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昨晚忙活了一夜审讯、录口供的王亮是在上午十点多被电话铃声给吵醒的。
因为办完雷鸣的事情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王亮干脆就睡在了自己的办公室。
特高股股长办公室是个套间,一共五十平,三十五平是办公区域,里面还有一个十五平带厕所的小宿舍,倒也是极好的。
接起电话的王亮只听另一头道:“打扰了王股长,我是总务股福利室的张文韬,请问您在厅里吗?”
“在,怎么了?什么事情?”本来睡得正香,突然被这一通电话吵醒,王亮的心情非常不美丽。
电话另一头的张文韬似乎察觉出了王亮语气上的不对劲,连忙道:
“是这样的长官,因为您办理完了调令,已经成为咱们哈市警务厅大家庭的一份子,所以就开始享受咱们这边的福利待遇了,您现在有空过来领一下吗?”
一听到是福利,王亮的眼睛马上亮了,但睡意朦胧,实在是让他不想现在就起床。
王亮想再睡个回笼觉:“文韬啊,我下午去拿行不行?”
“长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今天中午就要出差了,大概要一周左右以后才能回来。如果您上午不来拿,恐怕得等我回来之后了。”电话另一头的张文韬略带歉意地道。
王亮嗅到了重要情报的味道,一下子精神了不少,坐起来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你们总务股就你一个人管发放福利吗?”
张文韬老老实实道:“是这样的长官,总务股一多半的人都需要出差,只留下几个人负责日常值守,为了避免工作中出纰漏,司徒股长下令暂停一切非紧急业务的办理,直到我们出差回来,让我们把手头上还没完成的工作尽快交割一下。所以我就冒昧地给您打了个电话,毕竟这涉及到房子和车子的事情,我猜应该是长官您现在着急使用的。”
“房子?车子?好,我现在过去一趟。”王亮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真的不是贪图房子和车子,就是想去打探一下总务科的人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直觉告诉王亮,这当中有重要情报。
“也不知道给我辆什么牌子的车?房子起码是个别墅吧?”穿上佩戴着两道黄线打底,一颗梅花的制服,顾不上洗脸刷牙,王亮就自言自语着出门了。
“王股长好!”
“长官好!”
“长官好!”
走廊上碰到不少揣着公文包来来往往的警员,他们好像早就认识王亮一般,热情地打招呼问好。
王亮不由得暗叹,果然,这个大院里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要知道自己可是今天才走马上任。
总务股的办公室在一楼,敲了半天门没人支应,听见里面一片嘈杂声,王亮干脆直接推门而入。
只见里面早已经人满为患。
不过大家看到王亮突然进来了,顿时安静了下来,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来。
正在忙活着的张文韬抬头瞅了一眼,看到王亮后连忙起身相迎:“长官,辛苦您亲自跑一趟了,如果不是领取福利的流程繁琐,我就亲自给您送过去了。这里乱,您跟我到里面去办理交割。”琇書蛧
张文韬招呼着王亮进到了旁边的一间小屋后,径直去开了一个大保险柜,拎出了个黑色手提箱,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堆台账。
手提箱还是带密码锁的,打开后,只见里面有一堆钥匙。
张文韬递过两把钥匙道:“长官,这是车钥匙,一共有两把,车就停放在咱们大院的第四十六号车位,车子昨天就已经为您整备好了,如果后期开着有什么问题,直接去修理厂即可,加油和维修开的单子,直接拿着去会计室就可以报。”
“好。”王亮点点头,从钥匙来看,车子应该是新的,不过并不是什么好车,民国烂大街的福特轿车。
“这是您房子的钥匙,上下两层共一百六十四平米的小别墅,室内照片、户型图和具体位置都在这里了,您可以看一看。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可以为您调换,不过最快也得等到一周以后了。”张文韬又递过一沓图纸和照片。
王亮简单扫了两眼,这房子的位置不错,在新区。
哈市分新区和旧区,顾名思义,新区都是新建设的房屋,自来水、排水、电信、绿化、电力、煤气、医疗、教育等配套保障非常完善,日本人和伪满高级官员都居住于此。
旧区就是一些老破小了。
从照片来看,房子已经装修好了,直接拎包入住即可,看风格应该是请的日本设计师来设计的。
“没问题,这套就行,有个住的地方就成,哪那么多的事。”王亮道。
“长官爽快,那咱们把流程走一下吧。”张文韬把台账一本一本地打开,“长官,一共有三十八处需要您的签名并按捺手印的地方,我都已经标注出来了。”
“好。”王亮苦笑,日本人的严谨细致大概在这方面体现得淋漓尽致。
“今天外面怎么这么热闹?”王亮一边笔走龙蛇地签着自己的大名,一边有意无意地问道。
“嗨,都是下午要出差的,下午才出发,一大早就把人都给叫来了,跟催命似的。”张文韬摇头无奈道。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张主任,司徒股长让您马上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
王亮的注意力都在签字上,摆摆左手道:“你去忙你的就行,不用管我。”
“谢谢长官。”张文韬马上起身离开了这间小屋,当然,他没有忘记把保险柜上的钥匙拔下来。
也就过了那么三五秒,王亮扔下笔就冲到了保险箱前。
虽然张文韬走的时候把钥匙拔了,把按钮也转了几圈,但这丝毫难不倒王亮这个鹞子教出的高徒。
从皮腰带里抽出一根铁丝,王亮便开始了撬保险柜之旅。
花费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间,保险柜成功地被打开了,除了码放着几个相同的黑色手提箱外,最上面的夹层里有一份密级文件。
王亮迅速打开翻阅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张文韬这帮人出差是要去干什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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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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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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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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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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