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整个地厅都是光秃秃的,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设置机关啊。
我的盯着母亲和巨型蟾蜍消失的那面墙壁出神,在刹那之间,突然觉得,这墙壁上面的正八边形的排列,似乎有点奇怪。
因为这整一面墙壁上面的正八边形砖块,似乎都是完整的,没有任何一块有经过切割。
但是,众所周知,正八边形的砖块是没有办法拼凑成一面正方形的墙体的。
而我眼前的这面墙壁,恰恰就出现了特殊性。
我在墙角边上蹲下身来,指尖在墙体与地面所形成的那个直角上面抚摸着。
眼前这面墙壁的特殊性,就只能证明,这个地厅只是占据了这面墙壁的一小部分而已,墙壁上下的那个部分,还有另外两个空间。
按照这样的思路的话,墙体上面的部分应该就是那个装着粉红色液体的水池,而下面的那一部分,很可能就是母亲和巨型蟾蜍的去向。
确定了地下一层的存在之后,我原本近乎绝望的心开始燃起了一点光芒。
只要地下一层是着实存在的,就一定能够找到机关。
我在心里面暗暗地给自己打气。
刚刚母亲在这面砖墙前消失的时候,墙壁上面的鱼莲灯是没有点燃的,而我探索墙壁上的机关的时候,鱼莲灯是已经被我给点燃了的。
难道我没有在鱼莲灯上面找到机关,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想到了这里,我站起身来,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将眼前这盏挂在墙壁上面的鱼莲灯给吹灭了。
眼前骤然间有一小块空间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鱼莲灯燃烧了有一小会,我的手现在触摸上去,感觉有点烫。
但是,迫切想想到母亲的那种心情让我没有一丝的停留,几乎在灯芯的火苗刚刚熄灭的时候手指就已经探上去了。
让人失望的是,我几乎都已经快要将鱼莲灯从墙壁上给卸下来了,可是仍旧没有在等上面发现任何的机关关卡。
难道我刚刚的推断真的是错误的吗?
没有地下一层、没有密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觉么?
我回想起来在桑浦山疗养院之中见到王之水的情形。
瓦屋山古祠下的那道深渊虽然给人的身体造成了很多不可逆转的伤害,但这个世界上失去的同时永远都会得到。
王之水虽然丧失了用语言与人类正常交流的能力,并且还不能站立行走,但是他却收获了爬行动物攀岩走壁的能力。
刚刚在我眼前一闪而过的母亲,其实与王之水的身形几乎是一模一样了。
那么,按道理来说,爬行动物所拥有的能力,母亲也该会的啊。
所以说,开启地下一层的机关,会不会是在我眼前这面墙壁的高处呢?
想到了这里,我忍不住抬起眼来朝着头顶上那片也是用正八角形的砖块砌成的天花板。
鱼莲灯里面的蛇油燃烧后所散发出来的橘黄色的光亮照射在上面,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觉得诡异异常。
似乎有很多只眼睛藏在八角方砖的背面正在窥探着我的样子。
地厅的高度不大,但是我垫着脚尖伸长了手依旧还是够不着。
突然,我眼角的余晖瞥到了躺在地面上的权杖。
是时候派它上场了。
于是我弯下腰来,想要将权杖给捡起来。
猛地,我的心像是突然被惊吓到了那般,跳得异常的快。
我刚刚疼得好像是已经折断了的后脊梁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不疼了。
自从外祖父让我在陈宅药房下面那副蜜蜡棺之中躺了三天之后,我身体的这种自愈能力好像强到我都觉得有点害怕。
爷爷一直笃信,得到的永远都是在失去。
他的这种价值观,在我二十多年的成长过程中,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
所以当我发现自己身体有这种超强的自愈能力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出现什么弱势的地方。
后面在许家古祠之中,我因为意外而双目失明之后,反而觉得有点心安,因为我将突然看不见的眼睛当做是身体受到这种超强的自愈能力的反噬。
可是后来眼睛又莫名其妙地好了。
其实,这让我心底的最深处,一直有一股隐隐的不安。
今天,这种能力又再一次出现了,也将我一直压在内心深处的那股不安完全地给挖掘出来。
只是,眼下的情形容不得我想太多。
所以我的心颤动了一下之后,还是将权杖给捡起来,然后开始对铺在天花板上面的八角方砖一块一块地检查。
我将权杖举高到能够触碰得到天花板,然后小心翼翼地、一小块一小块地敲击着。
地厅的面积很大,我估摸着可能超过了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了。
而八角方砖的面积又很小,每一块只有巴掌大,所以我的进展有点慢,敲击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将这个正八角形的地厅的一角给敲完。
我也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
如果将这个诺大的地厅天花板上面的八角方砖一块块地敲完,我觉得自己肯定是会累趴下的。
但是,眼下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能够实行啊。
所以,站着休息了一小会之后,我又开始举着权杖敲击天花板了。
这一次,我的速度加快了一点,都是每一块方砖敲了三下,如果没有特殊反应的话,就会直接敲下一块了。
因为速度太快,所以我便忽略了第一块敲出空音的方砖。
其实敲击那一块方砖的时候,我的脑袋里面是有一丝异样的感觉飞过的,可是因为赶着样快点将所有的方砖敲完,所以我并没有停下来将那一缕异样的感觉给抓住,所以才会导致后面的事情发生。
这也让我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母亲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我是在敲击到第六块发出空音的方砖的时候,才猛地停下来的。
这几块八角方砖都是空心的。
我仰着脖子望着那六块围成一圈的方砖。
而我还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那围成一圈的空心八角方砖,就整一块地脱落下来。
我条件反射地朝着一旁躲闪了一下。
方砖正正地砸在了地面上。
而地面上被这六块方砖砸中的地方,就像是被什么给重击了一下那般,开始以此为中心出现纵横交错的裂痕。
我看着裂痕从我的脚底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蔓延开去,心里头暗暗说了声糟糕。
随后,地厅的地面瞬间整体地往下坍塌。
我也随着做自由落体运动。
短短的半天时间内,我便做了两次的自由落体运动。
暗中刚刚我所在的这个地厅的高度来判断的话,我掉下里的距离应该还不是很高,但是就已经将后脊梁骨给摔断了。
这一次不知道要摔成个什么样。
虽然说我的身体是自带了超强的自愈能力,但是在摔伤和身体自愈的这段时间里,这皮肉之痛还是将我折磨惨了。
地面坍塌的时候,我立即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虽然看不到周围的环境是怎样的,但是在身体下落的过程之中,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耳边除了呼啸而过的寒风之外,还有一丝风以外的声响。
像是某种生物发出来的声音,而且,听着那股若有若无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阵从未有过的寒意,竟“咻”的一下就从我的骨子里直窜到皮肉上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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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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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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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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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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