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生,我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太多,我们先进石柱里面躲躲,不然非得被烤死在这个巨大的火炉里。”我说着,就帮着张继生搀扶着湘玉,走进了石柱里。
没想到石柱里面,别有洞天。
这是一条迂回向下类似于盘山公路的隧道,宽度不大,就够两个人并肩走着。
隧道两边都是精心打磨过的石壁,石壁上没有任何的图案,很是光滑,再加上两边的间距很近,所以疝气灯的光在上面来回反射着,让人觉得晃眼。
石壁已经被外面的大火烘得有点烫手,我们在隧道中走了好一会儿,那种逼人的热气才渐渐消退了一些。
我喘得不行,身上大汗淋漓,衬衫基本上都贴在后背上,整个人觉得特别的烦躁,于是朝着在我身后搀扶着湘玉的张继生摆了摆手,说道:“继生,休息一会儿吧,我这走不动了,那些火像是烧到我的喉咙里一样。”
老头也像是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听到我这么讲,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唇上翻着干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身上的饮用水已经不多了,几个人凑起来,还不到一壶。
张继生给老头和湘玉各倒了一小壶盖的水,然后跟我讲:“周沧,我们俩忍忍,就抿一小口,这水是我们走出这座古祠的必要条件。”
他说着,把一小壶盖的水递给我,我抿了一小口,几乎都没办法把整个口腔给湿润了,就心中依依不舍地将水递回去给他。
张继生在水里加了葡萄糖,这一小口的水,让我的精神好了一点。
“我们一直在朝着古祠的地下走着,这样越走会离地面越远的,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走出古祠。”湘玉有气无力地说道,额头上的伤口也微微渗出了血珠,将贴在上面的纱布给染红了。
“不要气馁,总能够走出去的。”我安慰她道,蹲下来替湘玉换下了脏了的纱布。
湘玉朝着我虚弱地笑了笑。
“我们休息一下就赶快往前走,疝气灯的电源快用完了,在这古祠中,如果没了照明设备,连基本的方向判断都做不出来,我们是没办法走出去的。”张继生说道。
我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又开始往前走,这一次是张继生和老头走在前面,我搀扶着湘玉走在后头。
不知为何,两边石壁上反射出来的疝气灯的光总是让我觉得心头很不舒服。
就在此时,不知为何,前面的张继生和老头突然停了下来,两人都不说话,双眼喷火地盯着对方。
我刚刚似乎是听到了老头在埋怨张继生不该将大家的水都集中在一起,这样几个人走散了的话,其他人就没有水可以喝了。
“怎么了?”湘玉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继生骤然暴怒,厉声喝道:“你这老头,真是不知好歹。”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你的狼子野心,自己清楚。”老头一下子火就上来的样子。
我胸中的火也一下子就被点燃了,这个节骨眼上,不团结起来,还要搞这些节外生枝的事情,真是盐罐子里长虫子,自己咬自己。
“你们都给我停下来,”湘玉急得大声喊道,“这隧道中有古怪。”
湘玉突然发飙,一下子就把快要打架的我们给镇住了,我们好像瞬间清醒了,怎么突然间这么冲动啊。
“这隧道中的石头有问题,继生,把疝气灯关了。”湘玉异常镇定地说道。
“可是——”
张继生的话还没说完,湘玉就一把抢过疝气灯,将灯光熄灭了。
“隧道中的石壁都是经过精心设置的。我曾读过一篇学术报告,光线和声音时会对人体产生一定的影响的,就像有些人会晕车那样的原理。我猜,这里的石壁肯定是按照一定的角度、厚薄进行打磨、拼接,光线照在上面,就会折射出不同波段的光,这些光会使人类的大脑产生光混乱,从而影响人的情绪。”湘玉推测道,“这座古祠的主人,看起来非同小可,不容小觑,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才能平安地走出去。”
张继生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眼睛,过来半响之后说道:“刚刚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我不该将水都集中起来,我为自己的冲动向先生道歉。”
进入瓦屋山以来,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张继生脸上阴云密布的模样,说句心里话,无论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也无论他对我们隐瞒了多少,是否对我产生了什么样的看法,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所看到的张继生,一直是以一个队长的身份,在拼尽全力地保护着队友的。
“没事的,误会说开就好。这座古祠看起来至少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没想到还能算计我们,设计者真不知道是人还是神。”我拍了拍张继生的肩膀说道。
此刻的老头,火气应该也消了大半,但是他似乎并不想理会张继生的样子,望着前面在黑暗中泛着幽青色的隧道,深叹了口气说道:“这隧道之中不知有没有什么陷阱,摸黑前进太危险了。”
“我走在最前面,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们也有时间和空间反抗。”张继生说道。
“我们俩一起在前面走着吧,万一有什么意外,也能有个照应啊。”我不忍张继生孤身冒险,自告奋勇地说道。
我们四个人小心翼翼地在黑暗的隧道之中前进,隧道中的气温越来越低了,我甚至能感觉到有凉飕飕的风不知从哪里灌出来,把我汗湿湿的后背吹得直发冷。
无论在古祠中的任何地方,我都能问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新鲜木头散发出来的幽香,真不知道刚刚的情绪变化,与空气中的这些香味有没有关系。
张继生突然拉了我一下,低声道:“嘘,你看!”手指指着前面。
黑暗之中,我好像看到在我们前面相距十来步的地方,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是又不敢肯定,转过头来看着张继生,手心已经有冷汗冒出来了。
张继生对我使了一个眼色,骤然将手中的疝气灯打开,光束照在前方那个轮廓上面,我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琇書蛧
“啊——”湘玉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转身就要朝着身后的隧道逃去。
老头一把抓住了她的小臂,喝道:“镇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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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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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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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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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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