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说:那是阴间的兵吗?
"差不多吧"
曹凤娇蹲下身,皱着眉头,手在地上摸了几下。
我问她在干嘛。
曹凤娇脸色凝重道:阴兵来过之后,地面会出现很多湿气看样子,它们真的来了。
我也伸手摸了一下。
确实,手上一下子沾了很多水珠,湿漉漉的。
曹凤娇绝望道:"完了,阴兵这个时候过来恐怕,事情已经败露了,唉,造孽啊。"
"到底什么事情?"我忍不住问。
曹凤娇看了我一眼,惨笑道:今天虽然是鬼节,但阴兵,也不会突然来这么多阴兵过界,代表d栋,有人做坏事。
我说你知道是谁在做坏事吗?
"当然知道。"曹凤娇苦笑。
看她这模样,我心头一震,大声说:不会就是你吧?你就是那个,在d栋做坏事的人?
"不不是我,不是我!"曹凤娇很激动地冲我吼道,"我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帮凶罢了,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她,那就只能是孙姐了。
这两人,最近一直鬼鬼索索的。像再酝酿什么阴谋一般。
我实在沉不住气了,问她,那天在地下停车场,你和孙姐到底在干嘛?
那个黑衣人,又是谁?
曹凤娇很震惊地看着我,说:那天的小老鼠是你?
我冷笑,说我不是老鼠,是猫你们要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我迟早会把你们揪出来。
要是换做平时。曹凤娇早开骂了。
但现在,她却一反常态的沉默。
"自作孽,不可活这些报应,就看什么时候来了。"
曹凤娇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叹气道。
见我欲言又止,她摆了摆手,说:不要问了,有些事。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而且,就你现在的样子,告诉你也没有意义。
我说我现在什么样子?
"你都快变成僵尸了,你说什么样子?"曹凤娇又恢复了之前的趾高气扬,冷笑道,"何老头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很快,你就会步他的后尘。"
我打了个寒颤。
猛然想起,自己刚才被程小燕的奶奶咬了!
怎么办?
被咬了之后,我也会变成尸吗?
曹凤娇指着我说,正常人,流这么多血,不死也会休克而你恰恰相反,不但没晕,反而神采奕奕,现在,是不是肚子还有饿?
我点了点头,她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饿。
这时候,曹凤娇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她把刚才咬破的食指,凑到了我的面前,说:想吃吗?
"神经病啊!"
我骂道,正要把她推开忽然,内心深处,好像有一股强烈的渴望感,弥漫而出。
这种感觉难以言喻,让如同小学上体育课后,满头大汗,口干舌燥,但是又没钱买水喝而周围的同学,喝可乐的喝可乐,吃冰棍的吃冰棍,羡慕死人,却又偏偏喝不到。
现在,看着曹凤娇带血的食指,我就有这种感觉。
咕噜咕噜
喉咙在动,一股冲动感,不断地涌上心头。
我舔了舔舌头,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嘴,已经快要咬上她的手指了。
啪!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曹凤娇扇了我一巴掌,冷笑道:"瞧你这德性,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我猛然惊醒,捂着脸,茫然道:"我我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你想吸我的血!"
曹凤娇冷冷地说道,"这是初期阶段,如果你意志力坚强,是可以忍受住的到了中期,后期,你就会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看到何老头了吗?你就是下一个他!"
"不!不!"
我大声吼道,心里一阵崩溃。
我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一个失去神智,只知道咬人,吸血的僵尸!
这和怪物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我,还不如死掉算了?
我祈求地看向曹凤娇,问她,有没有办法,止住我身上的尸毒?
"哦,你居然还知道尸毒,是何老头告诉你的吧?"曹凤娇讥笑道,"没用的。寻常僵尸,用糯米,就可以治尸毒,但你不同,咬你的,可是黄眼僵尸这种僵尸,糯米根本没用。"
我问曹凤娇,什么是黄眼僵尸?
