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夺’过剪刀,拿在手里试了试,应该没问题,笑着说:“我会剪发,你等即为我的家属,自然要陪着我剪发,以为诸军士之楷模。”
“好。”大娘子点了点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小拳头却是攥的紧紧的。这是跨时代的超传统的变革呀,现在这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没见剪辫子的时候有人痴呆有人崩溃还有人痛流涕甚至投河自尽的么?他们却是忘记了先祖因为不留辫子被杀的时候。
所以,习惯才真正是一件最可怕的事情。
张军找了把梳子过来。还是玉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这玩艺儿……不累吗?是牛角不好用还是木头的它不香?
找了找,金的,鎏金的,银的,银质的比较多,银还要鎏金。这不是闹吗?
最后翻到一把玳瑁的,好歹感觉比较顺滑些,将就用吧。这会儿的梳子和后来的梳子造型什么的完全不一样,有点像呃……
锅铲的铲头掰下来,把铲口锯成齿齿,握手很高。
主要是这会儿的梳子和篦子本身还属于装饰品,不只是梳头,平时做好了发型还要插在上面当做装饰。
这会儿的贵妇这里没个各种材质的几十把梳子篦子都不好意思出门。
其实这个习惯被传承了很久很久,五六十年代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女人出门会在头上插一把梳子或者篦子。
张军怀疑这里还有个目的,就是告诉别人我很讲卫生的,没有虱子。
过去没有什么太好的洗发方法,也不可能常常洗头发,就是勤梳,让头发顺起来,再用篦子刮去虱子和虮子。~~
至于味道。当大家都一样的时候,味道事实上也就不存在了。
大娘子好奇的看着张军在那翻腾。
这个时代,男人和女人的生活事实上是有些隔离的,极少会有男人去碰女人的东西。身体除外。
包括住都有好几个卧室,有一间是两个人住的,另外还都各有各的房间。
书房这个东西也是从唐代开始大规模普及的,专门有一间屋子用来读书,主要原因其实就是因为脂烛的普及:这东西烟有点大,放在卧室呛人还有味儿。
所以什么东西的形成都是有其原因的,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产生了。
张军没注意媳妇儿的目光,心里核计着应该建个木梳厂,用木头和角来做梳子。话说洗发膏其实也很简单,可以弄出来试试。
“嗯哼,咳咳咳。”门口传来武怀表十分做作的咳嗽声。郎君又发呆了。
张军扭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对大娘子说:“坐……还是站着吧。站到这上面。”
他忘了家里是没有凳子的,差点让媳妇坐下。
大娘子身高有一米六左右,在这会是相当高的个子了。她站直了头发还是拖到地上的。也是,没有足够长的头发也梳不出那么高的发髻来,软木都包不住。
张军实在有些想不通,人从出生开始就不剪头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当然,这是富贵人家的女子,一般百姓贫苦人家不可能留这么长,耽误干活和动作,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打理。
这玩艺儿,没个两三个人能行?
边上两个婢女的头发也就是刚在屁股以下的样子。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把头发留到这么长的,有些开叉了也是要修剪的,再说还有头发少掉头发秃的呢,那怎么办?
欸,唐代也是有卖假发制品的,到乡间收了长头发来卖给需要的贵人。还相当相当贵。
……
大娘子把拳头捏的紧紧的,身体都有些僵硬的感觉,看着张军手里的剪刀。
“以后不这么梳头了,头发不用太长,动起不方便,脖子也会累。”大娘子点了点头。
天天顶着个软木橛子,小两米长的头发盘在上面,脖子能不累吗?这玩艺儿,谁苦谁知道啊,全靠毅力坚持。
要不说古代的女人大多不太出门……这得多遭罪呀。
张军把大娘的头发梳了一下,梳顺,想了想,在背心的位置下刀。这个长度还是比较合适的。
剪子咔嚓一声,大娘子的身体就抖一下,眼泪儿在眼圈里打转。根深蒂固的思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掉的。
张军没管这些,把头发剪齐又修了一下,自己感觉很满意。
又把两个婢女的头发也剪了一下,看着三个人难受的表情,张军一笑,也没在意。很多东西适应一下也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娘子,小娘子睡醒了。”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ωωω.χΙυΜЬ.Cǒm
“哦,就来。”大娘子回了一声,把自己被剪掉的头发仔细的挽起来。
张军站在那看了看,对自己的手艺感到比较满意,背着手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琢磨。其实他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只是不好问,也不知道问谁。
自己是谁家的?媳妇儿是谁家的?自己家为什么在长安?我媳妇儿姓什么叫什么?我特么有几个媳妇儿?
虽然历史各朝施行的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但事实上,一夫多妻在这会儿很常见。北周宣帝就立了五个皇后,不是先后,是同时。
而大唐两个三个正妻的人家有的是,一夫一妻反而才是少数派。当然了,都是显贵富户,一般百姓连妾都养不起。
而且大唐这会儿妾也确实比较少,主要是社会风气开放,女人的社会地位普遍比较高。唐代女子可以为官或者为将,不受歧视。
一个和大娘子年纪差不多的婢女牵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丫头从一边走过来,小丫头一边走还一边揉着眼睛,打着吹欠。
然后就看到了张军,一愣,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张军,小身子悄悄往婢女身后挪了挪。
“见过阿郎。”婢女低头作礼。
张军点了点头,看着小丫头笑了笑,招了招手。
婢女轻声对小丫头说:“那是耶耶,快去。”
小丫头怯生生的慢慢挪到张军面前,仰着头看着他,大眼睛又黑又亮的。“你是我耶耶么?”
张军蹲下来和小丫头对视:“是啊,你是谁呀?”
“我,我是小娘子。”小丫头一本正经的回答了一句。
那婢女捂着嘴把脸扭到一边憋着笑,她穿着袍袴,也就是男式的衣服,显得有些干练。
大唐的女子着男装比较流行,算是一种时尚,也是方便行动和干活,是官女贵妇和宫女侍婢最经常的穿着打扮。
“那敢问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清禅,娘娘叫我大娘,也,也叫我阿禅,还叫玉儿。”
“哦,好听。你有阿兄阿弟阿姊阿妹么?”
小丫头眨了眨大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头,垂髻就在两侧摆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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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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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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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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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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