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抱着紫蕊哄了一会儿,才算不哭了,死死的抱着张军不撒手。真是吓到了。
“莫惊慌,某哪里有那么容易被伤害?”
“世事无常,阿郎千万不要大意,那一刹奴奴肝胆都要碎了。”紫蕊把脸埋在张军的心口,闷着声反对他的说法,满满的担心。
“好,听你的,日后某会多加小心。”张军用下巴在紫奴的头上蹭了蹭,拍了拍她的背心。
“郎君,有武候将军求见。”卫可荣在门口唤了一声,没敢往里进。
“进来吧。”张军轻轻拍了拍紫蕊的手臂。紫蕊松了手,抹了抹脸,直接去了堂后。她这会儿没法见人。
“郎君,”卫阿荣开门进来:“宣阳,亲仁,安邑三坊武候将军求见。”
张军皱了皱眉头。
武候将军,就是直接管理武候铺的将军,每坊一员,职级不高权力不小。今天这事儿最直接的责任人,没有之一。
也算是这几个将军倒霉,偏偏就在他们的辖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件。
而且张军也是确实有点生他们三个人的气。事情都处理好了,也没见到武候赶到现场,要等自己都回了府安置好了才跑过来。
事情发生在宣阳坊外万年县㿍之前,是东市、宣阳坊,亲仁坊和安邑坊四角相接的地方,距离升平坊大概一公里半远近。
从发生刺杀,反击,万年县令带着手下县丞县尉和差役到场,东市禁军到场,处理伤员交接敌犯,再到返回府内。
这整个过程中间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四十分钟左右,可武候和徼巡头影未见。
这是什么?在张军看来这就是渎职。
这还是张军身份高贵,要是换成其他人呢?即然不能胜任,那还要你何用?
这张军到了家里都安置好了,连紫蕊都哄好了,武候来了。这是来看自己死没死么?
“不见。”张军直接拒绝了求见的请求。
“诺。”卫阿荣应声出去传令。
结果武候还没撵走,又有人上门。
右金吾卫大将军,濮阳郡公吴凑亲自来了。这应该是得了武候铺和徼巡的消息,亲自跑过来慰问看情况的。
青天白日,在京城发生刺杀大员的事件,做为金吾卫大将军,吴凑是官位最大的间接责任人之一。
今天这事金吾卫从大将军以下,中郎将,郎将,将军,武候,判官,街曲等等,其他要受牵连的得有一大堆,谁也跑不脱。
这些人的性质和万年县令就完全不同了,张军可不会出面去保他们。本来就是他们该承担的。
在长安城内,这么一伙三十多人的刺杀团队公然当街行刺当朝太子太保,只能说明这些人工作相当不到位。
而且时间正当暮色,正是徼巡武候开始巡视街头坊内的时候。这之中就没有一个无辜的。
哪怕张军并没有真生气,哪怕张军的护卫水平完全不怕这种刺杀,并不代表张军会去当老好人,谁该承担就去承担。
不过生气归生气,吴凑还是要见的,好歹人家是郡王,大将军,是皇亲国戚,不是那三位武候将军能相比的。
“吴郡王,我家郎君在内府南堂相候,郡王请。”卫阿荣到府门把吴凑迎了进来。
张军没有出来迎接,这是表示心中不快,对于两个人的实际地位来说,不算失礼。
让近侍把吴凑迎到内府南堂,这又表示对吴凑身份地位的尊重,没有丝毫慢怠之处,谁也挑不出来毛病。
唐代的官贵人家宅内,一般接待客人的地方不会少于五处,分别对应客人的身位高下和关系远近,以示区别。
“你等便在此等候。”吴凑扭头看了看三个面如土色的武候将军,冲卫阿荣拱了拱手:“有劳。”跟着进了府。
这三位武候将军平日在任内各坊那也是土皇帝一样的人物,一言九鼎权势滔天,今天连大门都进不去,乖乖的在府门外站着等候。
“吴郡王到。”到了南堂外,卫阿荣喊了一声。
张军起来走到门边,亲手打开堂门,把吴凑让进堂来落座,吩咐上茶果点心和白酒。
“太保。”见到张军,吴凑老脸一红,拱手问好。
早晨才气势汹汹的跑到皇上面前问罪责怪,这晚上又要跑来上门上道歉领罚,任他脸皮在厚也是心生惭愧,不自觉的就比张军矮了半头。
“郡王。”张军还了一礼,然后就不再说话,坐在那看着吴凑。请开始你的表演。
安静了那么一两分钟,都特么要听到心跳了,吴凑感觉尴尬的想扭头就跑。但是不能。
嗯哼。吴郡王咳了一声,又拱了拱手:“那个,太保,今日之事,虽非某之过错,但有某之责任,请太保责罚就是。”
特么老子认了,有什么条件你就提吧,还一句不是老爷们。
张军又看了吴凑十几秒,笑了一下:“此事,徼巡与武候在责难逃,一应官员责罪难免,自有律法可依,某不与置喙。
到是郡王,某却是有些想法,就是不知郡王是否想听。”
公事公办。吴凑叹了口气,虽然心中有着各种不甘,但是反对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这不是张军的属下受难,是张军本人,他能有什么立场劝说?
“即是如此,那便依例,某……必使太保满意。”吴凑表了个态,又叹了口气。
大将军不好当啊,得有威,得有仪,得有仁,得有厉。别的都不说,出事了能不能罩得住手下就是最直观的东西。
这次张军遇刺,下面的就不说了,中间和上面的手下如果他保不住,那以后这个大将军坐的就肯定会化蜡。
人心从此就散了。这不是法不法的问题,是纯粹的军伍思维。在这个普遍不识大字的时代,不要苛求军将们知法懂法,那不存在的。
“某也会去陛下殿前自责求罪。”吴凑又补了一句。
“这到不必。”张军摇了摇头:“某有想法并非空谈。郡王不防考虑京兆尹之位,某来支持。”
张军劝吴凑自奏解职,去担任京兆尹。
这么做,会化被动为主动,即承担了责任让皇帝经较好操作,也不会被金吾卫的手下将军们怨愤,也为朝中诸臣做了榜样。www.xiumb.com
他必竟是皇帝的亲二舅爷,影响力还是相当大的。这样一来,有可能坏事就变成了一桩好事。
而且张军真不是坑吴凑,是真的认为吴凑去担任京兆尹是最好的安排和选择。
历史上,若干年以后,吴凑就是担任了京兆尹的,而且是大唐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京兆府长官。
吴凑这个人能力和担当都足够用,手段谋化也不弱,最关键是他的身份,能压得住百分之八十的大员。
京兆尹最难的是什么?不就是大员们吗?很多时候都是没有办法,很多事情都不了了之,不是不想干,是干不动。
老吴就没有这个担忧,他若为尹,谁敢阻拦京兆府议事,他就敢上门去指着鼻子骂。甚至皇帝的一些作为他都拦得住。
这才是张军最看中的地方。
当官这个事儿其实是天底下最简单的工作了,缺心眼都不耽误,而且越往上越容易,最关键就是你有没有足够强大的倚仗。
有了倚仗,干什么怎么干都痛快,都能出成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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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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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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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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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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