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粘稠腥臭的液体一下子就把我的鼻孔给塞住了。
骤然间,我就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了。
我在舌头里面奋力地挣扎,尝试着能否挣脱开来。
但是,我越挣扎,舌头卷在我身上的力气就越大,似乎我再怎么挣扎都没办法将自己挣脱开来的样子。
最糟糕的是,刚刚因为要撬开这座城门,所以身上那把短军刀还插在大门上,因而这会儿身上什么利器都没有。
怎么办,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会被活活憋死在这条舌头里头,而且是连什么生物杀了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我这边还没有从舌头里面挣扎开来,那边舌头的主人已经奋力想要将我给吞进去了。
骤然间,原本卷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压力突然间就松开了,但是,身体的周围却刮起了阵阵大风。
妈呀!原来是想吃了我啊。
在这古城里面待久了,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活物,所以见到我的时候,大概是已经垂涎三尺吧。
大舌头吸气的力气特别大,我几乎已经要滑到了它的喉咙口了。
经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难道真的要栽在这一次吗?
最惨的是,还不是一下子就去了的,而是被吃掉之后,在大舌头的胃里慢慢地消化。
情急之下,我用手上不长的指甲用力地插入舌头里面,借此来让自己的手有点东西可以攀住,不会被大舌头一吸就进去了。
“小沧,小沧,你怎么样了?”
周蓝的声音突然隐隐地传来。
周蓝和陈默应该是见到我被这条大舌头卷走,所以跟着进来了。
可是,这会儿我别说是开口回应他们了,就是连呼吸都很困难。
他们应该是在个大舌头搏斗,我能感受到大舌头的身体在不断地甩动着。
但是奇怪的是,我虽然被大舌头含在嘴里,但是仍旧能够感受到忽上忽下的重力差。
难不成,大舌头居然是一个会飞的生物吗?
一定要趁着周蓝和陈默与大舌头周旋的这一个空隙,给自己正确一线生机。
可是,我的身上一把利器都没有,在大舌头的口腔之中,如同是粘上鱼肉,只等大舌头打赢了周蓝和陈默他们,就那我当庆功宴了。
想到了这里,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还带着那根骨笛。
骨笛大概有半米多长,虽然骨笛上面没有任何尖锐的部位,但是如果能够往上攀爬到大舌头口腔的牙齿部位,用骨笛将大舌头的口腔撑开,那么我就能够趁机跳出去了。
虽然机会渺茫,但还是需要拼尽全力一试。
这个注意打定了之后,我一手使劲抓住大舌头一边的舌沿,一边反过手来,将插在背包中的那根骨笛给抽出来。
大舌头的舌头被我这么一抓,应该是有痛感的。
所以,我背包中的骨笛还没有完全拔出来,大舌头的头部便用力一甩。
口腔里头的世界一下子就地动山摇的。
我抓着舌沿的那只手一下子就没能抓紧,松了开来。
这会儿真的是难逃一死了。
我在心中默默地想着,但还是想给自己争取最后一次机会,所以将手中拔出来的骨笛随意乱挥。
终于,我在大舌头口腔中高低乱撞的身体停了下来。
但是,我的脑袋却没有停下来,仍旧觉得天旋地转的,且胃里阵阵的翻滚。
随后,我忍不住地呕了出来。
等到把胃里头的东西都呕得丝毫无存了,且脑袋里头不再天旋地转,我才缓缓地将眼睛睁开来。
不知道是否是奶奶在保佑着我。
反正非常幸运,这大舌头的口腔里面恰好有一颗龋齿,而我的骨笛,就正正地插在了大舌头龋齿上的窟窿中。
大舌头的口腔非常大,它的每一颗牙齿几乎都有半米来高,我这样的体型,甚至是不够给它塞牙缝。Χiυmъ.cοΜ
不过,这些半米来高的牙齿,也给我提供了一个逃生的机会。
此刻,我的手正紧紧地抓住骨笛,而身体一只脚踩在大舌头的牙床上面,一只脚没有落脚的地方,在半空中悬着。
所以,我正在慢慢地挪动身体,朝着大舌头的牙齿那边移动过去。
我的动作很轻,生怕将应该是干架干累了,正躲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休息的大舌头惊吓到。
大舌头的口腔里面充满了湿热的气体,再加上我自己本身是紧张得不行,因而现在我浑身上下像是被淋了好几盆水那样,豆大的水珠一直在滴,
那短短大概只有几十厘米的距离,我挪动了许久。
但终究还是将自己的身体放置到了大舌头两颗牙齿的中间。
“周沧,你在哪里?”
是陈默的声音。
与此同时,大舌头的口腔很明显地一震,它也察觉到了有声响正在靠近。
按照这样的情形来推断,大舌头应该不是周蓝和陈默的对手,不然不需要这样躲着。
我回应一下陈默,让他知道我在这里,但是却又害怕激怒了大舌头,我可能真的会被吞进它的肚子里。
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靠自己爬出去。
我回过头来,将还插在大舌头龋齿上的那个骨笛给拔出来。
无论如何,这笛子还是要带在身上的,毕竟在危险的时候,还能够起到一定防身的作用。
想到这里,我突然才觉得,本来在小竹屋里头,就可以用笛声将安德鲁一众给催眠了,干嘛还要被他威胁呢。
真是后悔啊!
我将手中的骨笛重新放回背包里头,然后轻手轻脚地在大舌头的牙齿上攀爬。
这个大块头,会不会以为已经将我给吞进肚子里了,再加上刚刚来此处寻找我的陈默应该也走远了,所以此刻口腔里头一片风平浪静。
除了气味难闻一点之外,其他的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我终于爬到了大舌头嘴唇的地方。
这东西好像是睡着了,口腔里面开始有大量的气体呼进呼出的。
它一吐气的时候,嘴巴就会微微张开。
所以,我一定要抓住它嘴巴张开的这一瞬间,快速地跑出去。
我半蹲着待在它嘴唇后面的那两颗牙齿的缝隙中,但是没有立刻就冲出去,而是计算着这个家伙呼吸之间所间隔的时间。
一二三四,呼气!
四五六七八,吸气!
所以,它一次呼吸之间,大概需要耗时八秒钟。
计算好时间之后,我便站起身来,做好了准备。
一二三四,冲。
我在心里头默数着,在大舌头嘴巴微微张开的瞬间冲了出去。
可是,我的身体一离开大舌头的口腔,脚下就瞬间悬空,身体随即也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了。
我没有时间进行过多的思考,只是觉得,自己为何这么命运多舛啊。
身体是背部最先着地的。
我感觉到有一阵剧痛从脊柱的地方向身体的四周蔓延开来。
但是,几乎还没有等我爬起来,一个带着翅膀的巨物,就从我头顶上不知什么地方冲了下来。
它将身体半悬在空中,龇牙咧嘴地朝着我这边看。
周遭的环境特别暗,也有可能是因为在大舌头的口腔里呆的时间有点长,所以我的眼睛,暂时好像是坏掉了,就只见到空中盘旋着这么一个似乎还会发光的怪物,其他的一切,都看不到。
“小沧。”
是周蓝的声音。
“快躲开。”
他喊着,然后我就看到了一把小尖刀在不远处飞射而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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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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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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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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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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