁画几乎都是一样的画面:一个头缠青布缠头的女人,托着一个圆盘,高高地举过头顶。
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此刻每一个圆盘上,都聚满了萤火虫,成千上万只的萤火虫在圆盘上缠绕成一团,几乎成了一颗夜明珠一样,将黄色的光芒,映射在穹顶的最上端的二十八星宿星图上。
地面上原本暗青色的地砖,在萤火虫的照映下,顿时变成了温暖的橙黄色,似乎一下子就把我身体里在暗道中所受到的那股寒湿给逼走了。
“陈默,你看上面这些萤火虫,这个石室感觉像是封闭的,它们是从哪里来的。而且,刚刚你进石室的时候,我记得里面是黑的,就这么几分钟,萤火虫就聚集成一个个的球团,附着在穹顶之上。”
可陈默的眼睛直挺挺地盯着石室中间一个胶囊状的血红色的东西,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不由得也转身望了过去,石室中间,是一块巨大的琥珀。
这么大的块头,让我有一瞬间的冲动要将它给搬回去给爷爷开开眼界。
地砖上的橙黄色光芒,原来就是源自于于石室中间的那块胶囊状的巨型琥珀。
琥珀被称为植物的树脂化石,是因为它们原本就是松柏科、云实科、南洋杉科的植物树脂滴落,掩埋在地下千万年,在压力和热力的作用下化石形成的,因此,琥珀的个头基本上都是比较小的。
据我所知,现世出现过的最大琥珀被保存在德国,曾经在汉堡矿石博览会会场展示过,那块琥珀重9.1公斤,高41厘米,跟我眼前这一块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因为我眼前的这一块,目测应该有两米以上的长度,高度大概是到了我腰部的位置,整个外观形态就如同一颗橘黄色的胶囊一样。
我不由得感叹道,“你说这是天然形成的吗?这该得多大的一棵树才能一下子分泌出如此庞大的树脂?”
“这不是琥珀,是一块血蜜蜡。”陈默站在胶囊琥珀前,用手在上面摩擦了一下,然后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血蜜蜡与琥珀有什么区别?”我看着他的这一连贯的动作,不解地问道。
“血蜜蜡其实也属于琥珀的一种,只不过它的地质年代要比琥珀长一些,相对来说,也珍贵一点,”陈默的手停留在胶囊蜜蜡的上面的一处,皱着眉头,发出了一声疑问,“这个地方,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急忙凑过去看,发现上面都是树脂流动时产生的纹路,没有什么异常。
就在我还没看明白的时候,陈默用力在蜜蜡胶囊上的一处轻轻地按了一下。
一阵诡异的“咝咝”声从蜜蜡中间之中传出,隔着厚重的蜜蜡,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的遥远和空灵,就像是穿越过无形的虚空,直抵人的耳膜。
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蜜蜡的上端如同棺材一样,缓缓升起了一个盖子,那种“咝咝”声,也逐渐地密集。
我与陈默几乎同时地将头探到蜜蜡的上面往下看。
胶囊状的蜜蜡类似于一副棺材,其内部被挖空了,里面大概装了半棺材的暗绿色的液体,液体里面有类似于蚯蚓的东西,一条条细长软糯的生物,在棺材里交缠蠕动着,几乎把我原本没有的密集恐惧症都给逼出来了。
“这么好的蜜蜡,居然用来豢养这种东西。”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退后了几步。
“是水蛭。”陈默依旧站在蜜蜡胶囊棺边上,注视着里面一直在蠕动的生物。
听到水蛭这两个字,我立刻就联想到了在红树林中,张继生满身的吸血虫,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这个石室装潢得如此华丽,就是为了豢养这种东西?”
陈默皱着眉头,在边上站了许久,又按了一下刚刚的那个开关,蜜蜡棺盖缓缓地下沉盖上了,一直环绕在耳边的“咝咝”声也截然而止。
就在蜜蜡棺材重新盖上之时,一直停留在穹顶圆盘中的萤火虫球团居然慢慢地变小,迅速地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石室逐渐沉浸入黑暗里。
这个时候,一阵“嗯嗯嗯”的震动声传来。
这声音,感觉像是我的手机在震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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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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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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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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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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