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消失了一小会,又闪现了一下。
这样连续地出现了好多次。
佩德罗眉头拧紧地盯着那些闪烁着的光速,神情特别的凝重。
“这看起来好像是疝气灯发出来的光,谷底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光呢?”我疑惑地说道。
“这些光速很可能是源自昨天晚上我们看到的挂在对面悬崖的那支队伍的疝气灯,”安德鲁说道。
“可是,这青天白日的,他们为何要用到疝气灯呢?而且还要将疝气灯朝着山谷的上端照?”我不解地问道。
“刚刚那些一闪一闪的光速,是谷底的人发出来的求救信号。”一直沉默的佩德罗终于开口了。
“求救信号,何以见得?”这个问题有点愚蠢,可我是问出口了之后才觉得的。
“刚刚那一长一短的闪烁,是摩斯密码,翻译过来,就是SOS。”佩德罗轻轻地说道。
这么说,周蓝他们遇到了危险吗?
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按照刚刚佩德罗他们的推论,这神堂湾下面的整个谷底应该是被冰川完全覆盖了。
如果陈默他们的团队事先没有预计到这个情况,没有准备保暖设备的话,那么在野外身体失温的话,是非常危险的。
不过处于万分紧急的情况的话,陈默他们是不会向外界求助的。
想到了这里,我立刻对佩德罗说道:“既然有人被困在谷底的话,那么我们要快点往下走,找到求助的人,然后对他们施以帮助。”
佩德罗看了一眼言谈举止之间满是焦急的我,然后别过头去,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我才知道自己其实有点莽撞了。
因为昨天晚上我们之间那一场秘密的谈话,所以我的潜意识里,已经有点将他默认为这个团队的领队了。
因而刚刚情急之下,我下意识地就朝着佩德罗征询了意见,不知道此举会不会引起安德鲁的怀疑。
万幸的是,安德鲁见到佩德罗对我态度很冷漠,还走过来替他解释道:“周,你别介意,佩德罗是个慢热型的人,所以对于不熟悉的人,向来都是很冷淡的,但是他这个人的知识渊博,且见识与胆识都超乎常人,可以说是我们这个团队的核心力量,所以,你别和他计较。”
看到安德鲁没有起疑,我那颗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安德鲁,我们要尽快下到谷底去救人。”
“周,这个我们可能要仔细地研究一下,你也知道,我们现在身上携带的保暖设备也是非常有限的,基本上就是每人一套的特制保暖服,所以说,即便是我们下到了谷底找到了被困的人,也没有多余的设备可以提供给给他们呀。”安德鲁说道。
“难道我们要见死不救吗?”我突然间很大声地说出了这句话,就是连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一想到周蓝他们在谷底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样,我的心里便特别的焦急,因而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抬高了。
“周,我们没有说就不下去了,见死不救这种事肯定是不能做的,我的意思的是这件事要好好地计划一下,不然贸然行动的话,到时候非但救人不成,还会将自己给搭了进去呢。”见到我突然发疯,安德鲁非但没有生气,还轻声地安抚着我,他的这一行为,让我觉得安德鲁这个人,其实身上也不是没有可取的地方。
但是,我和他们的心态不一样,困在这下面的,于他们而言,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但是对我来说,却是血脉至亲和同窗兄弟,所以此刻的我根本不可能静下心来跟他们慢慢地计划。
“等你们慢慢计划好之后,那些现在正困在谷底的人,早就被冻死了。”我大声地说着,“你们不救的话,那我自己下去。”
我说着,就径直要谷底走。
“你理智一点,”一直没有开口的佩德罗突然拉住我的手臂,然后吼了我一声。
被佩德罗这么一拉,我停了下来,但是胸口的气息还是在急速地起伏着。
“在这种环境之中冲动行事,不仅不能够帮助到别人,很可能还会让自己也陷入险境,安德鲁教授说得没有错,我们必须严谨地思索一番,然后再作打算。”佩德罗的语速依旧很慢,似乎每一句说出口的话都要经过仔细的思索和翻译那般。
这个时候,我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说:困在谷底的不是比人,而是我的亲人和好友,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和你们一样在这里事不关己地慢慢研究呢?
我没有再开口了,但也没有再冲动地做些什么,而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他们商量的结果。
安德鲁见到我已经安静下来了,于是就开始和佩德罗叽里咕噜地说了起来。
吉利和其它两个大块头站在边上,一句话都没有说,看起来,佩德罗在这个团队之中的地位应该是仅次于安德鲁吧。
他们俩商量了应该有五分钟吧,中间还对着吉利他们其它三人说了几句话,然后终于朝着我这里看了过来。
“周,”安德鲁一边说一边向我靠近,“我们商量了一下,然后拟定了这样一个方案,你看看可不可行?”
我心中冷笑了一声,既然你们五个人都已经决定了,何必还这样装模作样地来征询我的意见呢?ωωω.χΙυΜЬ.Cǒm
安德鲁没有理会我冷淡的态度,继续说道:“我们商议后决定,我和佩德罗还有吉利跟你一起先进入到谷底救人,他们两人先回到山外购置保暖的物资,然后再用无人机将物资带入山谷之中给我们补给。”
原本以为安德鲁这只老狐狸嘴里肯定是吐不出什么珍珠来的,没想到他这个方案说出来之后,我倒是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因此便说道:“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就这么办吧。”
“既然你也同意了,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就开始行动吧。”
安德鲁的话刚说完,那两个黄毛的大块头就已经将他们背包中的部分装备给取出来,然后分别放入到我和佩德罗的背包中,吉利因为他的背包中装满了各类药品,原本负荷就比其他人重,因此就没有再给他增加负担。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那两个黄毛的大块头就与我们分道扬镳地往山顶山走去,而我们就往山谷里冲。
这一次,是我和佩德罗走在最前面。
怎么说呢,自己的心底里还是很着急,所以一直觉得安德鲁的脚程太慢了,我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要冲到山谷之中的感觉。
安德鲁也算是上了年纪的,虽然平时看起来体力没有比我差多少,但是我在着急着赶路的情况下,他还是没一会儿就被我落在身后了。
就在我们跟安德鲁他们距离有几十米的时候,佩德罗突然对我说道:“周沧,你别着急,陈默也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现在的心情跟你一样。”
佩德罗这句话,让我原本迈得特别快的步伐瞬间停了下来。
原来,他是知道的。
他也认识陈默,这么说,陈默也是隶属于归一院的吗?
现在看起来,归一院在这件事情中,应该是起到了一个主心骨的作用,这一次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将其研究一番。
而且从佩德罗的口中可以听出来,归一院寻找星盘的目的是为了将其毁灭,可这些年来周家一直在与归一院对抗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仅仅是周家,就连湘玉的家族,鱼凫族也是在与归一院对抗,这里面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可是,眼前的情景让我无法思考太多,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地下到谷底,查探清楚陈默和周蓝他们到底怎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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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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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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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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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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