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转念一想,觉得还是算了。
便接过他手中的水壶,然后打开来,灌了几口水。
不得不说陈家给准备的东西都是细心到极致的。
别的不说,就单单讲这水壶里温热的开水,居然还加了少许的糖和盐。
所以,这一口糖盐水下去,我瞬间觉得自己冰凉的五脏六腑都被滋养了。
虽然这水喝起来很舒服,但是我也只是轻轻地抿了几口之后,便把盖子拧上了。
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干净的开水是非常重要的。
“周沧,你先换一身干净的衣服。”陈默说着,将自己背包中备用的另外一套衣服翻出来。
我们每个人都是有一套干净简单的棉麻衣裤,为的就是以防在山中行走的时候,会遇到意外的情况弄湿衣物。
可能没有进行过野外实践的人不知道,一声干净的衣服,会让人的精力好好几倍。
而因为我刚刚掉入了水潭之中,所以身上的所有装备算是都废了。
所以,我没有任何的犹豫,接过陈默的衣服,也没有想着要回避什么,就站起身来直接地换了。
而陈默的眼睛,一直凝视在小谭的水面。
这个时候,我的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的疑惑。
难道这水潭里头,有什么东西吗?不然陈默不会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那上面的。
“周沧,你感觉怎么样了?”陈默见我换好了衣服之后,便问道。
“我觉得自己好很多了,再加上刚刚喝了那几口热水,应该是恢复正常了吧。”
我回答着陈默的话之后,便开始在摆弄着陈默刚刚捡来的一些枯枝,准备堆一个柴堆而后点燃。
陈默见状,将背包中的点火器逃出来,随后便将枯枝点燃。
在大火的照耀之下,我才发现陈默的脸上、脖子上、手脚上面,都是一些细小的伤口。
“陈默,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的伤?”我的心中一惊,担忧地问道。
“没事,都是皮外伤,在野外实践,哪能没有一些磕磕碰碰的。”陈默说得一脸轻松。
但是我知道,在吊桥上的时候,他身上还没有这些伤口的,肯定是着急下到崖底寻找我,所以才会被崖壁上那些嶙峋的石头给划伤的。
说是皮外伤,但是很逗伤口看起来很深,还有一些伤口还在往外渗透着血水。
我有点不忍心看过去。
“陈默,这伤口这么多,这么深,要擦一下药的吧,不然拖到出了神农架的话,我感觉很多伤口会溃疡的。”
我说着,也没有提他是为了我才弄伤了的。
有些事,其实没有必要都宣之于口,你知道我知道就行了。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我们带进山的药不多,要等着紧急的时候才能用。”
陈默的手里拿着一枝稍长的枯枝,然后对着火堆里的灰烬挑了挑。
“周沧,如果你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那就现在这火堆边上烤一下火,”陈默突然抬起头来对我说道。
“我在这里烤火,那你要去哪里?”我也抬起头来,透过篝火不断往上窜的火苗,对着陈默那一张被火光映照得通红的脸说道。
“刚刚将你从水里带出来的时候,隐约之中,我好像看到潭底有一些什么东西。但那时候情况太过紧急,而且我也没有携带什么照明设备,所以没能看看得很清楚,但是我能够肯定,这水潭的底下,是有一些东西的。”陈默缓缓地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下水去看个究竟是不是?”我也淡定地问道。
其实,就是一句废话,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就肯定是要下水的啊。
只是,我这么问,是因为心中另有打算而已。
“嗯,”陈默朝着我点了点头,随即又埋下脸去挑那些已经完全燃烧之后化成灰烬的枯枝。
“陈默,你知道我的水性在这些人之中是最好的。”我没有明确地说自己要下水,只是将事实给说了出来。
“但是,你刚刚受了伤。”
“受了什么伤,我倒是觉得,你现在身上的伤是比我还要严重多了的。”
“周沧,你不能出事,如果你出事了的话,那么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前功尽弃了。”陈默说道。
“前功尽弃,什么叫做前功尽弃,陈默,难道你也被星盘迷惑住了心性了吗?从前的你对于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淡泊,我不明白,为何在这件事情上面,你这么的执着。还是因为陈家早已家大业大,所以以前那些小名小利根本就入不了你的眼,而得像星盘这样的大利益,才能够打动你陈默的心呢?”我突然间有点激动。
“周沧,我现在不能跟你解释太多,反正我不会让你出事的。”陈默说着,也没有再理会我,而是站起身来。
突然之间,我觉得有点悲凉。
这一来一去的对比,实在是太过于强烈的。
刚刚醒来的时候,我以为陈默奋不顾身地下到崖底搭救我是出于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朋友之义。
说实在的,我真的是很感动。
甚至都觉得,有这样的兄弟亲人,此生也无憾了。
可是,仅仅才过了这么一小会,我刚刚的那种想法就被推翻了。
现在想来,这一路上陈默对于我的那些“偏爱”,可能都是完全基于他最终的那个目的。
是源于我身上的所谓的天狼星人的血统。
是源于我能够带着他们触碰到他们自己永远都无法抵达的地方而已。
我的心中突然觉得一阵寒凉。
也许就是在此刻开始,我变了。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控制我了,连父母亲都不能。
星盘我要自己去拿。
当然,是利用你们的力量。
“陈默,”我也站起身来,但是语气之中已经开始多了丝丝的冷酷。
陈默瞬间就发现了我的变化,他的脸上明显的一愣,但是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那你去吧,我就在这岸上等你。”
我冷淡地说道,心中想着,以后的路也要你们先去给我探,我不会再做你们的扯线木偶了。xǐυmь.℃òm
陈默听完我的话,也没有再说什么。
我听到他好像轻叹了一声,而后便从背包里面取出了疝气灯,而后便朝着水潭里面走了进去。
看着陈默一头钻入了水潭之中,我的心里头其实是五味杂陈的。
虽然的表面上看着冷淡,但是心里头还是很煎熬。
那些所谓的黑化,可能这一辈子在我的身上都不可能出现吧。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心软耳根轻,根本就没办法狠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了崖壁之上,好像有什么声响出现。
不会吧,陈默刚刚下水,就有什么危险的因素来了吗?
这可真会挑选时机啊。
“周沧,真的是你。”
就当我打算操家伙的时候,湘玉的声音就从崖壁上面传来了。
呀,她也跟下来了吗?
我的心又一次被暖到了。
“是我,湘玉,我在这儿呢。”我大声地喊着,然后随手就拿起地面上火堆里的一根枯枝,朝着湘玉发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等到我靠近崖壁的时候,才发现不仅仅是湘玉,教授也跟着下来了。
只是教授已经上了年纪,所以这一趟走下来,累得基本上没办法开口说话。
我急忙帮着湘玉将教授从嶙峋的石头堆上面扶了下来,然后三个人一起走到了火堆边上。
教授坐下来之后,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将刚刚陈默给我喝的那个水壶的壶盖拧开,然后坐到教授的对面,说道:“教授,这里头是糖盐水,你快喝一点补充一下体能。”
教授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接过我的水壶便朝着肚子里灌了好几口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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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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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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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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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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