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玉,你是不是跑傻了,今天早上打电话给我的哪是教授啊,那分明就是王之水设下的陷进,等着我们来自投罗网呢。”我说道。
“周沧,我觉得不一定,或许我们进入王教授那间房子,只是一个意外,你看。”湘玉说着,朝我们右身侧的方向指着。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眼前不由得一亮。
右边大概二十来米开外的地方,有一架紫罗兰,盛夏时分,真是紫罗兰开得正旺的季节,所以细竹搭建而成的花架上面,挂满了一串串的紫罗兰,紫罗兰下面,是一盆盆的的那兰提花。
其实那兰提花就是我们平时所讲的蝴蝶兰中的一个品种,但是这个品种很特别,花朵小、色淡紫,开花的时候,犹如蝴蝶翩跹起舞,且香味非常浓郁,但是这种浓郁却有一种让人闻了能够心旷神怡的感觉。
小时候,奶奶在周家老屋的阳埕里种满了那兰提花,但是后来爷爷嫌花香味太浓了,让奶奶把这些花都送人,那时候,奶奶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呢。
虽然那是我年纪尚幼,但是整天跟在奶奶的身后,她的喜怒哀乐,我是感受得到的。依稀地记得,每一盆那拉提花送走之后,奶奶都会神情恍惚好几天。
只是没想到,时隔二十几年了,居然能在这座城市之中再见到这种小花,不由得让人有些许的感慨。
而奇怪的是,我们在疗养院中转了这么就,连一只夏虫都没有碰到过,而在这里,那些那兰提花上面,却有蜜蜂在闪动着翅膀,连带着不绝于耳的“嗡嗡嗡”声。
难道这里没有夏虫惧怕的那些东西了,可是这也说不过去了,既然那些让小动物退避三尺的东西不存在了,为何只有小蜜蜂出现在这里,而不见其他的虫鸣声呢?
“周沧,你看那一扇门,”湘玉突然拉着我的手说道。
我抬眼一望,在紫藤萝的后面,有一扇相对比较质朴的木门紧闭着,门页上,同样也有一对铜门环。
“你说,王教授会不会原本想让你来的,是这间屋子啊,只是我们没有听从他的安排,擅自从前门进去,所以才会误闯入刚刚那个房间。”m.χIùmЬ.CǒM
湘玉的声音放得很低,感觉还没有从刚刚王之水作怪的那些回声里走出来。
“湘玉,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转过身来,对着湘玉说道,“我们都知道后门就在这里了,你先翻过去,在门外等着我,我自己一个人先进去屋子里,万一有个什么,总不会全军覆没。”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进去。”湘玉态度坚决地说道。
“湘玉,你听我讲,我们要分析目前的实际情况,我知道刚刚在楼梯滚下来的时候,你的腿应该是受伤了,所以你现在贸然跟我进去,很危险,也会加重我的负担,而且王之水在电话中明确地让我一个人去,我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讲的。”我尽量将语气放得柔和,让她不要觉得我是在嫌弃她拖累了我。
但是尽管这样,湘玉的眼神还是黯淡了一瞬,可又随即转换过来了,她装作一脸轻松地说道:“那好吧,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湘玉这幅模样,我心里看着也不是滋味,但是没办法,一来刚刚在王之水那里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了,所以不能再让她跟着我一起冒险;来,她的脚有点摔伤了,现在跟我一起进屋子,如果发生什么意外,逃起命来,确实会有点不方便。
我跟湘玉来到了后门的边上,没想到门没有锁,轻轻一拉就打开了。湘玉很自觉地站到了门外,还不忘跟我说:“一定要小心啊,我等你出来。”
我笑着跟她说放心吧,然后就转身朝着紫罗兰走去。
这不到百米的距离,我走了有点久,步伐其实是很沉重的。
说实在,我这心里着实是害怕,这种恐惧,有两种来源,一方面是不知道这里头会不会又有什么危险,另外一方面,则是害怕自己会越来越接近真相,而正如陈默之前在瓦屋山中与我讲的,这最后的真相,或许是我无法承受的。
但是,无论我的心中有多少的不情愿,路终究是走搭了尽头,我按照王之水在电话中同我讲的那样,先敲了三下门,然后轻轻一拉。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拉门手刚刚放下,就有人从里面将门打开。
门缓缓打开的过程中,一个身着单衣,头缠青布的中年女子的轮廓,渐渐地在我地眼中完整地呈现出来。
刹那间,我真的以为自己穿越了时空,眼前站着的是年轻的奶奶。
虽然那女子与奶奶长得不完全一样,但是我仍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她是云南人,而且是属于摩挲族的。
她眼中的那一抹平静,平静中藏着那一股坚毅,与奶奶一模一样。
但是,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门里面的中年女子却像是犯了什么错误一样,回头一望,然后又迅速地将门给关上了。
就在她回头一望的时候,我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在屋里的内间,白色纱幔的后面,好像站着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看起来年纪稍微大了一点。
而且,而且…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门“嘭”的一下关上了。
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刚刚那个背影,与奶奶是那么的相似,我甚至都觉得,那就是奶奶。
难道,安德鲁说的是真的,奶奶真的是在这件事之中扮演着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那天晚上在书房之中,与爷爷对话的那个人就是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昨天晚上她又为何要在我的房间里劝我退出参与到这件事之中呢?
奶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么热心善良的一个老太太,难道真的也是拥有两幅面孔吗?
我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爷爷说对神秘人说他已经害了周家的两代人了,还不肯放过第三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父亲他还在不在人世呢?母亲又在哪里?他们在这件事之中,是出于一个我这样的位置吗?
无数的问题瞬间从我的脑袋里涌了出来,我觉得太阳穴很胀痛,眼光没办法聚焦到一个点上面。
就在这时候,有两只小蜜蜂飞到我的耳边,“嗡嗡”直响,我突然一吓,整个人回过神来。
不行,我一定要探个究竟,即便里面真的是奶奶,那也要去面对,一味地逃避,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想到了这里,我又按照前面的方式,敲了三下门,然后轻轻一拉。
但是这一次,实木门静悄悄的,纹丝不动。
我不死心,又重复了好几遍,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情急之下,我忍不住地对木门拳打脚踢,但是都一无所获。
这个时候,远处有一把男声传来:“你是谁,半夜来这疗养院中做什么。”
一个老头打着手电筒从不远处疾步地走来,不一会儿就来到我的跟前。
“你这小子,是不是来偷东西的。”老头抓住我的手腕问道。
这时候,一直候在门外的湘玉应该是听到了声响了,只听到她说:“亲爱的,藏好了吗?我来抓你咯。”
老头看着我,又望了望从草丛堆里走出来的湘玉,终于松开了我的手,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要谈恋爱到别处谈去,这里是疗养院,别影响到病人的休息。”
他说完,连推带赶的将我们两人都赶出门外,然后在门上面锁上了一把大锁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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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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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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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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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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