她说,僵尸分为五个等级白眼、红眼、黄眼、紫眼。以及飞僵。
一般,达到黄眼的僵尸,非常厉害和凶狠,寻常的符箓,都对其产生不了效果。
并且,被黄眼僵尸咬过后,除非能弄到母体僵尸的血不然,就只能等着变成同类。
她这么一说,我的心更慌了。
弄到程小燕奶奶的血?
这特么可能吗?
我恐怕会还没近身,就被她大卸八块了吧?
我问曹凤娇,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没了,只有这一个办法想活命,就尽快找到那老太婆,把她身上的血,抽出来一些,混着糯米汤喝下去,尸毒自然解。"曹凤娇淡淡地说道。
我脸沉了下来。
说的容易,怎么抽啊?
这老太婆的身体硬得跟铁似的。刀都砍不动,我甚至怀疑,她的血是不是就跟冰块一样。
"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本来这些,我不应该告诉你的,不过今晚阴兵的到来,恐怕事情要发生一些转变。"曹凤娇幽幽地说道。
她的话莫名其妙,我基本上听不懂。
我现在只知道一件事,如果身上的尸毒不想办法清理干净,我就会变成一只怪物。
一只见人就咬的怪物。
曹凤娇走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完,她就走了。
一场风波过后,d栋又恢复了平静。
病人们,一个个睡得死死的,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我回到休息室,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全身有种说不出的疲倦。
以为很快就能睡过去。但一晚上,却是转转难眠,噩梦不断。
时而梦到程小燕复活了,变成了僵尸,和她奶奶一起,吸我的血。
时而梦到d栋死去的那些阴灵,把我包围,想要杀了我。
时而梦到那一群阴兵,在围着休息室打转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我觉得眼皮子特别不舒服,就好像有人用一块烫红的铁,放在上面似的,既沉重,又灼热。
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
平生第一次,这么讨厌阳光。
我心头一颤。
这就是尸变后的反应吗?
记得当时,老何也是特别害怕阳光。
现在虽然还没有到害怕的地步,但恐怕再过几天。我就对阳光避之不及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穿好鞋子,喉咙,感到十分干燥。
就像几天几夜没喝过水一般。
我拿起旁边的矿水泉,大口大口地灌进嘴里。
但,无论喝多少水,喉咙处那种干燥的感觉,始终无法消除。
我用力扔掉了矿泉水瓶子,大声吼着,叫着,心里满是绝望和恐惧。
走到门外,马强笑呵呵地过来跟我打招呼:田哥,你黑眼圈好重啊,昨晚没睡好?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田哥,我跟你说件怪事"
马强这厮脸皮厚,还是跟了上来。
"什么事?"我无精打采地说道。
马强说,他睡着的时候,戴在身上的玉观音突然变得很烫,就跟一个小火团似的,直接把他烫醒了。
马强觉得不对劲,玉观音这种反应,以前在村里也出现过,代表有脏东西来了。
接着,他走到窗外看了一眼,差点没吓尿。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马强压低声音问道。
我摇了摇头。
"我看到一群穿着黑衣服的怪人,跟踩着高跷似的,在d栋周围游行当时我以为看错了,就把窗户打开,发现离我最近的一个黑衣人,他根本没有脸。"马强说。
"没有脸是什么意思?"我问。
"没有脸就是没有脸啊,骷髅头知道不?就跟骷髅头一样!眼睛,嘴巴,鼻子,都没有。只有头颅架子他妈的,差点没把哥吓死!"马强脸色惨白地说道。
我知道,马强说的踩高跷的黑衣人,就是那群阴兵。
没想到,他也看到阴兵了
"当时我躲在被窝里,一晚上没睡着。"马强盯着我说,"田哥,你是不是也看到了?吓得一晚上没睡,不然你脸色咋这么差,跟贫血似的。"
他这么一说,我把手机摄像头打开,看了一下。
果然,脸上毫无血色,犹如一张薄薄的白纸片,眼窝也凹陷了下去。
"马强,如果我要离开d栋,你会支持我吗?"我忽然看着他,说道。
马强愣了愣,说:"田哥,好好的,你干嘛要离开d栋?"
