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没有缓过来,呆立在原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身上抖得像筛子一样。
“周沧,”陈默应该是见我没有回应,便又喊了我一声。
“哦,”我愣愣地回应了一句,生怕陈默等急了。
但是,胸口仍旧是在“砰砰砰”地快速跳动着。
我刚刚随手拿起来的那张面具的背面,居然黏连了一张人的脸皮。
而那张脸皮,乍看起来,居然同我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拍上了自己的肩膀。
转头一看,是一只枯萎的手。
“啊,”惊魂未定的我又被吓了一大跳。
“你,你是谁?”
我虽然嘴里这么问,但是心里头已经有了几分的答案,因为那只枯手的主人是一个穿着蓝色棉麻布料的老人家。
老头满是沟壑的脸让我一下子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否真实。
因为他实在是太过于苍老了,苍老到我甚至在怀疑,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这么老的人吗?Χiυmъ.cοΜ
“你是女娲后人!”老头一双已经严重塌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让我瞬间后脊背的冷汗就冒出来了。
我知道,他口中的女娲后人,可不是我们寻常所说的我们就是女娲后人那么简单,而很可能指的就是我身上那天狼星人的血统。
“老人家,请问您是不是姓谷?”我立即察觉到了眼前的这个老头是极有可能能够协助我们寻找到隐藏在神农架里面的那枚星盘的,因而急忙地换了一副口气。
尽管我的态度诚恳,但是老头仍旧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并且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一直在喃喃自语。
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老头,我的心里头觉得阵阵的不舒服,感觉他的眼中,好像对我满是敌意的样子。
再加上那一张人皮面具,我的心里头真的瘆得慌。
“周沧,”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默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
“陈默,你瞧瞧这个奇怪的老头。”我觉得自己的心里头已经开始有点慌了。
这会儿陈默走过来,我好像是有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然后就来了这么一句。
陈默看了我一眼,没有开口,但是用力地握了一下我的手腕,而后便蹲下身去。
只见陈默将刚刚从我的手中掉落下去的青铜面具捡了起来,然后放在手心仔细地观察了一番。
随后,他将面具放下,又拿起了那一堆面具中的另外一个。
他大概看了十来个面具之后,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我刚想问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名堂来,但是,陈默却朝着我做了一个先不要说话的动作。
只见陈默朝着老头走了过去,然后眼睛狠狠地盯着喋喋不休的老头。
陈默凶起来的眼神,也算是特别的犀利的。
老头大概是被他给盯怕了吧,大概过了一小会之后,嘴巴便停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老头这一安静下来,我原本烦躁得已经想动手打人的心,也突然间平静了。
但是,这个时候却轮到了陈默开口了。
只见他用老头的那种语言说了两句什么话。
陈默的语速比老头慢很多,看得出一字一句都是咬牙切齿的。
老头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陈家小哥,”老头突然间将语言转换成口音很重的普通话,让我瞬间有点接受不过来。
他这应该是在叫陈默吧!
但是,陈默却没有回应他,而是径直地转身回到了我的身边。
“陈家小哥,”老头又重复了一句,“你看他这幅面孔,他是女娲后人。”
陈默转头看了一眼老头,随后说道:“我们想知道星盘在哪里。”
“陈家小哥,我莫知道啊,谷氏一族就是神农架的看门人,哪能知道主人家的事情啊。”老头用蹩脚的普通话说着,虽然一字一句的说得很慢,但是我仍听得很艰难。
“你的主人是谁?”我忍不住插了一句问道。
老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陈默,但是没有开口。
“是后土娘娘吧。”陈默淡淡地说道。
老头明显的一震,随后又恢复了一脸的平淡。
“是的,我们的主人家,就是后土娘娘。”老头轻轻地说道。
他轻咳了一声,而后居然找了一个空地,席地而坐。
我和陈默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老头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那我们目前所站的这个地方,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我问道。
“这是后土娘娘的一个陪葬陵,”老头说道。
他此话一出,让我和陈默都大吃一惊。
这里居然是后土娘娘的一个陪葬陵,那如果按照这样的思维考虑下去的话,那么神农架里头的那枚新盘,会不会就是在后土娘娘墓的主墓室之中呢?
这老头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会不会就是后土娘娘陵墓的守陵人。
“陪葬陵?”我重复了老头后面的半句话,同时眼睛也环扫了四周一圈。
老头说这个地方是后土娘娘的陪葬陵,难道那些堆放在地面上的还贴着人皮的面具,就是后土娘娘的陪葬品吗?
一听到陪葬,我立即就想到了堆放在地面上那些面具上面的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皮,不由得鸡皮疙瘩就浮了起来。
突然,我看到了地面上的面具堆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陈默这个时候好像还问了老头一句什么,但是我已经听不到具体的内容了,忍不住蹲下身来,然后便将面具堆上的面具一个个地拨开。
“周沧,你在干什么呢?”陈默见状,不解地问道,随后也在我的身后蹲了下来。
陈默蹲下来之后,大概也就见到了面具堆里面的东西了。
虽然他是蹲在我的身后,但是我仍能够明显地感受到了他深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这个时候,隐藏在面具堆里面的东西已经渐渐地浮出水面了。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具蜷缩着的干尸。
尸体从外观看起来,应该是一个成年人,但是他的体格却比我们寻常人小了一些,而且细看上去,干尸的下半身好像是看不见的。
最让人诧异的是,这干尸的身上,居然还紧紧地捆着一捆麻绳。
而且最诡异的是,这些干尸的手都捂住自己的脸,所以,在我和陈默这个角度看过去,是没有办法看到任何一丁点干尸的脸。
“周沧,我感觉这里肯定是不止这么一具干尸,我们再往下挖。”陈默说着,继续地将面具堆上的面具一个个地拿起来然后往身后扔。
我见到陈默这么做,也跟着干了起来。
果真,没有过多久,便又有另外一具干尸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而且,这一具后来出现的干尸,基本上的身体形态与刚刚的那一具,是一模一样的。
我们没有停下里,继续地将面具掰开。
最终,那一堆面具堆里面,掩盖着七具干尸。
而那些干尸,全部都是被麻绳捆绑着,且用手掩面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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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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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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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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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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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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