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万山穿着工作服,身上沾满了泥浆,正在他的窑厂里,操作着制砖机,开足马力进行生产,他可不想让这么先进的机器停歇。
整个窑厂都在加班加点,这边的烟囱冒着黑烟,那边的机器也在轰鸣,一切正向着刘万山发家致富的目标进发。
人有“三急”,忙慌干活的刘万山捂着肚子,奔向厂外的厕所,褪下裤子一阵子屁滚屎流,他蹲在茅坑上,叼着烟卷,哼着小曲,还在继续他的发财梦。
这时,他的窑厂里已经来了一群愤怒的人,几个刘家长者,抡着拐棍凑到了砖机近前,喊着:“刘万山,你个小王八羔子,赶紧给我滚出来说话!”。
有年轻点的,过去把电闸给拉了。
拉了半截屎的刘万山,听到制砖机突然停了下来,他以为是机器出了故障,忙慌提起裤子跑了出来。
令他没想到的是,一群本家子人,还有看热闹的人,正在场地里等着他。
刘万山何等精明,他一看这群人的眼神,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便高声说:“你们干啥啊,我这拉了半截子屎,什么急事?停我机器干啥,不能晚上回家说啊!”。
刘国峰打头,把拐棍抡了一个圈,开始骂骂咧咧:“刘万山,你到底是不是人,你和我大哥拌了几句嘴,就割了他的玉米,这下好了,把我大哥气死了,下午,我就找人,把棺材抬你的窑厂来。”。
别人也跟着起哄,七嘴八舌地声讨刘万山。
这倒把刘万山弄懵了,他惊恐地看着这些本家长辈,说:“你们说啥?这怎么可能,前几天晚上,我还跟大叔聊天了呢,这人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呢!”。
“刘万山,你小子别在这里装烂蒜,聊天!你俩怎么聊的天?分明是你俩吵架了,你倒挺会说啊!有你这么聊天的吗?”
唉!有些时候,这人要是背上坏名声,很难改变人们的认知。
这次,刘万山纯属于“躺枪”,人家一心扑在窑厂的发家致富上,对自家的地已经不怎么看重了!
可这些人却不这样认为,他们固执地认为北塘村里,能干出这种缺德事的人,非他刘万山莫属。
听大家说这些,刘万山真急眼了,他翻着三角眼,说:“我说各位,我这些天连窑厂的门都没出,你们怎么血口喷人,把这事往我身上安呢?”。
本家子平辈刘万国说:“万山啊,做人要诚实一点,干都干了,还怕别人说干啥呢?有这个必要吗?”。
刘万山彻底怒了,高声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老婆还让人给睡了呢,你怎么不敢承认,哪有你瞎呲呲的地方!”。
随后,刘万山和刘万国厮打在了一起,这几个老头一看,二人交了手,才开始有些害怕,急忙上来拉架。m.xiumb.com
一阵混乱厮打之后,好几个老头被推倒在地上,拐棍也撒了手,有的捂着屁股,有的捂着脸,有的摔得直哼哼。
随后,这几个老头爬起来,开始往刘万山的制砖机上扔砖头,边扔还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这下子,刘万山的儿子刘文里和姑爷陆永军,都不干了,上去就把老头再次推倒。
这场面,太过于激烈了,一场混战在进行中,大有失控闹出人命的风险。
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吼声:“都住手,你们本家子一群老爷们,在这里打群架,要脸不要脸啊!".。
这一嗓子,把大家都喊愣怔了,停手后一看,原来是李月娥站在那里。
原来,有人把这些老长辈聚在一起,上窑厂声讨刘万山的事,告诉了治保主任李月娥,她是土生土长的北塘村人,她太了解这几个老家伙了。
其中,有一个人在年轻时候,就不是啥好鸟,老早以前犯过案,蹲过几年大狱,刘国峰总和他在一起泡着,都是些为老不尊,惹事生非的根苗。
那边的刘万山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两伙人碰撞到一起,肯定会是一场恶战。
所以,这边李月娥找人去给书记村长送信,她自己跑着奔向了窑厂。
等她到了以后,才发现两伙人早已交了手,打得人头似滚,黄土烟尘被趟起老高。
一急眼,李月娥才高声断喝,说:“你们接着打啊!我已经报警了,一会警察就过来带人,怎么不打了呢!再说了,你们几个老长辈,那么大岁数了,你们这要是干啥啊!”。
刘国峰往前走了两步,说:“侄媳妇,这里没你啥事,我们这是家里的事,我们在清理门户,你管不着!”。
这李月娥外号“辣蛾子”,那可是名不虚传,听刘国峰这么说,她可不惯着,立马回击说:“三叔,您这么大岁数了,整天瞎折腾啥啊,你去派出所报警,这又跑人家窑厂打架闹事,您想干啥啊?可别动气,跟我大叔似的,那就麻烦了!”。
听李月娥这么说,刘国峰立马火了,嘴里骂骂咧咧地闯过来,抡着拐棍又要打李月娥。
这时,刘广发和王大军都赶到了窑厂,刘广发冲过去,一把夺下了刘国峰的拐棍,说:“三叔,您快让我省点心吧!”。
刘万山见支书和村长都来了,他也走过来,开始不干了,说:“这帮老顽固,破坏我窑厂,书记、村长你俩到底管不管,不管我就去乡里报警、告状去。”。
刘广发忙说:“您消消气,别和这些人一般见识,给我一个面子。”。
刘国峰嘴里又开始嘀咕,说:“广发,你他娘的白当这支书了,人家骑到你脖子上拉屎,你都不反抗,你爹的玉米就是刘万山割的,他要不割玉米,你爹也不可能被气死,他是咱家的仇人……。”。
刘广发一看三叔又开始瞎说八道,赶紧打断他的话茬,说:“你这纯属于瞎胡赖,玉米是我花钱找人割的,你赖不着人家万山,纯粹是冤枉万山!”。
毫无疑问,刘广发这句话一出口,让在场的人都一惊,稍一迟疑,都咂摸出了滋味。
谁都不是傻子,作为村支书,全村搞玉米制种,自己的爹出幺蛾子,非要和全村人唱反调。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上次去乡里挨了批评,回到家后,刘广发在家躺了两天,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可最终也没有想出啥好招来。
可自己又在村支书这个位子上,最后,他下了狠心,决定把他爹的玉米彻底清除掉,这才找了人帮忙,夜黑人静的时候,下了手,把他爹的玉米割得一根没剩。
本以为,这事就此结束了呢。没成想,那个倔爹被气死了,这是刘广发事先没有想到的。
因为爹的死,引来了警察也属于意外,今天这场混战更不在刘广发的预料中。
乱了,全都乱套了!
这伙人,一看割玉米的人现场都承认了,再闹下去也没意思了。
便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刘家窑厂。
刘万山本来心情挺好的,干劲也挺足,没想到节外生枝闹了这么一出“武斗”。
如果换做外人,他早不干了。可再怎么说,大多数都是长辈,他也只能忍肚子疼,受这一回窝囊气了。
他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骂道:“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你们等着!等我刘万山发了财,我他妈的拿钱砸死你们这几个老东西!”。
派出所给出了结论:刘国富属于心脏病突发,正常猝死,排除他杀!
埋葬了刘杠头,这场风波才算是彻底平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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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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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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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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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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