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做出反应的一刹那,重拳出击,一拳就把邹执事给轰飞屋外砸落一楼。
期间,几乎未有有效反抗。
陈莺双眼一亮。
这可是一位十品高手!
即使周甲有偷袭的嫌疑,也是一招得胜。
动手之际,源力爆发,空气为之激荡,让人头皮发麻的力道涌现,瞬间就震慑全场。
陈莺自问,全力以赴,也可做到这等地步。
但,
需要借助黑铁玄兵!
而周甲赤手空拳,那一瞬间的威势之盛,甚至让她心头一沉,下意识生出一股惧意。
就如一头酣睡的凶兽突然暴起,让人心惊肉跳。
十品!
如此年纪,就已十品,未来怕有六七成的机会能成黑铁。
这般一想的话,相貌平平、性格木讷其实也没什么,出手的果决,反到让人眼前一亮。
不过……
有些鲁莽!
陈莺心头念转,习惯性分析其中的利弊。
邹执事代表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背后的副帮主裘伯威,轻易打杀,怕是难逃责罚。
立威,是好事。
却也要选对对象,不然的话不仅不能快速整治手下部署,反而可能会引起剧烈反弹。
就如现在。
“邹执事!”
“住手!”
邹执事坐镇赌坊那么多年,身边自然不乏亲信、门人,更有裘副帮主专门安插的高手。
见状不由怒吼。
更有两人电闪扑出,一人冲向楼下,一人则是朝周甲拔刀。
拔刀之人面色阴沉,三角眼寒光内敛,表情僵硬,长刀出鞘,一抹犀利寒芒映入眼帘。
好刀!
好一个拔刀术!
九品修为,精气神汇于一处,无数次的拔刀,让三角眼这一招迎风斩已至出神入化之境。
就算是十品,也有把握一战。
陈莺美眸闪动,单手轻按腰间剑柄,一股斗志悄然浮现。
“嗯?”
周甲眯眼,声音沉闷:
“找死!”
说话间,他大手前伸,神乎其神探入刀光之中,五指一扣,猛然抓住刀刃,朝下狠狠一扯。
“彭!”
三角眼连人带刀,狠狠撞在地板之上。
还未回神,就觉胸腹剧痛,一连串肋骨断裂声浮现,体内五脏更是被巨力轰出肉泥。
瞬间,死的不能再死。
一法通,则万法通。
周甲已然把先天武技紫雷斧法修至圆满境界,普通的招式,在他眼中自然处处都是破绽。
他人为之惊叹的刀法,无需借助斧盾,就能随手破去。
一脚踢死三角眼,他迈步跃下二楼。
场中众人,除了陈莺表情还算正常外,其他人无不面色惨白,眼中有着惊恐、忐忑。
这位新来的主管,好狠的手段。
出手,
就是人命!
下手毫不留情,说杀就杀!
…………
“咣当!”
一楼。
人声鼎沸,众多赌徒围着一个个赌桌,喧嚣不止,一个个在药物、心里的刺激下满面通红。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楼上跌落,重重砸在一张赌桌上。
黑影砸碎赌桌,在地上翻滚。
“邹执事?”
“老邹!”
有人眼尖,第一时间认出地上狼狈的人影,不由一愣,音带疑惑。
这里可是天虎帮的赌坊,邹执事更是坐镇此地的十品高手,谁人敢且能够朝他动手?
“呼……”
二楼劲风激荡,一道人影轻飘飘落地。
“救我!”
邹执事胸口凹陷,口吐鲜血,强撑起身体朝前踉跄奔跑:
“快救我!”
“邹执事!”
场中护卫一愣,随即快步冲来。
其中两人更是目泛狠色,拔出刀剑迎向周甲,口中更是急喝: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闹事,纳命来!”
“……”
周甲皱眉,明知自己打伤了邹执事,他们竟然还敢冲来,不惧生死,看来当是姓邹的心腹。
扫眼场中护卫,一个个眼神不善。
呵!
姓邹的倒是会笼络人心,这西城赌坊,怕是已经完全由他说了算。
既如此……
眼神一寒,周甲大步上前,在刀剑及身的前一刹那,手臂猛然伸展,左右扣向来人头颅。
“彭!”
两个脑袋在巨力挤压下,撞在一起,生生撞碎颅骨,崩裂脑浆。
“杀!”
一根铜棍自上而下砸落,呼啸劲风排开两侧桌椅板凳,脚下的地面也出现一道裂缝。
手持棍棒的大汉浑身筋肉高鼓,眼中满布血丝,怒吼冲来。
“唰!”
