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传令兵纵马出城而去。
“某去天王镇,泾阳城就交与你等,固守即可,不可松懈。”张军嘱咐着二营长,纵身上了战马。
“诺。还请郎君小心。”
李玫一头雾水的跟着上了战马,两个人带着亲兵出了泾阳城,由游击前面带路奔向天王镇。
张军的战马自从学会了小步慢踱,可是有好久没有纵情驰骋过了,这会儿放开了缰绳任它狂飙,战马兴奋的直打响鼻,简直就差仰天长啸了。
十里官道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战马也就是刚热了热身,三营军阵已经现在眼前。三营长纵马迎了上来:“郎君。”
“对面可有动静?”
“大军正在准备渡河,其他暂时未见。”
三营选的这个地方地势比较好,处于一个河湾处,可以把对岸看的清清楚楚,而自己则有丘陵可以隐身。从这里到李部行桥也就是三四里,战马一个冲刺的事儿。
“备战。某已令安定老营前来支援,你着人去迎一迎。”
“郎君,可是为何?”李玫赶了上来,在马上就急急的追问。
他没想明白,不是说只是胁迫不是真打吗?这怎么突然就变脸了?他是真不希望张军部众与李部诸军真干起来,那就结仇了。
张军看了他一眼:“小郎君,若你能劝住李太尉,此战或许可免。”
李玫瞪大了眼睛:“郎君以为,家严就在对岸?”
“如某猜测未错,太尉此时当在对岸。桥已搭好,马上就要渡河,一会儿自见分晓。”m.χIùmЬ.CǒM
大军过河没那么容易,车马人,各种物资的先后次序安排,众人在这边等了足有半个时辰,对边终于开始行动了,先锋开始上桥。
这边安庆老营也到了,刘少尹带着守将过来和张军见礼,询问情况。
“少尹一路辛苦,诸将辛苦。”
“见过郎君。”
“一应物使可置备充足?”
“郎君放心,可随时一战。”
“好,那就与我三营合兵戒备吧,战后再叙。还要偏劳安定诸将士依令行事。”
“诺。”
“你等安心,某已经和孟涉将军详谈,诸事安排妥当,待此间事毕,你等可自去寻段孟二将,即日起某凤翔与你安定军兵马是为一家,同进同退。”
“谨诺。”
“郎君可是要与对岸开战?”刘少尹问了一句。大家原来说好的只是阻拦戒备,这怎么就要动手了呢?
“战与不战,当看李太尉,看李小郎君如何,吾等做好万全准备就是。”张军指了指李玫:“小郎君乃李太尉衙内,从邠州至此。”
刘承旨冲李玫拱了拱手:“却是仰仗小郎君。”
“某当尽力。”李玫回了一礼。
张军看着李玫的侧脸,还是没弄明白这个李玫是不是史书上的李璀。如果是,这是个刚烈的,如果不是,那李太尉就是有两个儿子反对他造反。也是悲催。
话说李怀光确实是鲁夫一个,这造反从刚开始就已经败迹斑斑,从儿子到手下就没有几个和他一心的。
他的军师王景略叩头哭着劝他攻长安放诸散军归道以保功名,最后无奈恸哭离营自去了。
刘少尹伸手挽过张军的马缰,往一边带了几步:“郎君,先前诸般都是在戒备而已,怎么这就要备战了?”
张军往河对岸看了一眼:“某本以为李太尉会率本部走阳陵原径直东去,那样就不会发生争战,可是,如果某没猜错,李太尉现在对岸。”
刘承旨皱眉想了一下:“郎君可是耽心李太尉北上邠州?”
张军点了点头:“是。李部诸将家眷多在邠州,先前某到是忽略了。好在李小郎君在此,或可一劝,某也可做保,保诸将家属无事。”
“若是如此,凭他取了就是,郎君何必刁难?”
“某恐李部诸将取了家眷,横卷鄜坊各州县。本部兵马不足,战力不堪,若使李部诸军集结如何能敌?”
“可是,劝得住?”
“劝不住也得劝,嘴上劝不住,就凭某大槊……某不信李部帐下有某数合之将,正好试试。”
那边号旗摆动,对岸的先锋营已经过了河,在河岸桥前一里结阵。到是中规中矩。
“盯紧,待中军过河全军出动,令行营做好机动准备,随时增援。”张军一带马缰,回到队伍这边,刘少尹心事未解,但这也不是细问的时候,只能跟着回来,在那低头思索。
“郎君且安心,某部三千余,合计五六千兵,莫说阻挡,大战亦是足够。”安定守将在一边开尉张军。
“某非紧张战局,某只是可惜生命,都是我巨唐健儿,若是抛尸此地多有不值。某祷告此战不开……若能仗着人多势众吓退李部诸军方是上计。”
“郎君仁心。”守将低头示礼。这个年头能随时护着属众性命的将军不多见。
“你等家属可是俱在庆州?”张军换了个话题,也不去看对岸,让心情平定一下。
“是,还须仰仗郎君多有照护。”
“小事。日后,天兴当为军城,凡凤翔军属统众迁至天兴城安居,若是诸将不疑有他,庆州诸军户一并迁来就是,某可保无虞。
其他各州县照依此例。
某扩天兴凤翔二城,营屋铺路筑桥于其间相连,为凤翔新城。
凡南北二十里,依关山傍渭水,千水诸河环绕其外循流其间,设店张集市工坊无数,凡军事优先,凡军属优先。
庆州老营家属可一视同仁,与吾新军属众同优。”
守将听了张军的话,有点迟疑,想了想,看了张军一眼问:“敢问郎君,居家迁舍,田亩之事怎么办?”
这个年头不能没有地,就算是官吏坊工匠作也是家家有地的,甚至官员的俸禄直接就是给田地,称为职田,高级官员另有实封爵邑,二百户四百户这种,都是指田亩。
“凤翔如今正在统计民户测厘田亩,待左右搬迁事毕,当重置户藉业田,按丁需配给,以年调互,并允许土地租用流转……凡落户皆有妥善安排,不必扰心。
另外,本府会推商户,工户与吏户,与农户依存共治,凡租庸调制佃税皆有调整,以百民安居乐业为准,以保一府安宁。”
“郎君可是要均田?只怕,尤犹不及呀,贵人佛寺豪绅地主多有积田,郎君如何置业?恐阻力重重,不好相与。”
呵呵,张军笑了一下,看了这位安定军守将一眼。
这哥们看着挺粗犷的,一介武夫的样子,没想到心还挺细,知道的也不少。
“田亩房产诸事可有安排?”张军问了刘少尹一句。
“依郎君之意,诸州县正在厘清,少时有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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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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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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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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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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