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她感受到了一个声音,一个碎碎叨叨的声音,她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个声音一定是维克多传来的。
这里距离新迦南的位置已经不远了,如果维克多是从这个方向回来的话,那么他必然会经过这里。
“维克多!”阿斯莫德因为被囚禁的原因,没有办法具体精确到维克多的位置,所以她向四面八方都传送了声音,接着试图通过回应来判断维克多的方位。
没过多久,维克多驾驶着勇气号便降落在了阿斯莫德的面前,他此刻还不清楚新迦南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便先来到了阿斯莫德这边。
“维克多。”阿斯莫德看着勇气号倒也是毫不胆怯地,“想把我给放出去可以么?”
“放出去?”让阿斯莫德这么一问,维克多倒是摸不着头脑了,“你被什么困着么。”
“啊对,你看不见,”阿斯莫德这会才想起来维克多并不具备这种看到具象魔法的能力,“这是一道你看不见的囚笼,你就驾驶着勇气号,试着去寻找他,然后撕开它就行了。”
“撕开它?”维克多并不明白阿斯莫德在说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感受不到。
“你来吧,”阿斯莫德催促着维克多,“你看不到的东西多了去,不代表他们都不存在。”
就这样维克多将信将疑的把勇气号的手放在了那个看不见的囚笼附近,他还特地用手晃了晃,但还是什么都触碰不到。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阿斯莫德再耍什么花招,但是他觉得这么长时间了,阿斯莫德有更多的机会置自己于死地,所以他选择相信阿斯莫德,将两个手背对背的并在一起,接着做出了撕开的动作。
“不对不对!”阿斯莫德看着维克多拙劣的演技呵斥道,“你要真的相信这里有一个囚笼才行,你的心里如果不相信的话,那么怎么弄都是没用的。”
“可是……”维克多也觉得委屈,所以辩解说,“真的什么都没有。”
“你不要看,你去感受,就像你驾驶机甲一样,”阿斯莫德站在原地指教起维克多,“你搞明白点好不好,不要试图控制它,而是顺从它,按照它的思路来,这样,就好像你不是它的大脑,而是你就是它。”
“你说的……”维克多听着阿斯莫德云里雾里的说了一堆之后也是不知所云,“我都听不懂啊。”
“你不用听懂!”阿斯莫德又觉得维克多跑偏了,所以指正维克多说,“感受,感受就好。”
就这么,维克多被迫开始感受那道不存在的牢笼,在阿斯莫德谩骂声中,他渐渐地忘记了新迦南的十万火急,也渐渐听不见了阿斯莫德的职责,身体悬空的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更加的眼中。
“刷——”
如同丝绸被撕开的声音,悦耳的琴弦在指尖轻轻拨动,自由的气息涌入了阿斯莫德的鼻息,那一刻他感到了灵魂的自在。
而维克多,他在撕开了那道看不见摸不着的牢笼忽然感到了一阵空虚,好像是因为自己忽然间有回到了人间的缘故,总觉得此刻好像充满了不真实。
“为什么……”阿斯莫德慢慢稳定了下来,问面前的阿斯莫德说。
“你说那个牢笼?”阿斯莫德活动互动胫骨,来回蹦跶了两下,“你还记得我一开始给你说过什么吗?为什么人们要造机甲,这种费力还没什么效果的东西。”
“好像是有过。”维克多自然是早已经没什么记忆了,不过这么想来,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因为,你们的机甲啊,本身和月魔是一样的,”阿斯莫德没有任何解释和前缀,直接告诉了维克多最终的答案,“方舟联邦一支也在探究这一些关于语言的东西,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觉得是这样的,而只有你们口中的月魔才有可能触碰到那传说的力量还能毫发无损,因为那力量正是月魔的源泉。”
“一样的?”维克多没明白。
“你不用懂那么多,”阿斯莫德也没再准备讲明白了,“或者你想知道的话,以后可以慢慢说,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机甲本质上也是生命就行了,这就是为什么机甲的内部是血肉的,不过现在,我劝你还是赶紧往新迦南赶吧。”
“新迦南怎么了?”
“萨麦尔……”
“轰——”
同一时间,绿色的火焰终于冲破了新迦南牢不可破的外围城墙,这么多年来,新迦南再一次被攻破了。
列阵以待的电流炮朝着萨麦尔的身上开炮,不过这个时候的萨麦尔早已经是最开始的数倍大了,即便是最凶狠的电流炮现在在萨麦尔面前也是那样的渺小。
萨麦尔轻松地挥了挥手臂,绿色的火焰如同一个环形的圆环砸在了地上,接着蔓延开来。
“快跑!”操作人员看到了地上燃起的火焰,急忙地向后撤离,但是还没走出几步,火焰就已经触碰到了电流炮,引起了连锁的爆炸。
“该死!”
让娜驾驶着的猎人号开启了猎杀模式,她已经和这个怪物缠斗了许久了,但是却始终没有任何的办法,她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的倒下,亲眼看着自己一直生活的基地被这个家伙所焚毁。
那一刻,让娜头一次因为过去的事物在自己眼前破灭而流下眼泪。
“小心!”另一边的哭花催促着让娜注意躲闪。
地上的火焰也好象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它们缠绕成蛇形,盘旋着来袭击这些周围残存的抵抗力量,不过基本上还是无意识的,否则这个家伙就真的是不可战胜的了。
“哒——”
运输的路线被爆炸截断了,整条路线都完全瘫痪了,CY-09一行人就这么被困在了这条不能进也不能退的道路上。
“麻烦了,”CY-09看了看前面,不少撤离的车辆都被困在了这里,而身后,因为自己就是最后撤离者的原因,倒是看不到别的什么人了,“能联系到内城的总部么?”
“联系不上,”JD-13刚刚一直都在尝试,“可能是萨麦尔周围的能量场太强了,干扰了这些近距离的信号传递。”
CY-09没多说话,她看了看周围的道路,整体上也还是能走的,只要打破这个狭小的穹顶,她就能带着自己的跟随着们一同离开。
不过穹顶的破坏还是非常麻烦的,毕竟这个东西为了不被破坏,都是用极其坚硬的材料制作的,加上他们手中都没有武器工具的原因,单单依靠身体的力量是很难完成这个计划的。
“咱们都下来吧,”CY-09看了看四周,对车内的众人说,“呆在原地还是太危险了,前面既然断了,肯定会有裂缝的,咱们从那里穿过去,好吧。”
车上的人们七七八八的议论了一番,但基本上都是赞同了CY-09的这个提议,于是就都跟着CY-09一起离开了运输的车辆,沿着边缘徒步向前行走着。
今天的天空似乎比往日要更格外的黑,或许是外城灯光熄灭了的原因吧,但是即便是没有地面的灯光,CY-09却依然看不到星星,只能看到那颗破碎的月亮隐隐约约悬挂在天上,和试图遮盖它的乌云做着最后的抗争。xǐυmь.℃òm
“今天,”CY-09站在队尾,仰望着天空的月亮,“可不算是好天气啊。”
“都跟上了啊!”JD-13在队首组织着大家撤离,他看见了站在最后面发呆的CY-09,想要说什么,但却最后也没说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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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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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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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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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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