周甲单手上抬,抓住棍身,手臂一抖,长棍就已磨破来人双手,直直贯入对方心口。
手提棍棒,随手一挥,连人带棍横扫一片。
后方冲来的护卫,也被尽数压倒。
“呲……”
人群中,陡起一丝寒芒。
寒芒并不明显,更是出现在周甲的视觉盲点,悄无声息,却让所有看到之人心头发寒。
剑出,如毒蛇。
“轰!”
一声巨响。
在其他人诧异的眼神中,一个好似涵盖四面八方的拳头出现在剑影之前,悍然轰落。
藏于人群中的刺客,连人带剑暴碎当场。
大步前行的周甲就如一尊恐怖的凶兽,面无表情,手臂挥舞,不论来者是谁,无不当场轰杀。
一掌,拍死两人。
一拳,贯穿宝甲。
仅仅数步,身前就已尸横遍地。
不论是七品、八品,乃至于九品,都不堪一击,且出手就取人性命,拳掌之下无活口。
只要朝他动手……
就是死!
眨眼功夫,剩下的护卫已是眼泛惊恐,心中斗志全消,脚下连连后退,更是把邹执事所在给让了出来。
“你……你不能杀我。”
邹执事面色惨白,身躯摇晃,紧贴着墙壁的他已经退无可退,唯有咬牙做着最后的尝试:
“杀了我,裘副帮主不会放过你的!”
“哦!”周甲挑眉:
“你在威胁我?”
说着,不屑一笑,猛然探手抓住他的脑袋,朝着坚硬的地面贯去。
“彭!”
头颅深扎地面,丝丝鲜血从凹陷处冒出。
“邹执事!”
“主管!”
直到此时,二楼的一干人才匆匆赶了下来,待看清一楼的情况,无不面色一片煞白。
即使是陈莺,也不免皱眉。
她到不觉得下手狠辣有什么问题,关键是接下来如何收场,不然就是逞一时之快的莽夫。
“收拾一下。”
周甲轻拍双手:
“把尸体抬出去,别扫了客人的兴致。”
“说的好!”人群中,一人鼓掌走出:
“朋友好手段,苏某佩服,不过你们自己闹自己的,我们作为客人,可不能白来一趟。”
“到这,就是为了尽兴。”
说话之人面对场中的情况,竟是毫无俱意,甚至声音中,还带着周甲打扰他兴致的不满。
“苏忿,苏家三房的公子哥。”陈莺低声传音:
“这人游手好闲,没什么能耐,但最好别招惹。”
苏忿?
周甲若有所思。
来人衣着奢侈、华丽,模样尚算俊俏,奈何双眼无神,脚下虚浮,一看即知武艺稀松。
但即使如此,竟也有着九品修为。
苏家,
不愧有着军方背景,石城第一大势力,家族一个浪荡公子哥,也能生生堆成九品高手。
“打扰苏公子了。”点了点头,周甲挥手示意:
“来人,给苏公子重开一桌,今日来的各位,每人送上十枚源石,就当在下的赔礼。”
“哗……”
场中一干赌客当即哗然,十枚源石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受了惊吓,却也是意外之喜。
“不必了!”苏忿却不把这点东西放在眼里,摇头拒绝,道:
“我就在这一桌,跟这位朋友一起赌。”
说着,侧身让出一人。
那人一身白衣,五官端正,气质不凡,看上去不像是位赌徒,身边偏偏围着不少赌客。
每个人手上,都有不少筹码。
“主管。”这时,一人颤颤巍巍靠近,小声道:
“刚才就是这个人,没多大功夫就赢了我们三千源石,其他人跟注,损失不下上万。”
“哦!”周甲挑眉,略作沉思,缓步靠近,朝着对方拱手:
“未请教?”
白衣男子面色发白,视线在邹执事的尸体上顿了顿,眼中浮现惧意,面上强挤一丝笑意:
“在下洛风。”
“千手洛风!”
“原来是他……”
“难怪!”
众人的窃窃私语,接连入耳。
很明显,千手洛风在赌客之中有着很大的名气,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似乎没几人真正见过他。
“原来是洛兄。”周甲表情淡然,似乎不为所动,道:
“不介意周某玩一把吧?”
