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没有开口,但是也没有反驳,算是默默同意了吧。
只有教授还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教授,您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湘玉见状,便走上去,低声询问教授道。
“想法倒是没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总是隐隐地有一种感觉,好像这神农架的缝隙里头,有特别多的危险因素在等着我们。而且,我们的面具也丢失在崖顶了。谷雨不是说过,这些缝隙是通往神的路,她的族人在这神农架里面生活了上千年,他们总结出来的经验,肯定是没有错的。”教授一脸严肃地说着,两只眼睛直挺挺地盯着距离我们不远处的那一条幽黑深邃的缝隙。
不知道是不是被教授这么说,所以有点疑心生暗鬼,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我突然间好像听到了缝隙之中传来了一阵“沙沙沙”的声响。
那种声音,就像是一颗颗小球撞击在崖壁上的声响。
声音特别的阴沉,但是,一直在持续着。
我见到陈默的脸色也骤然一变。
看来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听到了。
教授朝着我们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随后便迈开了步子,朝着崖壁缝隙的方向走了过去。
湘玉和我对视了一眼之后,也悄悄地将身上的东西带好,然后跟在起身后,静悄悄地靠近缝隙。
我们走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会弄出什么声响,然后节外生枝。
终于我们站在了崖壁缝隙的前面,在疝气灯的光照之下,大概有半米多宽的缝隙里头,有三个小陶球正在滚动着。
我们听到的那一阵声响,就是小陶球撞击到崖壁所发出的声音。
“这,这小陶球自己会动的啊?”湘玉第一个发出疑惑。
看着小陶球循着一定的规律在崖壁的缝隙中滚动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后脊背上凉飕飕的。
我顿时就想到了教授在鬼镇之中那间满是九头罗煞面具的房间里同我讲的话。
他说萨满对于意识形态方面的研究已经是到了一个我们都难以想象的程度。
而且父亲也多次同我讲过,这个世界上,不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就是假的,科学其实就是一个不断发现未知的过程。
所以,眼前的此情此景,让我不由得想象力开始膨胀。
这三个小球,分明就是有人砸操纵的。
如果我的思维能够转换为现实的话,那么现在我的眼前应该是有三个汗流浃背的少年,正在朝气蓬勃地耍着球呢。
“别说话,会打扰到它们的。”教授在湘玉的话刚刚说完的时候,就立即制止了她。
湘玉也即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的,偏偏就是在这么一个瞬间,刚刚还相撞甚欢的三个褐红色的陶球,突然间像是受到惊吓那般,争先恐后地朝着缝隙的深处滚了进去。
“教授,陶球跑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追吗?”我一见到陶球已经脱离了我们视线的范围,但是还有一阵没一阵的陶瓷撞击声传来,便急忙地征询教授的意见。
我在想,如果此时此刻只有我一个人的话,那么我可能已经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追了上去了。
“追,不过,一定要小心,这陶球突然间出现在这里且让我们都看见了,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说不定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呢,我们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教授说着,就要率先踏入缝隙之中。琇書網
谁知道一直没有开口的陈默突然伸出手来将教授的胳膊就那么的一拉,而后说道:“我先进去。”
陈默说完,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已经一脚踏入了缝隙之中。
我们几个人也陆续跟在陈默的身后进了缝隙。
缝隙不宽不窄,但是要容许两个人一起走还是不行的。
所以我们在缝隙中行走的顺序是,陈默走在最前面,湘玉和教授走在中间,我殿后。
我和陈默之间拉开的距离大概有两米左右吧,所以我不知道前路的情形是怎样的,但是耳边还是依稀能听到陶球传来的声响。
陈默大概也是依照着这声音往前走的吧。
这一条缝隙特别深,中间也没有什么岔道,一条道往里头走得太久了,反而让我心里头有一丝丝的不安。
因为这一路走来太安静了,连一只蚂蚁都没有碰见。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朝圣的路上,干净肃穆。
突然间,走在最前头的陈默停了下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跟着停下了脚步。
“陈默,怎么了?”
还没等我开口,教授就已经发问了。
“碰见了两只小东西,周沧,你带着教授和湘玉先撤退,让我来解决。”这是陈默的声音。
听到陈默这话,我就知道前面挡着我们去路的,绝对不是一个什么小东西。
肯定是一个随时随地都能够要了我们性命的大东西。
我已经着急地朝前面挤了。
虽然往前走的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我站在陈默的边上,同前面那个陈默口中所讲的小东西四眼相对的时候,还是被吓得不轻。
我们的面前现在立着两只表面呈银灰色的动物,体型很大,它们两只并排站立在一起,几乎都能够将这一条半米多宽的缝隙给完完全全地塞住了。
小东西的面部构造特别的狰狞。
它的牙齿尖且多,裸露在外面,好像没有嘴唇。
眼珠子像两颗铅球一样,最可怕的是,它们的触角居然直接就长在眼珠子上面,这让我有点分不清楚,究竟那一个才是真正的眼珠子。
“小东西”的身体像是由一节节铁皮水桶组合而成的,反正整一个机械的造型。
它们俩现在正站在我们的对面,眼睛直挺挺地同我们对峙着。
“陈默、周沧,它们,它们是蚂蚁。”站在我们身后的湘玉突然大喊了一声。
蚂蚁?
不会吧!这是什么品种的蚂蚁啊,居然有这么大的个头。
况且蚂蚁居然长得这么狰狞吗?
“真的是蚂蚁,我曾经在斯坦福的生物实验室里面,见到过蚂蚁被放大好几十倍的化学图片,就是这个形象。只是为何会长到这么大,我暂时没办法解释,这神农架里头也不是什么高氧区,所以在正常的情况下,蚂蚁这一类的生物是不可能长到这么大的,”湘玉继续解释道。
“可是,目前的情况是,我们知道它们是蚂蚁也没用啊,要想一个对付它们的办法才行,不然的话,不用三分钟,它们就能够将我们几个人撕成碎片的。”我说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两只巨蚁好像也没有想要攻击我们的样子,似乎只是在阻止我们往前走。”湘玉说道。
“如果它们真的是在阻止我们进入的话,那么就证明这条道是通往星盘的必经之路,我们更应该走过去。”教授说道。
“周沧,你看,这些巨蚁的身体如此的巨大,如果能够将它们固定在这一处的话,我们也就能够从它们身下与山体之间的缝隙钻过去,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免一场激战。”陈默说道。
“可是,我们如何能够将这两只巨蚁给固定在一个地方呢?”我说道。
陈默看了我一眼,然后在背包中取出了一条尼龙绳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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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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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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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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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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