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头修地一声,一道寒气就穿了过去。
刚刚那位老人家已经告诫了我不要再轻易地使用自己的血,否则的话,等到真正的需要用到,可能血液已经失去了效用。
但是,如果不用血的话,在眼前这种情形之下,我是没有办法完全摆脱这个鬼脸虫的,而且在这些朦胧的物质里头,不知道还有多少这些虫子。
单单是一只的话,我或许还能够勉强地将其给制服了,毕竟现在是有权杖在手上的,相当于是有一件比较得力的武器。
可是如果是一群围攻上来的话,我肯定是没有办法与之相为匹敌的。
与其说等到自己打不下去了再用血制服它们,倒不如一开始就咬破刚刚那个还没有痊愈的伤口,这样的话,至少还能够保存一些体力,然后去寻找陈默。
想到了这里,古塔又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我没有再做任何的犹豫,抬起手胳膊来就朝上面刚刚陈默咬过的伤痕上面狠狠地戳了一下。
瞬间,疼痛顺着手臂上的神经蔓延至全身。
我疼得嘴里头发出了“嘶嘶嘶"的声响,像一条正在吐信子的蛇那样。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之后,我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将身体往前一倾,让手臂上的鲜血准确地滴在那只还抓着我脚踝的白骨爪上面。
就在白骨爪刚刚触碰到我的鲜血的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了,它居然像人一样,整个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后就将原本还抓在我脚踝上面的爪子松开。
但只能说我身上这种特殊血液的作用真的是过于强大,鲜血落到白骨爪子身上与它松开抓住我的脚踝的爪子几乎一前一后不到一秒钟顺延完成的,可是,那两根被我的鲜血沾染到的爪子已经断裂在地面上了。
眼下这种情形,有点像是螃蟹遇到危险的时候,断腿保命的操作。
缺失了两只手爪子的鬼脸虫,移动的速度依旧特别的快,几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它就已经消失在前面那一团朦朦胧胧的物质里头了。
我捂住手胳膊上面的伤口,尽量地不让鲜血流得太多。
原本陈默下口的时候,力度就有点大,再加上我刚刚那么一戳,所以伤口更加的深了。
因此,这会儿伤口上的血好像有点止不住了,一直在啪嗒啪嗒地往地面上掉落着豆大的血珠。
我用力地将自己的一只衣袖子给撕下来,然后胡乱地在伤口上包扎一下。
说是包扎,其实就是用力地将伤口上方的那两条动静脉血管给紧紧地绑住,阻止血液流经此处而已。
突然间,又一阵的地动山摇。
古塔摇晃的幅度一次比一次大了,如果再以这样的规律递增下去的话,不用再摇晃三次,整座古塔都会坍塌的。
我在心里头暗暗地计算了一下,古塔每一次摇晃的时间间隔大概是在十分钟左右,所以我要在十分钟之内找到陈默,然后再用二十分钟的时间带着陈默走到塔底取出宝物突然间,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古塔的位置以及状态。
在此之前,我和陈默对这座古塔进行过了深入的分析,我们俩都一致地认为,这座古塔确实是建造在灵浮树上面的,但却是呈现出一种倒挂着的状态。
所以说,现在古塔时不时就会摇晃一下,或许不是因为陈默炸开了塔壁,而是因为这古塔要脱落。
就像是果子成熟了就会自主脱落那般。
想到了这里,我的心瞬间就凉掉了半截。
如果在古塔自主脱落之前,我和陈默没有在这塔里面走出去的话,那么这么一砸下去,就真的是一丁点生还的机会都没有啊。
我心里头开始突突突快速地跳起来。
真是没用,都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是没有办法在遇上事情的时候镇定下来。
但是,紧张归紧张,我还是一下子就迈开了脚步,沿着塔壁往前走。
然而,不知道是因为心里头焦急还是怎样,反正刚刚走了不到十步,突然间像是有一个什么东西朝着我的后脊背那么一推。
紧接着,我原本就已经是一瘸一拐的身体,瞬间就失衡了,整个人往前一扑,朝着那一团朦胧的物质里头扑了过去。
更加糟糕的是,因为地面上被朦胧无知蒙蔽的缘故,所以我在往前扑之前,并不知道这朦胧物质下面的地板上,已经在古塔这几次剧烈的摇晃之下,破了一个大窟窿。
所以,没有任何意外,我的身体在扑倒了之后,便开始做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的自由落体运动。
我自己是顺利地进入了下面一层了,只是陈默该怎么办。
一阵无法言说的绝望在我的心里头慢慢地蔓延开来。
我从来都没有对生活产生如此强烈的无力感,即便是八年前海边祭祀,自己晕倒后在医院醒来,我向同伴和导师讲述自己的经历,然后所有人都认为了得了失心疯的时候,我都没有如此强烈的无力感。
走到了最后,我的身边就仅仅只剩下一个陈默,如果真的是在这灵浮树上将他也给失去了的话,那么我就真的仅仅只剩下孤家寡人了。
想到了这里,后脊背传来了一阵巨疼,我知道身体着陆了。
巨疼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便在我的身体上慢慢地消弭。
对这样的现象,我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可是,即便自己真的是练就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身体那又如何,孤独终老的滋味应该不好受吧。
我从地面上爬起来,就像是年少的时候爬上来大榕树上面捣鸟蛋,取到了鸟蛋,取到了鸟蛋之后,便总是会贪图方便,从树干上面直接就跳下来。
这样的操作,每每总会成功,但也有个别的时候会跌倒。
可跌倒了也不碍事,爬起来就好了。
爬起身之后,我先朝着四周观望了一眼。
总需要先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然后再对接下来的行动进行一个粗略的计划吧。
让我觉得意外的是这一层地厅的顶上天花板,居然是完好无缺的,跟我刚刚所在的那一层破破烂烂的地板,根本是两个截然相反的状态。wWW.ΧìǔΜЬ.CǒΜ
难道我们刚刚走过的这四个地厅,都不是连接在一块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现在身处在古塔之中这个定论,就要重新定义了。
地厅顶端的天花板上面,镶嵌着密密麻麻的能够散发出微弱光亮的鹅卵石。
所以,整个地厅的状态,我大致能够看得到个轮廓。
就在这个时候,在我前放片左侧大概十多米开外的地方,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蜷缩在地面上。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该不会是鬼脸虫也跟着下来了吧。
因为那东西蜷缩在地面上,瘦骨嶙峋的样子给我的感觉真的是很像一副骷髅。
可是,即便是鬼脸虫,也要跟着过去看看吧,不然的话,那个东西放在那里不去处理,也是要一个隐患。
所以,尽管是心里头志忑不安,我还是迈开了脚步,朝着蜷缩在地面上的那个东西慢慢地走了过去。
然而越靠近那个东西,我越是觉得很熟悉。
不是外表的熟悉,而是那个东西的身上,隐隐透露出一股让我特别熟悉的气息。
难道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可终究还是走到了目的地。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的脑袋里头轰隆一声。
我刚刚猜的没错,蜷缩在地面上的那个东西,就是是陈默。
只是短短的时间内,陈默为何会消瘦成这样呢?
难道说他已经被鬼脸虫给攻击了吗?
管不上那么多了,我蹲下身子,将陈默从地面上扶起来,抱在我的怀里。
他轻飘飘的身体让我一下子就泪眼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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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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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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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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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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