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北塘这个初冬的夜,有许多人失眠,因为脑袋里有想法而不能入睡。
这里面,还有一个人,已经多日没有睡好了,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能不能把父亲当过的村支部书记拿回来?”。
此人就是老支书武国军的二儿子武学智,早些年,在老父亲的提携下,光荣地加入了组织。
父亲在任的时候,他就是一名普通的组织成员,刘广发继任后,武学智担任了支部委员,协助刘广发做一些具体党务工作。
武学智躺在炕头上,辗转反侧,几乎彻夜难眠,他也在进行评估。
在北塘村里,武姓人家只有三户,属于小众姓氏,在这19个人里,他就是孤家寡人。
他也清楚,自己是靠着父亲和刘广发的私人交情,才混上这个委员的。
据说,这次刘广发不打算参加竞选,也许,广发念及旧情,能给自己一个机会。
如果广发肯帮忙,他手里就攥着7张刘家选票,我学智想当村支书的梦想就会实现。
学智不打算和副书记李显贵结盟,这家伙有些傲气,牛逼狼烟的劲让人受不了。
再说了,李显贵自己还想干哩,他不可能帮自己,还是潜在的竞争对手。
昨天,武学智已经找过刘广发,他躺在炕上反复回忆有关细节。
昨天下午三点,学智登了刘广发的门。
“学智,来了,快坐。”刘广发就像一个笑面虎,格外热情。
“刘书记,挺好的吧?好久不见您了,小孙子长高喽!”学智边问好,边没话找话。
“最近,你也睡不好吗?眼睛的眼袋很重,眼圈发黑啊!”刘广发看着学智的眼睛说。
“姜还是老的辣啊!可不,最近,我还真睡不好,想听听你对这次选举的高见呢?”武学智一脸虔诚。
“睡不着觉,你也想当书记呗?”刘广发一针见血,直接说出他的判断。
“书记,您真是高人啊,您猜对了,我就是想当书记哩!”武学智也暗自佩服广发的判断力。
刘广发沉吟片刻,然后说:“想当书记的,可不止你一个喽,我看你还是想办法保住你的委员吧!”。
刘广发心想“这家伙野心还真不小,你不看看,能有几个人投你的票,我要是不帮你,你连个委员都选不上!”。
武学智一看刘广发的态度,他就知道这个老油条是话里有话,忙说:“刘书记,我想问一下,是谁想竞选村支书呢?我真的没有希望吗?”。
刘广发指出:“找我的人已经有过几个了,你只是其中之一,我建议你听我的话,保你继续当支部委员。”。
武学智从刘广发避重就轻的回答中,似乎听出了一些味道,他也彻底淡了性。
两人坐在炕上,随便拉谈了一会,吹了一会牛,武学智失望地回家去了。
同样的一片黑夜下,王大鹏两口子也在总结一天的工作,这个软主硬副的家庭,也在陷入一片茫然中。
有些时候,理想很丰满,可是现实往往是很骨感。
具体启动竞选拉票后,精明的赵菊花才发现,过去自认为不错的老街旧邻,还有那些仨亲俩好的,现在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带着礼品,登门拜访,起初都很热情,甚至拉着手,拉谈得十分亲热,好像要把多年的亲情和思念,一股脑地表达清楚。
可,当赵菊花一提起:“俺们两口子都想参加这次村委会换届选举,还请大叔、大婶子多多支持,投俺俩一票。”。
对方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翻脸比他妈的翻书还快,愣过神之后,就是假惺惺地说:“好啊,年轻人求上进好啊,我一定投,一定投你的票!”。
猴精的赵菊花,人家可是营销的高手,最擅长察言观色,他早已从这些人的言谈举止中,判断出个八九不离十。
看来这竞选难度比想象的大啊!更让赵菊花更生气的是,丈夫王大鹏太没心没肺,天真地认为这些人都会投咱们的票。
唉!这个傻瓜男人,让赵菊花十分恼火!
菊花刚躺在炕上,王大鹏就扒光了她的衣服,菊花心里想着选举的事,像一条死鱼似的任由摆布,每当这个时刻,总被媳妇数落的他才似乎找回一点男人的尊严。
当他上了她的身,她还像木偶似的,没有一点配合的意思,忽然,她把他拥到了一边,说你没戴“那个”,大鹏不情愿地伸手到炕席下面翻找。
等大鹏弄好了,他被菊花一个饿虎扑食,扑倒在炕上,他成了她的发泄工具,平房就是比楼房好,楼房太不隔音了,根本就放不开声音喊叫。
菊花边叫,边嘟囔着“让你不选我,弄死你!”,这娘们真是走火入魔,选举成疯了。
王大鹏不住声地求饶,这女人要是疯起来,男人根本就是白给。
在房事方面,大鹏是不能满足菊花的,等她发泄够了,菊花说:“他妈的,你跑选票不行,这事你倒挺积极的!以后别再勾引老娘!否则要你小命!”。m.xiumb.com
她喘着粗气,开始埋怨起大鹏来,女人啊,就是很难琢磨的动物。
刚才,曾经有那么几秒钟,菊花脑海里竟然闪过了赵木生的形象,这个女人把心思转向了木生。
冥冥中,她有一种感觉,要想竞选成功,就得把赵木生拉过来,如果有木生的支持,这件事就有七成把握。
如今,赵木生的影响力太大了,他想让谁干,一准能干成。
往日满足后的大鹏,会很快沉沉地睡去,可今天,不知道的咋地,他也开始失眠,在炕上烙饼了。
大鹏两口子瞪着房檐,各自想着心事,沉默不语的时候。
窗外的大门被敲响“咣当、咣当”,还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菊花,菊花,在家没?开门,快开门!”,隔壁的大黄狗也“汪汪”叫了起来。
菊花重重地推了一把大鹏,说:“来人了,谁啊,这么晚了来串门,快出去开门!”。
王大鹏一骨碌爬起来,忙慌穿好了衣服,下炕趿拉上鞋,奔向大门口。
“谁啊?谁在敲门?”大鹏高声吆喝着,打开了大门。
借着朦胧的月色一看,一个女人手里拿着电筒,站在他家的大门口。
“是我,赵素芝,没见过美女啊?还不赶紧让我进屋,这大冷天的。”素芝打着哈哈走进了院子。
王大鹏在前面引领着赵素芝进到了里屋,当赵素芝挑门帘,迈步进入的时候,着实让赵菊花大吃一惊。
这赵素芝也算的村里的“官二代”,她的母亲房老太太,当过多年的村妇女主任,虽然老太太已经过世,可人家也算是响当当的“官二代”,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多年前,赵素芝和王大鹏都竞争过民兵连长,没成想被”辣蛾子“李月娥抢了先。
赵菊花披着上衣,礼貌性地坐了起来,说:“素芝,来了,快坐,稀客啊!”。
赵素芝摘下了围巾,露出她那姣好的面容,这女人是北塘村最会保养的女人,年纪已经不轻,可是脸上竟然没有啥皱纹,仿佛岁月把她给遗忘了似的。
刚要开口说话的赵素芝,眼光瞄在了地上用过的“那个”,她判断,这两口子刚过完生活,她感觉屋里的气味怪怪的,她有一些害羞,忙慌把目光从地上移开。
随后,赵素芝开了口,说:“菊花啊,这不,白天不好意思过来,我来呢也是想和你拉谈一下选举的事,这次,可不能让李月娥那娘们再逞能了。”。
嗨!这深更半夜的,赵素芝也是为选举而来。
选举啊选举,你可真是牵动了北塘村,许多人的心,更让许多人彻夜难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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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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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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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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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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