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而后将脸给别了过去。
“奶奶,”陈默没有生气,又挪了一下位置,让老太太能够看得到他的脸,“事已至此,我们彼此之间相互责怪也没有什么益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想办法走出去。按照刚刚的操作,我们也能够感受到您老应该也不止一次进入这条内流河里面,况且您也知道在行船的过程中如果睁开眼睛来就会迷路,说明之前您也是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的,所以,我们还是齐心协力地合作,然后走出这条内流河,而后有什么其他事情,我们再好好商讨,可否?”
原本一直板着脸的老太太,听到陈默的这几句话,脸色突然缓和了一些,随后又瞪了我一眼说道:“那好,不过你们要听着,接下来一定要听我的指挥,最后到底能不能走到鬼镇,我也说不定,只能一试。”
“好的,我保证,接下来什么都听您的。”陈默恭敬地说道。
老太太没有说话,将眼光投到我们这边来。
“奶奶,我服从您的命令。”我急忙表态,然后用手肘子捅了一下周蓝。
周蓝看了我一眼,然后也说道:“我也听您的。”
“这条河流我们称作月亮河,而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河水会受到月亮的影响的产生潮汐。今天是十八,等到月亮升到天空的正中央的时候,河水就会慢慢地退了,到时候河底的石头就会出现,河底有红色的鹅卵石,我们只要顺着石头往前走就行了。”老太太说道。
听完老太太的话,我心里头突然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那些不能睁开眼睛啊什么的,都是她杜撰出来的,为的就是不要让别人知道去鬼镇的路是怎样走的。
而这河底,肯定是有一些作为路引的标志,所以老太太才需要潜在水中推动竹筏往前走。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刚我说真的听到了父亲在呼喊我的名字,睁开眼睛的瞬间,也看到了自己与父亲擦肩而过,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小沧,阿老唔直,件事可能甲俺看个无迷平样。”周蓝突然用家乡话跟我讲了这么一句。
这让我很是惊讶,他从小就没有养在周家老屋,自从相识以来,也是一直都是用普通话交流的,我还不知道他能够把家乡话说得这么溜。
“我会知。”我也用家乡话回了他一句。
陈默看着我俩,一脸的困惑。
周蓝跟我讲的那句话的意思是:这个老太太有问题,整件事可能跟我们的眼睛看到的不一样。
他的言外之意是老太太有可能跟安德鲁是一伙的。
周蓝的这个想法跟我正好不谋而合。
只是,派这样一个老太太在我们身边,即便是我们最后找到了神农架里面的那枚星盘,她也应该打不过我们三个小伙子吧。
这一点,我甚是不解。
老太太应该也听出来我和周蓝之间在讲关于她的事情。
只见她冷眼看了我们一下,而后蹲下来,用河水拍湿了自己的两只手腕,然后将衣袖撩起来,摘下了手上的两只应该也是用鸡血藤做成的镯子。
老太太摘下镯子之后,便走到了竹筏前头的那个竹编篮子的前面,双手捧着镯子,虔诚地跪下,“河伯见怜,给我们赐条明路,川资奉上。”
听到这话,我们几个不由得相互看了一下,然后环顾了这四周一圈,除了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奶奶,河伯在哪里呢?”我忍不住地问道。
老太太没有理会我,她在嘴里叽里咕噜地叨念了几句之后,便抬起手来,将捧在手心的镯子一把朝着还有点距离的竹篮子扔了过去。
两个镯子正正地落在了篮子里头。
‘成了,“老太太突然抬高了音量,原本紧绷的脸色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但是,她却一直跪在船头一动不动的。
过来半响,我和陈默周蓝终于察觉到了情况不大对头,于是三个人赶紧走过去。
陈默碰了老太太的肩膀一下,随之问道:“奶奶你怎么样啊?”
谁知道老太太抬起头来,用一副粗旷地嗓音说道:“退潮了,赶快走吧。”
那声音,根本就不是老太太的。
似乎是~
似乎是~
似乎是一个喝醉了酒的老头在说话。
陈默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了一大跳,接连往后退了两三步。
周蓝一脸沉重地盯着仍旧跪在地上的老太太,眼睛图瞪大了,然后说道:“你不是奶奶,你是河伯。”
此话一出,我是有被吓到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你的鬼上身吗?
我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背后凉飕飕的。
“你们这三个小娃娃,废话可真多,既然老婆子给你们求情了,我也收下了她的紫墨镯子,自然会说话算话,放你们进去,但是你们走不走得进去,就是你们的事了。”
老太太跪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的,眼睛却空洞地盯着前方。
这个时候,我们三个人都已经发现了,这内流河的水位正在急剧地下降,几乎都已经能够看到河底的礁石了。
“陈默小沧,水干了,我们快点走,按照刚刚附在老太太身上的那个河伯所言,可能河水很快又会涨上来了,我们必须赶在这个时间之前,找到鬼镇。”周蓝说道。
“可是,这老太太怎么办?就将其留在这里吗?”我问道。
“不然呢?你还想背着她一起进入鬼镇吗?”我的话还没落音,周蓝就立即说道。
“可是,老奶奶目前看起来神志似乎有点不清醒,如果将其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话,等一下涨潮了,会有落水的危险的,”我一脸担忧地说道。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河伯会照看好她的。”周蓝回答道。
我说不过周蓝,只能望了望陈默。
“我也赞同周蓝的看法,觉得我们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快进入鬼镇找到那枚星盘,救出湘玉和老太太的孙女,这样才不枉老奶奶费如此的心思也要将我们送入鬼镇。”陈默看着我说道。
二比一,所以我完败了,只能跟着他们淌下了河道之中。
虽然河水已经退得差不多了,但是河道之中仍旧还有很多坑坑哇哇,走起来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我们将疝气灯取出来,三盏灯同时打开的时候,洞里面瞬间就变得通亮了。
借着疝气灯的光照,我们才知道,这个洞穴原来不是因为内流河的冲击而天然形成的,而是人工开凿的。
洞穴两边的洞壁上,有很多红色的壁画。
但是壁画上所描绘的那些图案,我们却没有看懂,好像就是一些抽象的线条画。
咋看起来,与父亲的抽象画,居然有几分的神似。
“不要被洞壁上的画迷惑了,想想奶奶清醒之前的话,她说进入鬼镇的路,在这河道底下的石头里。所以,我觉得问题的关键,可能是在这些石头上面,”周蓝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蹲在河道上翻石头的陈默,好像突然有点发现了那般,只听他“咦”了一声,然后捡起一块小石头放在了掌心。
“陈默,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周蓝一下子就崩到了陈默的边上,动作太大,还差点脚下打滑。
“这石头上面的纹理,好像有点问题。”陈默说着,眼光依旧停留在手心那枚小小的石头上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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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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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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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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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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