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被他这么一喊,原本火急火燎的周蓝,像是瞬间被打了一针镇定剂一样,一下子就安静了。Χiυmъ.cοΜ
“多大点事,从小就教导你的慧从静出,全都白费了。”教授瞪了周蓝一眼,轻轻地说道。
“教授,我哥也是担心谷雨。”我想为周蓝开脱一下。
“咱们一起进的山,同船同命,谁不担心,可他刚刚那副模样,能够帮得上什么忙吗?”教授也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数落道。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陈默开口了,语气之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
“这小姑娘肯定不会是落在我们身后还是什么的,一定是在我们攀爬的途中,遇到了什么意外。而且你们细想一下,我们这么多人,小姑娘也不是什么细小的东西,但是却能够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让小姑娘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消失的,对手肯定是不简单的。”教授开始分析道。
“那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做,谷雨失踪的时间越长,危险系数就越高,我真的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周蓝的语速很快,能够看得出他心里已经焦急得不行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湘玉好久都没有开口了,一直聚精会神地在研究着树根上的一个什么东西。
“湘玉,”我用手碰了一下湘玉的胳膊。
“嘘,周沧,”湘玉瞬间就对我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
“怎么了?”我也压低声音问道。
这时候,周蓝陈默和教授的注意力也转移到我们这边来了。
“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根系上的纹理,有点熟悉?”湘玉的声音低低的,我们都听得出那是刻意而为的。
听到湘玉这么说,我的脸不由自主地就朝着树根靠近了一点。
但是,山体夹缝之中的光线实在是太暗了,所以即便我的脸跟树根靠得如此之近,但是观察起来还是非常吃力。
陈默和教授听到湘玉的话之后,也开始凑近地研究起树根来。
我们都知道,湘玉这个人的观察能力强得惊人,如果是她发现的特别之处的话,那么就一定有什么猫腻在里头的。
但是,这会儿周蓝可就已经又站不住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研究树根,再研究下去,谷雨可能连尸身都找不到了。”
“湘玉,”我没有理会周蓝的话,惊呼了湘玉一声,随即,原本握着树根的手也条件反射地松开了。
这一松开,差点整个人都掉入了深不见底的缝隙底部。
“周沧,你也看出来了是不是?”湘玉看到我的反应,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树根上面,趴着无数的蜥蜴。”我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将那些原本应该是在沉睡的小东西给惊醒了。
“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你们仔细地看一下,那些蜥蜴,好像也带着面具那样,它们的头部跟我们日常生活中所见到的蜥蜴是不一样的。”湘玉补充道。
“太可怕了,”教授像是由衷地感慨了一声,然后手也条件反射地挪动了一下,应该是在寻找没有蜥蜴的树根吧。
蜥蜴的皮肤原本就能够跟随着环境的变化而改变的,所以这一路走来,不知道我们的脚下和手掌触碰过多少蜥蜴。
现在想起来,真的会忍不住地鸡皮疙瘩暴起。
“那这样看来,谷雨很可能就是被这些蜥蜴给抬走的。”陈默缓缓地说道,眼睛还盯在这些小东西上面。
“你们是说谷雨被蜥蜴抬走了,那我们快点去追啊,还愣在这里干嘛?”
这个时候,周蓝说出了一句智慧含量很低的话。
所以,爱情真的会冲昏人的头脑的呀。
“教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湘玉听到周蓝这么说,回过头来立即便征询了教授的意见。
“我们这么多人同时在藤梯上面攀爬,但是蜥蜴单单就只是带走了谷雨,这里头肯定是大有文章的,但是目前,我们连蜥蜴群将谷雨带到何处都不知道,所以还真的是有点无可下手的样子。”教授说道。
“既然敌不动,那我就让它们动起来,只要它们一动,我们就可以循迹找到它们的老巢,谷雨肯定是被带回它们的老巢的。”
周蓝的情绪特别的激动,话刚说完,便从背包中抽出一把小尖刀,随即朝着手边上的一只蜥蜴插了上去。
被尖刀刺中的蜥蜴发出了一声细长凄厉的尖叫。
声音很底,但是我们仍能够感受到脚下掌心的藤梯也随即发生了一震。
我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喉咙口了。
因为在神堂湾的时候,我和湘玉是见识过蜥蜴的厉害的。
所以我已经在心中暗暗地想着:这下子可真的是捅了马蜂窝了。
果不其然,那一只被周蓝刺中的蜥蜴没一会儿,便已经死去。
死去之后的蜥蜴没有吸附在树根上的能力,所以直直地往深不见底得缝隙的底部掉了下去。
就在蜥蜴掉下去的瞬间,原本安静趴在树根上的那些蜥蜴突然间像是发疯了那般,开始疯狂地爬行起来。
同时,一种尖锐刺耳的声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那种声音像是蜥蜴的脚爪子与树根和崖壁摩擦产生的声响,又像是蜥蜴本身发出来的叫声。
反正是一种人类的耳朵无法接受的分贝。
还没有过去一分钟,我就觉得自己的心开始变得焦躁了。
周蓝这个败类,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个谷雨就把他给绕的团团转。
不知道自己是在一个团队之中吗?做事都不用考虑到别人,总是自以为是!
我开始在心里咒骂着周蓝,是那种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的。
镇定下来!镇定下来!
咒骂周蓝这个念头升起来之后,我随即也明白了,这是蜥蜴群在干扰我的心。
这很可能也是萨满的一种抵抗敌人的手段或者是技能。
我立刻就闭上了眼睛,口中一直默念着“阿弥陀佛”,这是以前奶奶教我的。
说佛陀能够让我们的心真正地安静下来。
而且人心只有真正安静下来之后,才能够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果真,在念了数十遍阿弥陀佛之后,我终于觉得自己胸中刚刚已经熊熊升起的怒火,渐渐地就被压了下去。
心境终于也平和下来了。
我睁开眼睛,发现湘玉陈默和教授应该也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抵制蜥蜴群给自己的心带来的躁动。
但是,周蓝就不一样了,他手握着尖刀,一直在半空中挥舞着,不知道在和谁比划着。
而蜥蜴群也没有放过他。
有一大部分的蜥蜴围在他的四周,不知道在干什么。
还有一小部分的蜥蜴,已经吸附在他的身上了。
“哥,”我默念了一声,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攀爬了过去。
蜥蜴群的数量很多,我几乎是没有任何办法突破那些围在一起的蜥蜴,然后进入到里面。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骨笛。
但是,我的骨笛只能够晕倒人。
所以,只能是用湘玉的骨笛了。
可湘玉这个时候还在与心魔相抗争,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精力来吹骨笛。
但是,事态紧急,我现在都能够明显地感受到陈默湘玉和教授脸上的神情已经很痛苦了,所以,如果不尽快制止这些东西发出蛊惑人心的声音的话,那么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
想到了这里,我没有再进行任何的犹豫,快速地爬到湘玉的边上,然后将她背包中的骨笛瞬间就抽出来。
然后就按照母亲给我的那份曲谱吹奏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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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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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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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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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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