“这……”洛风面露迟疑,然后轻轻点头:
“当然,这是在下的荣幸。”
赌桌上玩的是骰子,很常见的玩法,与地球古代没什么不同,就是那骰蛊盖住骰子,摇晃后猜里面点数的大小。
骰蛊是打开状态,骰子二二三点小,筹码胡乱码放在赌桌上。
周甲迈步行至赌桌前,在其他人的注视下,拿起一旁的盖子随手盖在骰子上,伸手示意:
“洛兄请下注。”
众人一愣。
就算是从没与人赌过的陈莺也知道,猜点数之前,是要先摇一摇,待到摇好后才是让人下注。
“周……主管。”洛风更是面露迟疑:
“您似乎忘了一步?”
“没有。”
周甲摇头,继续道:
“洛兄请下注。”
“有趣,真有趣。”苏忿双眼亮起,手托下巴看着周甲,然后看向洛风,耸肩开口:
“姓洛的,周主管送你源石,还不赶快接住?”
洛风面色发白,双手轻颤。
骰盅里的点数所有人都清楚,二二三点小,但他偏偏不敢下注。
他今日来的目的,就是受邹执事所邀,前来镇场子,让新来的主管知道赌坊离不开邹执事,不然不行。
但现在……
姓邹的都被人当场打死,他哪还有胆子得罪对方?
下注,也许会给源石,但更大可能,是出了门就不知死在哪里,这种事可并不罕见。
尤其是像他这种人。
对方连姓邹的都随意打杀,他,又算得了什么?
“下啊!”
“二二三小,白捡的源石,还考虑什么?”
“快下啊!”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起哄声此起彼伏,与洛风面上的挣扎、额头的冷汗,相互映衬。
良久。
他才面露苦笑,看向周甲,缓缓推出源石:
“我选大,四五六点大。”
场中一静。
“嘘……”
“哎!”
就连苏忿,也是摇头叹气,连番白眼。
“哈哈……”
周甲却是仰天朗笑:
“洛兄好本事!”
说着,轻启蛊盖,同时源力轻震。
内里的骰子轻轻翻滚,由二二三点小,变为四五六点大。
“选大平价,猜中点数翻三倍,一共四倍,洛兄下注三千源石,去取一万两千源石过来!”
哗!
场中再起哗然。
周甲的动作算不上隐蔽,只要是赌场老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苏忿更是一脸的古怪,看向周甲的表情来回变换。
“不必了,不必了。”洛风更是心惊肉跳,又有些莫名感激,当即连连摆手。
“无需客气。”周甲眼带深意:
“这么多源石,怕是不方便拿,洛兄陪我上去一趟,如何?”
“……”洛风张了张嘴:
“是。”
*
*
*
二楼。
破损的门窗经由简单修复,足够遮挡外面的视线。
周甲手抚茶盅,陈莺眼带好奇,温执事一如既往满头大汗,洛风则是习惯性眼神闪烁。
“你打算怎么办?”
陈莺主动开口:
“当众杀了邹执事,就相当于得罪裘副帮主,就算有着袁护法在,怕也难免会受责罚。”
“邹执事该死,如何杀不得。”周甲淡笑,看向洛风:
“洛兄,你说是吧?”
洛风身躯一颤。
“千手洛风,赌术造诣惊人。”周甲没有等他回答,继续开口:
“洛兄如此能耐,却居无定所,受那寒冷交迫之苦,难免可惜,不知是否有意入我赌坊?”
“只要洛兄来,邹执事的位置,就是你的。”
洛风抬头,眼中浮现狂热:
“真的?”
“当然!”
周甲点头:
“不过,邹执事身上的麻烦不小,不知洛兄有没有办法解决?”
“有!”洛风牙关紧咬,道:
“我知道姓邹的在外面私设了两家赌坊,客人都是从这边拉过去的,收入大都私吞。”
“赌坊的位置、账簿,还有与某些人的往来,我都有办法拿来!”
“好!”周甲轻击双手,面露笑意:
“我相信洛兄能办到。”
说着,看向陈莺:
“陈小姐,有了这些,想来就算是裘副帮主亲自,怕也饶不了邹执事,周某代为惩戒,似乎也无过错。”
陈莺默然。m.χIùmЬ.CǒM
良久,才眼带深意看向周甲:
“周兄好手段,好心计,在下佩服。”
“说笑了。”周甲摇头:
“周某仗势欺人,算得了什么,温执事,才是高手。”
“噗通!”
温执事双膝一软,猛然跪地,额头汗珠如雨滑落:
“周主管,属下……属下唯您马首是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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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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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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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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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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