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种说法,这座围楼的族人们,他们所谓的家的结构,是立体上的一列,与我们现在所有的功能房间都在同一平面不同。
弄明白了这建筑的结构,对这些走了一定的距离就会出现的房子,我似乎也就没有那么的恐惧了,就当作是逛一下老屋子吧。只是眼前的这一间,不知道是什么功能的。
刚刚急于逃命,所以连桌子上面的烛台都忘记拿了,现在又恢复到了手给眼睛指路的转态之下了。
虽然能够看见眼前物体大概的轮廓,但是人在眼睛无法给自己指路的情况下,就会不自觉地使用上双手了。
我摸摸索索地走到了雕花木门之前,抬起双手,将门轻轻地推开。
瞬间,一阵清新的兰花香扑面而来。这一阵兰香,让原本已经口渴难耐的我,口腔中不自觉地分泌出了一阵清甜的唾液,大概是花香刺激了大脑里的哪一条神经吧。
这一瞬间分泌出来的唾液,让我像是喝了一口甘泉那般,身体上那些昏昏欲睡的细胞,受到了这点滋润之后,也精神一点,所以,我有种感觉原本已经昏胀得不行的脑袋,一下子又清醒了不少。
我小腿抬高,迈过了那一道稍微有点高的门槛,然后走了进去。
房中的家具很简单,两边靠墙处各有一排书架,中间是一张硕大的书桌,书桌上面的墨砚和笔架子特别显眼,这样的摆设,让人一下子就想到了,这是一间书房。
我心理暗自琢磨着:兴许还能在这书房中找到一些关于这座围楼,甚至是鱼脸人的资料呢,只可惜刚刚的烛台忘记带出来了,现在没有灯光照明,单凭着这一对我自认为视力还算不错的眼睛,实在是没办法看出点什么来啊。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我弯下腰来打算近距离观察书桌上有什么东西的时候,居然发现书桌的角落上,有一盏灯,不知道是油灯还是蜡烛,这房子看起来不错,所以,主人的书房里应该会用蜡烛吧。
我想赌一下,虽然在这黑麻麻的书房里,用手伸进灯罩里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但是,这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了嘛。xǐυmь.℃òm
我给自己打了一下气,然后就将右手,放到灯罩里,事实证明,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因为我从里头掏出来一小截的蜡烛,也是白色的,但是很短,大概还不到五厘米。
然而,就这短短的一小节蜡烛,在这黑无天日的围楼中,也是弥足珍贵的。我将身上的那一根硫磺杉木取出来,然后在地上摩擦几一下,但是,蜡烛找到了,硫磺杉木却又跟我干上了,不知是否因为刚刚已经燃烧过一次的原因,这一次,无论我怎样摩擦,它都无动于衷,一丁点火苗都没有。
我一下子就着急了,这杉木上的硫磺是越磨越少呢,如果再这么弄下去,等一下肯定就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杉木在我的手上。
这一着急,手心里也出汗了,硫磺杉木我在汗湿湿的手中滑溜溜的,根本就使不上力。
身上的潜水服经过刚刚那几次的折腾,基本上已经很难找到一块完整的布了,那些从潜水服撕裂的口子里钻出来的皮肉,也几乎都磨破了皮,那一道道的口子在汗水的浸泡下,又辣又痛,那股难受劲,感觉像是在承受着千刀万剐的酷刑。
身上原本就已经难受到了极点,再加上硫磺杉木又一直跟自己作对,我的脾气瞬间就被激发出来了,甚至还有冲动想要将硫磺杉木扔掉算了。
但是,在这种环境下,焦躁不安与自寻死路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我将那股已经在胸中燃烧的火硬生生地给按了下去,然后不断地跟自己说:要冷静冷静冷静。
再试最后一次吧,如果不成功就放弃了,反正也摸黑在这围楼里走了这么久了,如果蜡烛点得着的话,就是雪中送炭,如果无法点着,那也没关系,就当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
我安慰着自己,然后将手中的硫磺杉木用力一划,在听到那“滋”的一声时,我几乎是要雀跃起来。
成功了!
蜡烛的光一下子将整间屋子填满了,伴随着光亮的,还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兰花香。
原来,刚刚屋子里的兰香味,是这蜡烛散发出来的啊,这该不会是香薰烛吧,这围楼里的人,在千百年前,就这么潮了吗?
但是,我随即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蜡烛要点燃才会有香味散发出来,而我刚刚推门而进的时候,蜡烛是熄灭的,那么,那股幽幽的兰花香,是从哪里来的呢?
还是说,在我推门而入的前一刻,这蜡烛才刚刚熄灭了呢?
我的胸口砰砰砰地响着,心中还在怀疑:这些香味不知道有没有毒,闻得多了,会不会让人产生幻觉。毕竟已经在这鄱阳湖底被整怕了。
然而,这个时候没办法想太多了,我低下头来,确认了一下烛台上面没有手印之后,便端起了烛台,眼睛环绕着整间屋子扫视了一圈。
屋子里的摆设与我刚刚在黑暗中所见到的那些轮廓基本相同,只是书架上不是摆放着书本,而是一轴轴的画卷。
书桌上面,放着一副还没有完成的画作,我将烛台放在桌面上,然后绕过桌子,走到了书桌的后面,以便于能够正面地看清楚宣纸上的画。
用现代的话来讲,这是一张全家福,上面画的是五口之家,一个年轻的女子,三个可爱的儿童,两男一女,只是,父亲的肖像,只完成了头部。
我盯着全家福中父亲和那两个男孩子的脸部,手上不由得起了一层几瓶疙瘩——他们都是鱼脸人。
难道这鱼脸的基因也会传男不传女的吗?
我顺着画纸往下看,在画像的最下方,有一行细小字,没有任何意外,也是那种图文一体的文字。
在全家福上面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不由得将目光转移到了周围的书架上,不知在那些卷轴画中,能不能找到什么?
我端起书桌上的烛台,烛光晃了一下,我急忙用手掌护在烛光的周边,生怕哪里又灌进了一阵风,将这唯一的光源给吹灭了。
在小心翼翼地挪动了十来步之后,我站到了右边那个书架的前面。
书架上的每一格都塞满了卷轴画,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那就随便抽一卷吧。
我刚伸出手想要去抽书架上的画卷,不知为何另外一只手里的那个烛台居然一滑,直接掉到了画卷上,
而这些画卷不知道是因为年代久远所以特别干燥还是怎样,反正刚一碰到和面,就整个都燃烧起来了,火势一下子就窜得老高。
我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住了,急忙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碰到了房间另外一边的那个书架,且将那个书架也撞倒了。
被撞倒的书架上面那些卷轴画一下子就散落了一地,很快就将另外一边的火苗引了过来,我觉得火势快要控制不住,所以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火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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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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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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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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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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