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重重地咽了口唾沫,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穿着蓝色麻衣,头发花白,看不清脸的老太太只见她两只手搭在程小燕的肩膀上,弓着腰,一步一步地跟在程小燕后面,就像玩老鹰抓小鸡似的。
而程小燕,仿佛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个人!
这一刻,我的心脏几乎要停止了,忍不住喊道:
"程小燕!"
酒吧太吵了,巨大的音乐声,几乎屏蔽了一切。
程小燕没有听到我在叫她。继续自顾自地,走进了卫生间,直到消失
我再也坐不住了,从座位上站起来,疯了一样往卫生间跑去。
"志勇。你慌慌张张的,干啥呢?"
老何迎面走过来,疑惑道。
"厕所有鬼!"
我急声说道,脚步一刻不停跑动着,老何一听脸色顿时变了。跟在我后面,进了厕所。
香格里拉的厕所是公共的,不分男女,左右两边,一共大概是十几个门。
现在这种高峰期,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所以上厕所的人很多,几乎所有蹲位的门,都是关上的。
我心急如焚,不知道程小燕,到底在哪一个蹲位里。
老何走过来,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把刚才看到的跟他讲了,老何瞪大了眼睛,说道:"你你确定没看错?"
"肯定没有!"我沉着脸说。
"听你的描述,这个人的模样,似乎有点像程小燕那的奶奶?"老何惊声道。
"不是像,肯定是她!她又来找程小燕了!"我握紧了拳头,咬牙道。
老何让我别慌,说这里人多,那老妖怪就算进来,也不敢胡所非为毕竟这类魑魅魍魉,是最怕暴露在人群之中的。
"啊"
就在此时,一声尖叫声突然响起。
我和老何同时脸色大变。
这声音,是程小燕的!
砰!
一个蹲坑的门开了,程小燕跌跌撞撞,花容失色地跑了出来。
我和老何连忙赶过去。
"厕厕所里,有老鼠!"程小燕小脸煞白,惊恐万分地指着里面说道。
老鼠?
我顿时愣住了。
老何够着脖子朝蹲间里看了一眼,苦笑道:"哦,是有只老鼠,不过已经死了。"
我问程小燕,只是老鼠吗?
她惊魂未定地抱着我,身体瑟瑟发抖,说:"是,是啊。老大一只老鼠。"
我皱起了眉头,很是不解。
明明看到程小燕的奶奶跟着她进了卫生间,可现在,却只有一直老鼠?
那么,程小燕的奶奶呢?
我和老程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除了偶尔来上厕所的青年男女,根本没有老太太的身影。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走吧!"老何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们就不该出来的,上次那老东西在d栋吃了亏,肯定一直蹲在暗处,随时等候机会报复,现在我们跑出来,不是给她机会么?"
我心想有道理。回到大厅,跟陈伟说身体不舒服,想早点走,他没说什么,同意了。Χiυmъ.cοΜ
离开酒吧后,陈伟自己搭车回家了。
我们拦了辆出租车,一路回到医院,正准备进去的时候,程小燕忽然说想好久没吃烧烤了,想吃一点。
我说要不下次吧?
程小燕苦笑道:下次?我还有下次吗?
她这话让我鼻子有些发酸。说:"叫外卖怎么样?"
程小燕有些生气,说这么简单的要求,我都不肯满足,她一个人去吃算了。
我连忙拉住她,说:行行行。都听你的。
无奈地看了眼老何,他倒是无所谓,说反正就是吃顿烧烤,吃完早点走就是。
我心想这家伙刚才还心惊胆战的,现在胆子这么大。八成是想喝酒。
果然,到了烧烤铺,这老家后首先叫老板上了一瓶白酒,迫不及待地打开喝了一口。我让他慢点喝,身上还有病呢,他满不在乎,说人生这么短暂,就应该尽兴痛饮才对。
我把菜单给程小燕,她随便点了一些烤串,土豆,烤玉米等等之类的。
没过多久,菜就上来了,香味弥漫,色泽鲜艳,很是让人食指大动。
程小燕一脸期待地拿起烤串,狠狠地咬了几口。
没有预想中的陶醉,反而皱了皱眉。
"味道没做好吗??"我问她。
程小燕摇了摇头,幽幽地说道:"这家烧烤店,我吃了很多年了,味道还是同样的味道只是吃在嘴里。却有点苦涩。"
我心一沉,知道这是肝病带来的隐患。
肝病后期患者,吃任何东西都是味同嚼蜡,哪怕是山珍海味摆在面前,也很难提起胃口。
"其实,我早该想到了"程小燕夹起一块烤年糕,放在嘴里嚼了嚼,有些失落地说道,"从我生病的那天起,曾经的一切,无论再怎么追寻,都已经回不去了。"
我闷闷地喝了一口酒,什么话都没说。
这种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显得太过苍白和无力。
之后,程小燕把菜全部吃光了。
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她说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吃烧烤了,她要把烧烤的味道,永远留在心里
回到d栋,我送程小燕去了105,她今晚似乎很累,刚上床没多久,就睡着了。
我看着女孩熟睡的面庞,在她旁边守护了一会儿,直到眼皮子沉得不行,这才离开。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
刚走出105门口,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来电人是密密麻麻,一片乱码。
我心中猛地一惊。
这种乱码来电,好久没出现了是刘斌打来的吗?
我连忙按下了接通。
"志勇,快来太平间门口,我找到一条重要的线索了!"
电话里,传来了老何的急切声音。
我愣住了,说:"老何,怎么是你?"
"别废话了,赶紧过来,这是今晚最大的线索!"
嘟嘟嘟!
说完,对面就挂断了。
我心想老何这么急急忙忙,到底找到了什么,线索?为什么,他会跑到太平间去?
我走出d栋,朝着不远处的太平间小跑了过去。
远远的,就看到太平间门口站着一个身影,正背对着我。
我没多想,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何,你到底找到了什么线索?"
"嘻嘻嘻嘻"
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骤然响起。
"老何"缓缓转过了身,露出一张青灰色,狰狞无比,带着诡异笑容的脸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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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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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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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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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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