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几天的摸底,咱们的家底已经很清楚了,这几天咱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包产到户。下面,让马会计来公布一下咱们的家底。”赵队长开场说道。
“咱们生产队共有六十一户,三百一十口人,队里有马车三驾,大牛六十二头,小牛犊子十八头,羊一百二十只,二十八匹马”,马会计用手指蘸了点唾沫,翻了页接着念道“全队有旱平地二百二十亩,水浇地一百一十亩,山坡地大约一百亩------。”
大家都侧耳细听着,有人咳嗽一两声倒显得很刺耳。最后马会计终于念完了。
“我先说说队里的东西怎么个分法,队里的所有牲畜结合人口按户分配,明天白天抓阄;旱平地和水浇地按照人口平均分,山坡地薄,一亩半顶一亩,后天开始测量,测量好了分清地块,最后抓阄。”赵队长接茬高声说。
“还有,广田你受累给做点分地的界桩,准备两根公绳,一米一个记号。量地的人员明天公布”赵队长接着说。琇書蛧
赵队长停了停又说“我们商量了一下,队里的三间牛棚先卖了,其他房产先不处理。初步作底价是六百元,谁给钱多就卖给谁,大家考虑一下,现在由马会计给大伙介绍一下情况,看看谁给钱多,就把这两间牛棚给谁了”。
“好了,队长已经说过了,我就不再过多地废话了,那就开始起拍吧,六百元有人要吗?”马会计高着嗓门喊着。
“我要。”沉默了半晌,二栓子举手站了起来。
“我给七百块。卖给我吧”赵双全站了起来,大家的目光又忽地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我出八百块。”老蔫敲了敲烟袋锅,突然站了起来,底气很足地喊道。
晚生吓了一跳,心里想“爹买这破牛棚做什么呢?这价钱也不便宜啊!”。
他忙去摁爹的肩膀,“爹,咱不要,咱不买。”老蔫瞪了他一眼。
会场上一片安静,再也没有人吱声,赵双全瞪了老蔫一眼,不情愿地坐下了。
“就这么定了,明天晌午之前,广田你得把钱交齐,过了晌午就不算数了。大家看看行不?”赵队长接着说。
“关于这次分地和分资产大家有什么想法和高招,明天白天可以找我说。散会吧”
会散了,但见天上闪烁的星星好像黑色幕上缀着的宝石,遥望夜空,不禁使人们心旷神怡、浮想联翩。
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各家摇曳的灯火衬在两边格外好看,西场院孩子们笑声送进人们的耳朵里,祥和与喜悦统治了这个小山村,伴了大家急匆匆的脚步,走进这夜的深处。
“妈,我爸买了队里的牛棚。”还没有进屋,晚生就先告起状来。
“什么?你买了牛棚,多少钱,怎么不和俺商量下。”妻子王翠花埋怨道。
“八百块,当时没时间商量啊。”老蔫陪着笑脸答道。
“哎呀,你个老蔫,不过了是咋地,再说咱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去?”翠花继续埋怨道。
“我这里还有点,不够去大哥那里再借点呗。”老蔫把最后这点私房钱也一块搭上了。
其实,自打上次去王校长家串门回来,他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为了这想法掏光私房钱也是值得的。
说是牛棚,可是整个结构就是正经的房子上盖,只是下边差点劲,实际上,全队里也就老蔫真正买得起这房,其他人家也是瞎起哄,肚子都吃不饱呢!哪来这些闲钱买房子啊。
“你忘了,当年俺爹被定成了地主,挨了那么多年的批斗,你原来就是中农,再买了这些产,非定你个地主不可,我可不想当地主老婆,再遭那份罪。”翠花真有点着急了。
“都啥时代了,现在也不时兴这个了,我听王校长说了,只要不犯法,谁有本事,谁就赚钱,谁就过好日子。”老蔫充满信心地答道。
第二天,老蔫凑够了八百块钱,把队里的三间牛棚买了下来。
随后几天,老蔫被抽到量地工作小组帮忙,还是操练他的木匠老本行,帮着做些辅助性工作。
因为大家多积极性高,起早贪黑地干,不几天测量分地块工作就完成了。
最后,生产队里再次组织各家代表开会,全队的人们都聚在队部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先组织对生产队里的牲畜抓阄,先确定抓阄顺序,然后便开始抓阄。
老蔫让晚生伸手抓的阄,分得一头母牛,一匹马和几只羊,晚生帮着爹牵回了家,老蔫看着牛犄角上的编号,仿佛是在欣赏一件书法作品,格外兴奋。
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聚到地里,好像唱大戏似的热闹,木生被队里定为量地的人,拉着公绳走在前面。
老蔫也是很忙,跟在后边钉界桩,一阵忙活过后。先是抓了一轮抓阄顺序,随后便按着抓阄顺序开始抓地。两天半的光景,北塘村二组的土地便分完了。
联产承包后,人们的种田积极性空前高涨,每家每户都在做着春耕备播的准备。
分产分地后,整个北塘村二组,立即呈现出人勤春来早的景象,人们憧憬着、忙碌着,紧锣密鼓地做好春耕备播的各种准备。
人们都盼望着靠自己的辛苦劳作换来一年的好收成,从此不再受饿肚子之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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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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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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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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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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