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裙子、纤细的身影、倔强的眼神,场中突然出现的人影赫然是一路同行的陶红。
周甲见状一愣,满脸不解:
“你干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陶红满脸激动,双手伸开拦在其他人面前,护犊子一般大声叫道:
“这就是一个小动物,干嘛一定要杀了它?”
“姑娘。”人群中,一位身高体壮的中年男子皱眉开口:
“这东西就是个畜生,没有人性的,你让让,让我们先把它打死再说。”
说着,踏步逼近。
小怪物显然对他十分害怕,见状身躯一缩,躲在陶红身后。
它小心翼翼的动作似乎激发了陶红潜藏在体内的母性,脖子一挺,怒瞪着中年男子:
“你也知道它只是一个畜……动物,它不懂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难道你们也不懂?”
“杀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动物,太残忍了!”
身为女人,陶红身形娇小、体质柔弱,但在一群浑身是血的大男人面前,却是好不退让。
勇气可嘉。
奈何……
“你他*有病吧?”有人怒气冲冲的开口:
“滚开,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小姑娘。”一位身着中山装的老者更是跺脚道:
“这畜生吃人的!”
“就是,这时候护什么犊子?”
“有善心没地方用了!”
“你们干什么?”眼见众人逼近,陶红面上也不由露出慌乱之色,后退一步却依旧伸展双手护住身后的幼兽:
“动物也是有灵性的,怎么能随意乱……”
“噗!”
一声异响,打断了她的话头。
陶红身躯僵硬,缓缓低头,就见一个锋利的爪子从胸口探出,爪子上还放着个热腾腾的心脏。
“唰!”
小狼首怪物一把掏出陶红的心脏,囫囵个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恶狠狠的瞪向众人。
“嗷!”
“嗷嗷!”
叫声带着威胁。
“我艹!”一人怒吼:wWW.ΧìǔΜЬ.CǒΜ
“小畜生,去死!”
虽然不喜陶红的做法,但她毕竟是人,当着众人的面被杀依旧能引起其他人的愤慨。
众人一拥而上,拳脚、棍棒齐出,眨眼间就把那小号的狼首怪物杀死当场。
失去心脏的陶红身躯摇摇晃晃,眼神渐渐失去光彩,最终脚下一软,踉跄瘫倒在地。
视线所及,是那同样失去生机的小畜生。
她张了张嘴,视线一片漆黑。
“陶红!”
苏强奔到近前,一脸惋惜。
他的年纪跟陶红差不多,同样没结婚,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心里面还想着能不能更进一步。
现在。
一切都晚了。
周甲也是面泛不忍。
终究是一路上说了不少话的人,怎么就这么死了哪?
“两位。”结果了小畜生,刚才那位身高体壮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你们也是从盘山路上过来的吧?”
“对!”周甲眼神一亮,压下对陶红死去的感慨,急急问道:
“这位大哥,你们也是从盘山路过来的,那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怎么样才能回去?”
“哎!”男子闻言苦笑,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我们也是刚来这里没多久,这天都已经换了,哪有回去的路,谁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还有这些畜生……”
他指了指地上的狼首怪物: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我们车队十几个人,被它们杀得还剩几个,好在附近有其他人,总算把它们打死。”
“看来,你也不知道什么消息。”
闻言,周甲神色一暗:
“我们是坐公交车来的,原本以为翻了车,谁能想到……”
“哎!”
两边人对照了一下消息,发现来这里之前,都曾被怪雾遮挡住视线,然后落入此地。
不过与公交车上的众人不同。
这里的人出现的时候大部分都没有遇到危险,只有极少数不小心被车窗玻璃划破衣服。
待问到狼首怪物,遭遇也不相同。
这边遇到的是一群狼群,一开始吃了亏,好在附近有不少人,联手反杀成功。
“对了。”
男子开口:
“我叫黄金福,市里干安保的,你杀了一头怪物,应该发现身上的力气比以前打了吧?”
“没错。”周甲点头,挥了挥手中的平底锅,当即有呼呼风声响起。
他现在有自信,就算没有手中的东西,单靠自己的实力,应该也能解决一头狼首怪物。
“杀死怪物还能增加力气?”
这件事,苏强还是首次听说,双眼一亮,再看周甲的眼神已经带着些羡慕。
“不止能增加力气,还能治身上的伤。”黄金福朝着人群中一位胖子指了指,开口道:
“韩胖子一共杀了三头怪物,是这里杀的最多的一位,力气估计已经超过大力士了。”
三头?
周甲杀了两头,但其中有很大的运气成分,想不到这里竟然还有能连杀三头的猛人在。
看过去的眼神,不由带着佩服。
“路人甲!”
说话间,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喊得还是他的绰号。
寻声望去,但见一男两女正朝这边看过来,其中一位女子更是一脸激动的连连招手。
“陈卉!”
周甲面上一喜,急忙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
“倒霉呗!”
陈卉与周甲是高中时候的同学,更是前后位,关系不错,这些年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几年不见,陈卉算得上模样大变。
牛仔短裙、时尚卫衣,衬出高挑身段,尤其是那双白嫩顺滑的长腿,更是吸人眼球。
只不过这身打扮,在森林里肯定不方便。
“这是我男朋友程旗,这位我大学时候的舍友蕾蕾,我给你说过的。”遇到老朋友,陈卉感慨之余也有些高兴:
“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还能遇到你。”
“哎!”
周甲叹了口气,朝两人打了招呼。
与性格直爽、打扮火辣的陈卉不同,戴蕾模样清秀,身着绣花长裙,气质较为温和。
她也听陈卉说过周甲,还打算撮合两人。
不过两人的大学不在一个城市,当时也就是说说,最后不了了之。
现今审视周甲,心中更是一叹。
周甲的身材还行,但长相十分普通,看上去有些木讷,当初就算介绍自己也不会答应。
程旗点了点头,算是认识。
“周甲!”
没多久,黄金福走了过来:
“我们讨论了一下,今天天色太晚了,再去公交车那里肯定不行,更何况这边也没医生。”
“只能……”
“明天天亮了再过去看看。”
周甲抬头看天,夕阳已经即将落下,后方的森林里一片漆黑,这种情况他也不可能认的来时路。
当下唯有点了点头:
“也好,我就怕秦医生他们等急了。”
“这也没有办法。”黄金福摇了摇头,面上满是愁苦:
“现在我们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看样子十有八九已经不在地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着,负手朝人群走去。
莫求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种地方,自然找不到好的睡处,一群人三三两两分开。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惊人,周甲虽然精力旺盛,也难免困意上涌,迷迷糊糊倚着树就昏昏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衣袖处细微的拉动让他惊醒。
“周甲,你看看那边。”
戴蕾压低声音,小声开口:
“那边的死人,是不是……”
“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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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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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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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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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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