"为了让自己不变成怪物。"我说。
"啥?"马强挠了挠脑袋,显然没听明白。
"你考虑清楚了?"
这时候,曹凤娇从楼里走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决定去找她!"
"与其变成怪物,倒不如拼死一搏。"
"呵,不错。挺有魄力!。"曹凤娇伸出大拇指,呵呵直笑。
只是这笑容,却带着几分嘲讽。
"但是,我并不知道程小燕的奶奶现在哪,就算有魄力,也找不到她啊。"
我苦笑道。
"不,你能找到的她可是咬了你的人,你一定能感应到她的存在。"曹凤娇说道。
她让我,闭着眼睛,抛开杂念。
脑子里想着那老太婆的模样。
我按她说的,闭上了眼睛。
一开始,什么也感觉不出来,过了大概几分钟,脑海里,就像接通了电源似的,骤然闪过一个画面
这个画面出现的非常短暂,一闪即逝,我根本就没看清!
"出现啊,继续出现啊"
我抱着脑袋,喃喃自语,紧锁眉头,再次去感受。
终于,那个画面又出现了
依旧是一闪而逝。
但这次,我总算看清了画中的东西。
是一个古宅,一个阴森,破旧的大古宅。
我猛地睁开眼睛,激动道:"我看到了!!"
"知道她在哪了吗?"曹凤娇说。
我愣了愣,说看到了一个古宅,但这个古宅究竟在什么地方,还是无从得知。
"离开d栋,去寻找吧趁着现在只是初期阶段,理智还在,再等一段时间,什么都晚了。"曹凤娇说。
不等我开口,马强就忍不住道:"田哥,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说不关你的事,你好好在d栋待着。
马强急了,说:不,田哥你要走,我也跟着一起走!咱两可是患难与共的兄弟。
我哭笑不得,倒也觉得他这话没毛病。
毕竟,我和他共同经历了地下停车场惊悚的一幕。
而且吧,马强这人虽色了点,但本质并不坏,相处久了,还挺不错的。
马强见我不吭声,仿佛明白了什么,急忙道:田哥,你是不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我心想这小子还挺聪明的,犹豫了一下,说:差不多吧。
"那你就更得带我走了!"马强激动地说道,"你跟我一起,去找我奶奶,她老人家道行高的很,肯定能解决你的难事。"
"你奶奶?"我惊异地望着他。
是啊,我怎么忘了。
马强的奶奶,可是位高人说不定,她有办法帮我解除尸毒呢?
"别白费心机了,中了黄眼僵尸的毒,哪怕是天师级的高手,也救不了你你就老老实实地去找那老妖婆,想办法抽她的血吧。"曹凤娇在一旁泼冷水。
我这才想起,曹凤娇也是高手啊。
她都解决不了,马强的奶奶,估计也是够呛。
"反正,这里我是不待了,你去哪,我就跟着你走以后,我就是你小弟。"马强急忙说道。
我笑着说,行,那咱们就一起出发,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你要走,跟孙洁打过招呼了吗?"曹凤娇冷不丁道。
我一拍脑袋,说怎么忘了这事。
拿出手机,拨打了孙姐的电话。
"喂,志勇,有什么事?"孙姐悦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孙姐,是这样的"
我跟孙姐说,因为身体最近不调好,想请一段时间假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m.χIùmЬ.CǒM
孙姐听后,语气顿时变得冰冷起来:
"我不同意。"
"孙姐,我真的是有事啊!"我急了。
"我不管你有什么事,d栋不能没有守夜人,别说一个月半个月,就是一天也不行。"孙姐说道。
我一咬牙,说:如果我一定要请呢?
"哦,随便你,到时候你母亲的医药费,医院也不会给她承担了甚至在你走后,我们可能还会把她转移到d栋来。"孙姐冷笑一声是,说道。
"你他妈敢!!!"
我握紧了手机,一股怒火涌上脑门,厉声吼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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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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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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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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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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