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当时健在的赵老太爷回忆,1935年,村里突然来了一群日本人,这时正是伪满洲国时期。
日本人带着各种勘探工具,在北塘及附近村庄进行地质勘察,随后几个月,陆续来了更多日本人,开始在西北梁地带动工。
这些小鬼子坏透了,他们带着抓来的民工,没日没夜地干活,炸药炸山洞的声音震耳欲聋,扰得村民没法睡觉。
当地的村民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开始的时候,日本人到村子里买东西,后来就直接改成了抢夺。
一些反抗的村民,直接被抓了壮丁,到矿上去做苦役,吃不饱饭,下矿井受罪。
也有被汉奸以招工的名义,哄骗到矿上做工的,去了以后才知道,根本没有所谓的高薪和好吃喝。
很快,矿上就采出了萤石,把日本人乐得哇啦哇啦直叫唤,村里人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啥,就知道他们很兴奋。
开采出来的矿石,都被日本人用大车拉走了,也不知道拉到哪里去了。
为了方便矿石外运,日本人又奴役当地人修了大坝梁的公路。
老蔫的父亲是木匠,老赵头就多次被日本人抓到矿山干木活,老蔫小时候经常听爹讲起这段屈辱的历史。
前面提到的二柱爹赵振广,起初也是阻拦日本人抢东西,才被鬼子抓了壮丁,到矿上做苦役。
赵振广人高马大,长得非常魁梧壮实,日本人看中了他的体格,让他管理一个作业小组,做小组长。
赵振广热心肠,开朗乐观,性格特别好,大家都听他的,在小组里威信很高,特别是日本人抓来的外地劳工,境况悲惨。
他对这些外地人照顾有加,这些人都很感激他,都听他的指挥。
干了一段时间后,赵振广开始进行斗争,有计划组织一些破坏活动,阻碍日本人的矿石开采。
赵振广刻意把矿洞打偏,让矿洞拐向支脉,导致矿石产量下降,日本人严查后,发现了端倪,把赵振广带走,一通毒打。
后续,有意无意地破坏采矿工具,都被日本人发现,再也不用他管事了,他又做回了苦役。
这里需要交待一下矿山边上的“乱葬岗”。村里人都知道,凡是被累死,或者病死的劳工,还有反抗被杀害的人,都被掩埋在毛石场左手的土坡上。
据老辈子人讲,这里埋葬了多少人,根本没法统计,那些凄惨死去的人,连个坟头都没有留下。
老蔫记得父亲曾经讲过一个故事。
有一年,日本人抓他去做工,修理的活计干了十多天,傍晚的时候完工,日本人放他回家。
老赵头出了日本人的矿山围圈,没走出多远,就是这乱葬岗,天色已晚,结果他遇到了“鬼打墙”。
可能是因为这些人死得太凄惨,冤魂不散吧,老赵头转了半宿也没有走出去,怎么走也是在原地转圈圈。
老赵头急了眼,顺手掏出了墨线斗和木尺,把墨斗线缠在身上几圈,手里抡着木尺,壮起胆子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走上了返家的路。
现在看来,这就是老赵头心里怕这些冤死鬼,自己脚下没脉络,绕起了圈圈,纯粹是心理作用使然。
在一次日本人搞庆祝时,赵振广潜入鬼子的炸药房,偷偷用雷管引爆了日本人炸矿洞的炸药。
炸出的大块飞石砸穿了日本人的房子,当场砸死一个鬼子,砸伤了两个狗汉奸。
随后,日本人恼羞成怒,开始彻查爆炸原因,对矿上所有的劳工进行清查,最后,在众人的互相掩护下,日本人才没有查出爆炸原因。
日本人杀害了两名重病的劳工泄愤,此事才算平息,随后,日本人加强了监管,不给这些劳工一点机会。
赵振广利用一切机会,同鬼子做斗争,不幸的是,后来因为内部矛盾,有人出卖他,向日本人告密,赵振广被捕。
鬼子对赵振广严刑拷打,使用了极刑,威逼他说出同伙来,但是他就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有啥同伙,就是自己看日本人不顺眼,就搞了破坏活动。
日本人起初小瞧了这个老农民,以为上刑后,他就得招供,最后以失败告终,还是没有撬开他的口。
赵振广被日本人杀害在了乱葬岗。
日本人为了泄愤,到村里想抓他的老婆和家人,幸亏二柱娘正好带着几个孩子回娘家,才躲过了这一劫。
日本人烧了赵振广家的房子,拍屁股走人。
因为乱葬岗埋人太多,当时也不敢去辨认,赵二柱娘只好从家里的废墟里,找了些残存的赵振广的衣物,掩埋后,做了一个坟头,每年让赵二柱去祭扫。
赵振广虽然没有加入任何组织,但是他也算是一位有骨气的中国人,他的家人也得到了乡亲们的善待。
父老乡亲们都敬佩赵振广有种,敢和日本人干,这些年格外照顾着孤儿寡母。
等日本人投降以后,这矿井被村里简单拾掇起来,一直开采到大包干,闲置多年后,才被谢永明承包。
对于谢永明而言,他哪知道这些历史啊!所以就是动用机械设备一阵子乱挖乱干。
现在问题是,他把乱葬岗掩埋了,乡里调查组调查后,找到了谢永明。琇書網
“老谢啊!关于这个矿的历史,你现在也清楚了,你看看,你把这乱葬岗掩埋了,不太合适吧!”调查组长说。
谢永明态度积极,忙慌说:“嗨,我一个外乡人,哪里知道这些历史啊!不过,您放心,我一定妥善处理这件事。”。
“我们给你一个最低要求吧,把这些人妥善安葬,可以吧?”调查组组长再次提出要求来。
“行,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谢永明继续拍胸脯表态。
调查组走了以后,谢永明找到了王大军,还找了老蔫等村里人,几个人商量了一天。
最后,为了方便谢老板继续开采矿山,决定异地安置这些冤死的劳工。
老蔫主动把在附近的一块自留地,提供出来埋葬这些人。
王大军找杨半仙查了日子,烧了纸扎,机械设备再次进场,先清理掉了表面的毛石。
随后,开挖乱葬岗,把这些人的遗骸转葬在异地,周围做了铁丝围挡,找人制作了一块大墓碑。
为此,谢老板得到了村民的认可,也被乡政府肯定,认为他是个有良心的人。
此事才算告一段落,北塘村又恢复了平静,人们又为自家生计忙碌起来。
扫清这些障碍后,谢永明的矿开得顺风顺水,大车的矿山被运出北塘村,卖到县、市里,变成了谢永明口袋里的钞票。
金矿那边,进展并不顺利,谢永明派人折腾了两个月也没有啥眉目,这可把他愁坏了,难道是租了个没有开采价值的尾矿吗?
他又请人看了两次,给出的答案基本一致,就是继续清理,再进一步判断是否有开采价值。
倒是谢永明的矿山,给老蔫带来了一点生意,矿上的工人偶尔有去浴池洗澡的。
还不知道,明天北塘村又会发生哪些故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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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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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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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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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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