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呼吸立刻不顺畅起来。
我想把她的手掰开,但生怕这么做,会让她的"起死回生"失去效果,等过了一会儿,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我心里害怕了,再让她这么掐下去,我可能会成为第二具尸体。
只是,当我去掰她手的时候,却发现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这根本不像一个死去的人,而是一个力大无穷的大力士。
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怎么也掰不开。
大脑开始逐渐缺氧,呼吸越来越微弱,死亡,似乎在朝着我靠拢
"小小燕?"
我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无法置信,"复活"的程小燕。为什么会想要杀了我?
程小燕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但手上的力气,却没有任何含糊,反而不断加剧。
她是铁了心,要掐死我!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我心里一阵绝望。
索性,干脆放弃了抵抗,等待死神的审判。
"砰"
突然间,身后大门传来一阵炸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蹬蹬瞪的响起。
我心中一喜,是老何吗?
一定是老何来了!
只见一个粗壮的手臂,从旁边伸出,放在了程小燕的脑壳上,轻轻一按。
脖子上的力道,立刻松懈了。
而程小燕的手,也终于落了下来。
我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就恨这地下室空气不够,不然一定要吸个饱。
啪!
那粗壮的手臂,在安置好程小燕后,几乎没怎么停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脸上。
天知道这一巴掌力气有多大,我整个人直接倒洋葱似的栽倒在地,眼前金星直冒,没被程小燕掐死,差点被这一巴掌扇死。
这老何,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老何,你干什么?"我捂着脸,愤怒地说道。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娘是谁!"
粗重的声音,咆哮起来。
我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老何,而是曹凤娇。
我惊呆了。
怎么是曹凤娇?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惊讶地问道。
难怪这手臂这么粗,整个d栋,能有这么发达手臂的,也只有暴躁护士曹凤娇了。
"老娘怎么在这里?呵呵,要不是老娘跟过来,你他妈小命就得搁在这了!"曹凤娇指着我的脑袋。破口大骂道,"你个傻逼玩意,居然把这种东西带会d栋,你自己想死,还要连累老娘吗?"
她的话让我一头雾水。
什么叫连累她?
我把程小燕的尸体带回来怎么了?
心里有些不服气。但毕竟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能不做声不做气,让她骂个过瘾。
曹凤娇骂了一会儿,估计见我不反抗,也觉得没意思,哼道:"你给老娘记住,赶紧把这玩意烧了!"
"把什么烧了?"我茫然道。
"你说呢,当然是这具尸体!"曹凤娇不耐烦道。
我皱了皱眉,道:"烧不烧你不是我说的算的,而是她的家属来决定。"
"家属。那个疯老太婆?"曹凤娇冷笑出声,"行啊,那你等着呗,等那疯老太婆来找你。"
我心中一惊,隐隐感觉,她似乎知道什么似的。
想开口询问,曹凤娇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乘电梯回到d栋一层,我犹豫了一下,问她,你为什么会跟进来?
她哼了一声。没理我。
我又问,刚才程小燕是怎么回事?她是要复活了吗?
"复活,你特么脑子秀逗了吧?"曹凤娇讥笑道,"那不叫复活,那叫诈尸。"
"好。姑且就算是诈尸,你刚才这么一拍,她的手就松开了,这招从哪学的?"我忍不住问。
"这还用学吗?每个护士都会。"曹凤娇白了我一眼,没好气道。"诈尸什么的,都是骗你这种智障玩意的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尸啊,我告诉你,都是假的!"
曹凤娇说,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任何人刚死不久,一些最基本的身体功能还可以跟死神打一会儿加时赛,有时候几分钟,有时是几小时,甚至某些还可以加时几天几周。
比如,有的人刚死,还可以长头发,长指甲,其实,这并不是真长了,而是皮肤失去水分干瘪下来后,给人的错觉罢了;至于会动就更不用说了,最直接的原因是神经指挥肌肉收缩,人或者动物死之后短时间内。神经内存在弱电流刺激也会引起肌肉的收缩或舒张,不过都是无序无意识的抽动之类或者是简单的条件反射。
"拍她脑壳一下,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手段,而是让她的神经连接共震失去效应,这样她的一些条件反射行为,就会自动中止了。"曹凤娇滔滔不绝地说道。
我心想还真是长见识了,这曹凤娇看着大老粗一枚,没想到文化程度比我高多了。
只是,我心里始终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程小燕,真的就这样没了吗?
如果是简单的神经反应,为什么她的那只手,力气会这么大?
"姓田的老娘告诉你,鬼节之前,你必须把她给送走或者烧了,否则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曹凤娇指着我,语带嘲讽地说道。
"烧是不可能烧的,因为有一个人,会来把她带走,如果发现她不在,我们整个d栋都会有麻烦。"我苦笑道。
曹凤娇脸色变了变,随即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我眉头皱起,总感觉她身上藏了不少秘密。ωωω.χΙυΜЬ.Cǒm
刚才那一番解释,看似合理,实际却根本站不住脚跟。
两点,一是我可是体校正规训练的队员,力气竟然还不如一个尸体大?二是我虽然没学医,但也知道拍一下脑壳,就能中断什么神经共震完全是在瞎鸡儿扯淡。
这曹凤娇,一点有什么在瞒着我!
老远的,我看到曹凤娇在出转岔口的地方停住了,似乎张望了一番,似乎在等什么人。
很快,一个穿着白大概的身影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孔副院长吗?
记得曹凤娇刚来d栋的时候,就威胁我说她是有关系的人,孔副院长是她的姐夫,我当时以为她在吹牛,现在看来,居然是真的!
两人走到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因为隔得太远,我什么也听不见。
我连忙走出d栋,刻意饶了一段路,偷偷摸摸地来到了他们附近,躲在了一辆小车旁边,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虽然隔得近了点,但他们说话的声音比较小,并不能听得完全,只能隐约听到孔副院长在哀求曹凤娇,说什么"再等坚持一段时间不行吗?"、"都坚持这么久了,现在放弃多可惜?""就当我求求你了,钱加倍"什么的。
"不是钱的事!"曹凤娇忽然咆哮起来,显得很愤怒。
孔副院长有些慌:"你你小点声啊。"
"怕什么,反正你做得出这种事,还怕人知道?"曹凤娇冷笑,"我告诉你,现在事情快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孔副院长点头哈腰,姿态很低:"我知道,我知道,只不过"
"等一下!"
曹凤娇突然一摆手,眼神一冷,猛地转过身来,厉喝道:"谁在这里?滚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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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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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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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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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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