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子被恐惧填满。
啪的一下,手机被我关掉了。
没有光源,长发女人应该比较难以发现我。
现在所有的队友都不在身边,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我站在黑暗的通道中,正在想着要怎么对付长发女人的时候,又一声“咯咯”的笑声传来。
瞬间,我有种将要魂飞魄散的感觉。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但是,这通道之中黑咕隆咚的,我又不敢放开步伐地跑,只能坐在台阶上,把臀部当成脚,一台阶一台阶地往下挪。
说起来也奇怪,长发女人似乎有心要抓弄我的样子,始终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没有一下子就追了上来,也没有与我离得很远,就这样猫抓老鼠般紧追不舍,而且时不时还会发出一两声“咯咯”声提醒我她还在。
整个通道中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跟被不知危险性的“生物”尾随的气氛格格不入。
“啊…别过来…”
这是湘玉的声音。
叫声,是从我左手边通道的墙壁上传过来的。
尖叫声过后,我又听到了一句“咯咯”的笑声。
莫非,这长发女人不是尾随在我身后,而是在通道墙壁的那边?
我把耳朵贴在墙壁上,想确定声音的来源。
果然,我的动作几乎还没完成,湘玉又是一声凄厉尖叫,听起来已经恐惧到了极致。
我一下子打开了疝气灯,光束在墙壁上移动,可是,通道两边的墙壁上除了古老怪异的图腾和象形文字之外,什么都没有。
原来,那长发女人,并不在我的通道内。那湘玉现在是处于什么环境中呢?
“湘玉,湘玉,你怎么样了?”我大声喊着。
“周沧,你在哪里,房间里有鬼,房间里有鬼。”湘玉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一种万分无助的音调。
“是不是一个长发的女人?”我询问道。
“是,不是,不是女人。”
感觉湘玉像是便跑边说的样子,她的声音飘到我的耳中,就像是坐在急速远去的电车上的人在呼喊,由近而远地淹没在空气中。
“湘玉,你还在吗?”我不由得又喊了一句。
“周沧,你在哪里,我一直在这里,”这一次,湘玉的声音又是离我很近的样子。这声音为何如此怪异?
我还来不及思考这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又听到湘玉鬼哭狼嚎的声音:“救救我,救救,这里有鬼,真的有鬼…”
“湘玉,你身上有没有什么防身的硬物,是人是鬼跟她拼了。”我赶紧制止她恐怖的想象,不过声音却没有什么底气。
说完话的瞬间,我忽然注意到,墙壁上的一处壁画,感觉与别的地方不同,颜色淡了些,而且,触感特别温润,像是一块上好的古玉。
我急忙把脸贴了上去,果然,这里是一个窗户,窗户上用一块椭圆形的青色薄玉片封住了,透过玉片,我能看到窗户那边房间里物件的模糊轮廓。
这应该是一座比较宽敞的房子,房中是亮着灯的,侧身站在窗户右上方的应该是湘玉,玉片所能穿透的光特比有限,因此湘玉的模样类似于一团白雾那般。
我站在窗户的后面,所能看到的视野非常有限,因此只能见到湘玉,而看不到她口中所说的“鬼”。
我用拳头使劲去砸那窗户,可是连续砸了多下,那半透明的青色薄玉却纹丝不动。
“湘玉,你的左手边大概是时钟二十五分所指的方向,有一个小窗户,你能看见吗?”
无奈,我提醒湘玉我的位置。
湘玉听到了我的声音,她回过头来,在窗户的位置上摸寻了一阵,然后绝望地说道:“周沧,没有窗户,什么都没有,”突然间,她默了一下,然后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又有一个来了。”
“你不要站着,跑起来,把那些什么鬼的东西引过来,我想办法对付它们。”
“呀…”
湘玉的状态很不对头,她像是看到了天底下最恐怖的情景一般,胡乱挥舞着手脚,几乎处于癫狂的状态。
这个时候,有一个什么东西突然在房间的那边,飘了过来,瞬间贴到了窗户上,一只眼睛出现在椭圆形的玉片上。
“周沧……”那眼睛的主人忽然发出了声音。
紧接着,是一阵尖利的阴笑,它和湘玉不太一样,似乎可以看到我。
我一个趔趄,滚下了几层台阶。
顾不上疼痛,我急忙用疝气灯往墙壁上一照,可是玉片上的眼睛已经不见了。
“湘玉,”我强忍着上下打架的牙齿,喊了一声。
墙壁那边静悄悄的,什么声响都没有。
我极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拿起疝气灯,爬上了那几阶楼梯,给自己壮了壮胆子之后,又靠近了墙壁上的玉制窗户。
令人诧异的是,玉片似乎又变回了墙壁那般,就仅仅是玉片,不再是半透明的状态。
暗道的底部又有阴风灌上来了,墙壁上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感觉自己快站不稳了,只好下了台阶,打起疝气灯,吃力的往暗道深处走去。
我边走边观察,结果发现,每隔一段距离,暗道的两壁上,就会有椭圆形玉片出现。
暗道两壁上的椭圆玉片像是无数只眼睛一样,把我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中。
疑心生暗鬼,我总觉得王教授的眼睛好像正在随着我的脚步,飘荡在玉片的背后,恐惧笼罩在我的四周。
我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每走一步都特别的吃力,每一次呼吸,都要使出全身的气力。
暗道好像没有止境似的向地下延伸,我越走,心中越是忐忑。
正当我在疑惑该不该继续走下去的时候,暗道突然分叉了,呈现出一个“Y”字形,两条岔路都是黑沉沉的一片,疝气灯的光根本就照不到尽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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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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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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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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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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