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赵菊花在老婆婆面前,装得啥都不会做,实际上她还是比较疼爷们的,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两口子吃饱肚子,把车上厚积的尘土掸扫掉,发动了汽车,奔南场镇政府而去。
王大鹏的老爷车上,播放着激情澎湃的摇滚乐,把赵菊花听得直心烦,这些音乐还是赵菊花为了激发王大鹏的选举斗志,专门为他新买的哩。
可是,在落选之后,再去听这些音乐,让赵菊花感觉不舒爽“快,快把音乐关了,吵死人了,就不能放点舒缓的吗?”。
今天,正好是春节前最后一次大集,南场镇的主街道上,老早就有天南地北的买卖人摆摊了,放眼看过去,都是花花绿绿的年画、春联,还有各式的衣物和吃喝,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王大鹏的车开不动,只能耐着性子,龟速前进,后来他索性停了下来,到一个卖光盘和盗版图书的摊子上,买了三张音乐光盘。
重新播放以后,赵菊花的眉目舒展了许多,这音乐都是比较抒情的,她需要抒发一下郁闷的情绪。
此刻,赵菊花也在酝酿着另外一种情绪,那就是今天到镇上,怎么来闹事和表演,她不能让王大鹏太过激,昨天晚上,已经嘱咐大鹏好几遍了。
“大鹏,一会儿到了镇里,你就找徐镇长说理,不准许有过激行为,我这儿,你就不用管了,我一个老娘们,他们弄不了我!无所谓!”。
“我知道了,不过,你可别瞎胡闹啊,徐淑芳是咱家亲戚,闹大了影响不好,对她也不好。”王大鹏怕媳妇赵菊花撒泼,不好收场,他知道她的套路。
“啥狗屁亲戚啊,这次一点也没帮助咱俩,我不管她,她都不管咱呢!你不用管了,咱俩分好工,你负责说理,我负责闹事。”赵菊花对徐淑芳根本就不感冒。
其实,王大鹏并不知道,这几天他趴炕的时候,赵菊花已经偷偷地找了二狗,她认为二狗最聪明,想从他这里得到点拨。
“二狗,你看看,现在大鹏落选了,连请吃喝啥的,把家里也造够呛,你不能看着老同学的日子过不下去吧!”赵菊花哭丧着脸说。
“唉,你们两口子就是不听我的话,如果你努力去选,估计赵素芝就没戏,我说过大鹏干不过李显贵,你还不信,结果怎么样?果真如此吧!”赵二狗还是他那套理论。
“现在,说啥也晚了啊,有没有啥补救方法呢?”赵菊花说。
“靠,愿赌服输,大鹏干不过李显贵,也只能这样了,能有啥好办法啊!”赵二狗毕竟在生产队干过出纳,在讲政治,顾大局上,他比某些干部要强的多。
“二狗,你这话啥意思,就是我俩认了呗?”赵菊花有些着急。
“对,回县里继续做你的买卖去,我没啥好办法,我这里也不卖后悔药。”赵二狗说的十分中肯。
最后,赵菊花只好失望地回了家,这几天,她在心里一直在埋怨赵二狗没良心。
其实,赵二狗只是一介羊倌,人家本就不欠王大鹏家啥,也没有义务管你王大鹏选举的事。
有时候,老人们总是教育孩子“少管闲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句老人言,大概还是有一些道理的。
大约半小时后,王大鹏总算穿过了大集,往前又走了400多米,他一转弯把车停在了镇政府大门右边的胡同里。
赵菊花拎着她的包,跟在王大鹏身后,走向镇政府的大门口。
门卫拦截了二人,问:“二位,找谁?办啥事啊?”。
赵菊花陪着笑脸说:“大叔,我俩去找徐淑芳,她是我表姐。”。
时至腊月底,镇里的总结表彰工作已经接近尾声,除了访贫问苦的年底慰问工作,其他工作都已经完成了,大家都在做着过年的准备。
最近的会议比较少,徐淑芳早把办公室打扫干净,还贴了个大大的福字,她也在做过春节的准备。
今天,徐镇长准备下乡,到两个贫困村走访,给村里的“五包户”,送点米面油,再看望一下几位老干部。
就在徐镇长联系好村里,准备出门的时候,赵菊花踏着高跟鞋,正好堵在她办公室的门口。
“姐,这是要出去呗,你先别走,把我这点事给解决一下吧!”赵菊花很急迫地对徐镇长说。
“菊花,来了,快进屋来。”徐镇长十分热情地把王大鹏夫妇让进屋里。
进屋落座后,有人给王大鹏两口子倒了茶水,王大鹏喝了两口,就开口说:“姐,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看您这挺忙的,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俺们村的选举有问题,我是来反映情况的。”。
“妹夫,你们村的选举已经结束了啊,李显贵都上任开始工作了。”
“这些,我都知道,我说的就是,你们的唱票有问题,很多选民画√,你们唱票时,都给他计算为有效选票了,这是不对的,与选票上的画o要求不符。”王大鹏直接抛出了自己的观点。
来南场镇工作前,徐淑芳是在民政部门工作的,在选举工作方面,她不是最专业人士,但是,她受工作环境的熏陶,耳濡目染多年。
听了王大鹏这番话,徐淑芳的心里也“咯噔”一下,这让她想起上届换届,曾经因为这个原因,县里有一个村的竞选人,上访了多年。
唉,应该详细制定北塘村选举唱票办法,在唱票前应该召开竞选人会议,让他们同意并签字背书的,忽略了这个环节,导致王大鹏提出异议。
隐约中,徐淑芳也能感觉到“王大鹏的背后,肯定是有高人指点。看来,这个问题很棘手啊!”。琇書蛧
徐淑芳忙说:“这对所有的候选人,都是一样的,选你的票中,不也有画√的票算作了有效票吗?”。
“我说,徐大镇长,我得票多少无所谓,我关心的是李显贵的票,如果去掉这些不应该被算作有效票的,他不可能过半,你们不是整天宣传”双过半“吗?”王大鹏直击问题的关键。
他这句话竟把徐淑芳说得一时语塞,她迟疑了几分钟,拿起电话拨了号码,说:“赵部长吗?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赵木生接到电话后,忙赶到了徐淑芳的办公室,一进门,看见王大鹏两口子坐在沙发上,他就感觉到情况不妙。
“赵部长,王大鹏来找选举的事,说唱票中存在问题,你给他解释一下吧。”徐淑芳对赵木生说。
“存在啥问题呢,不都是一样正常地唱的吗?”木生有些疑惑。
“赵部长,关键是你们把画√的算作了有效票,这是违规的,违法的。”赵菊花突然插话。
“这在选举前,咱们统一说过的,你不也在场吗?”木生质问王大鹏。
“我不知道这几件事,我不同意这么违规唱票,如果你说我同意了,请你拿出我同意的字据。”王大鹏毕竟做生意多年,他还是有一些见识的。
他明白“私凭文书,官凭印”的道理。
王大鹏的质问,让赵木生无言以对,屋里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看来,这件事又是镇里的一件缠头的事,也可能升级为上访案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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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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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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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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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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